清晏有事找他，那没时间也必须有时间的。
“方便方便，当然方便。”白昼说着就已经抓起外套准备就绪了，“你现在在哪里？需要我来接你吗？”
“方便就好，开门吧，我在你家门口。”清晏十分淡定地说。
从天庭下来之后清晏直接到白昼所在的城市去了，只是找他家多花了点时间，不然清晏前几天就能到。
白昼还以为清晏在开玩笑，狐疑地打开门没想到真的看见清晏拿着手机站在门口，不像之前一样穿着短袖牛仔裤，活像个大学生似的，而是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三件套，看着严肃又禁欲。
但白昼才不在乎清晏穿什么，一时间他连电话都忘记挂断直接上手抱住清晏。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消息……”白昼手上的劲儿大了些，紧紧地将清晏搂紧怀里。
“你先淡定。”清晏就着这个姿势进去，然后反手关上门。
这些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
清晏话刚说完，一手捏着白昼的手腕将他反拧在胸前，抬脚踢在他腿膝盖上，白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地上。
白昼：？？？
他瞪大双眼回头看清晏，这出去一趟回来怎么还让人给夺舍了？
“事已至此，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清晏都打算撕破脸了，用法术什么的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凭空变出一根锁链来将白昼捆住。
白昼到现在脑子还是蒙着的，怎么一见面就绑上了？
“清晏，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决啊？怎么还上手了……？”
本来以为清晏只是跟他逗着玩的，直到感觉这根链子已经穿透□□，禁锢住他的体内的内力和灵魂时白昼才突然意识到，清晏好像是要跟他来真的。
“你不是人，是什么？”清晏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什么话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了再说。”
白昼被捆住也不忘装逼，靠着墙一腿伸直一腿撑地，扬起下巴看着清晏。
然后笑了，不同于之前他们在一起时任何一次笑，白昼像是摘下了久违的面具一样，笑得格外张扬放肆：“你觉得我是什么？”
“是我在问你问题，不要反问。”清晏抬脚踩在白昼大腿上微微用力，颇有种警告的意味在。
“别踩，我会爽到的。”白昼还是笑，视线下移到清晏猜在他大腿的鞋上，皮鞋做工不错，很贴合清晏，当然……也很涩。
清晏没有把脚收回来，只是表情变得很不耐烦。
“说正题。”
要不是地府有明确的规定凡人不能踏入黄泉，清晏才懒得在这里审白昼。
“你……不记得我？”白昼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是什么很值得我记住的人？”清晏一点不犹豫地反问回去。
白昼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自己：“也是……你早把我忘了。”
“咱们交换怎么样？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虽然现在是白昼被捆在这里，但他并没有身为下位者的自觉，正相反，他还在尝试和清晏平起平坐地谈话。
“滚，谁给你谈条件的权利了？”
“别凶啊宝贝儿。”白昼狡黠地眯眼，“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个游戏是怎么回事吗？”
游戏两字一出来，白昼瞬间感觉到踩在他大腿上的劲儿收了收。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清晏果然是为了魂魄这件事来的，从他接触这个游戏开始他就能想到会有这个结局，只是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清晏。
“你都知道多少，坦白从宽。”清晏收回脚，蹲在白昼面前跟他对视，“如果是让我很满意的答案，我可以帮你说说情，至少不会让你死的太难看。”
“清晏，我家里是做生意的，这不是一个商人谈话的态度。”白昼身子前倾，死死盯着清晏的眼睛，“有来有往才叫做生意，商人都是权衡利弊的。”
“可以。”清晏挑眉，“你想知道什么？”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白昼缓缓地问，刚才眼底的尖锐和锋利仿佛也就在此刻化作春水流了出来，将清晏紧密地包围，悄无声息，无处可逃。
清晏做鬼都没想到白昼会问这个问题，他视线有些飘忽，过得好吗？好像也就那样儿吧，几千年都待在一个地方重复着没什么意义的工作，说不好就觉得忒矫情，至少每天看着夜游神周可白无常他们几个耍宝还是很开心的。
“还行。”清晏说。
“那就好……那就好。”白昼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过得好就行。”
但是这终归是白昼一个人的苦情戏，下一秒清晏就抵住下巴质问他游戏的事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玩也是因为发现业力轮回变得不对劲。”白昼偏头笑说。“我一个半吊子道士，能感觉到这些应该不奇怪吧？”
半吊子道士？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半吊子道士，谁家半吊子道士会在生死簿和姻缘簿上都找不到名字？
“你还有两句话的时间说实话。”
白昼笑了：“就是实话啊，不然你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随即话锋一转，“观察我这么天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了吗？”
“不如你先说说你是谁？”白昼挑眉看他，“连捆魂锁都给我整上了。”
清晏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白昼见他不说话，自顾自地开口：“你不说可就轮到我猜了，冥界？”
清晏还是不为所动，一副白昼说什么他都不打算肯定的样子。
说真的，白昼又不可能乱猜，捆魂锁本来就不是仙家的东西，仙家的物件儿很少有能用在生魂上的，那除了天界还对魂魄四散这事那么上心的也就只剩下冥界了。
“是你从无常那里拿来的吧。”白昼两手被绑在身后，但是靠在墙上的姿势还是很放松的状态，“当时你给我说家里有三四个兄弟姐妹时我就想过，都计划生育了谁家还会生那么多，现在想来应该你在冥界的朋友吧？”
听他絮絮叨叨说完一大堆，清晏冷眼看着他，问：“说够了吗？”
白昼撇嘴：“可是我不是你要抓的人，魂魄这件事不是我干的。”说着，他轻而易举地将手从后面拿出来，锁链就像根绳子一样被他拿在手里把玩。
“看到了吗？捆魂锁对我没用。”白昼将锁链晃了晃扔在脚边，伸手揉着酸痛的肩膀，嘴里还嘟囔着，“痛死我了，小同志下手没轻没重的。”
捆魂锁没用那就已经够说明很多问题了，比如白昼确实不是人类，所以捆不上生魂，比如白昼也不是妖物，不然也不会捆不上。
清晏垂着眼睛看着那一团铁链，难道自己的方向搞错了？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过来哥抱抱。”白昼抬手把清晏拽到自己怀里，清晏一个没注意被拽得脱了力，直接跌到他身上，白昼的身子被重重地砸在墙上但他照旧不松手。
他摸着清晏的背：“咱俩的重逢实在是太抓马了。”
可不是嘛，半个月没见，见面就是被人捆起来，捆了半天还捆错了。
“你不好奇我是谁？”清晏在他怀里抬头，还不小心撞倒白昼的下巴。
“猜到个大概。”白昼的手渐渐上移，直到放在清晏的脖子上，“你知道吗，你的体温很低很低，人类的正常体温是36.5℃，但是你摸起来只有30℃多一点。”
清晏皱眉，他记得刚见面的时候白昼就说话他的体温低：“那岂不是一见面就发现了？”
“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
白昼只是笑笑不说话，继续抱着清晏：“这事儿不简单，你一个绝对处理不了。”
把话题扯回来后，清晏也变得正经，说：“我还在尝试，如果真的不行只能上报到帝君那里去。”
“你先在这里安心待着吧，这事是冲着我来的。”白昼安抚性地拍拍清晏，“放心，我不是三恶道的。”
白昼这一句解释其实挺多余的，因为是的话刚才他就不可能从捆魂锁里出来，但是他还是想亲口告诉清晏。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吗？”白昼问。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白昼有些意外清晏会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我家里人投资了一个酒店给我，下个月十二号要我去剪彩。”
“剪彩？这是什么？”清晏问。
“嗯……你可以理解成开业仪式。”白昼思索后说。
这话听着和他们商量的事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白昼能说出来就绝对不是因为简单的剪彩。
于是清晏继续抬着头看他的眼睛，等着白昼把话说完。
清晏眼睛很好看，亮晶晶的。尤其是这么忘我地盯着人，没人可以招架得住，当然白昼也不例外，所以他想了一个很简单的解决办法。
他直接伸手遮住清晏的眼睛。
当事人不理解：“……你遮我眼睛干什么？”
在清晏看不见的视角下，白昼的喉结飞速滚动，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半天才说：“别这样看我。”
“怎么，你又爽了？” 清晏即使被遮住眼睛还是忍不住开玩笑道。
他动了动眼睛，睫毛就这样轻轻扫过白昼的手心。
像电流一样划过，白昼吓得瞬间将手抽回来，刚抽出来就对上清晏盛满笑意的眼睛。
清晏偏头看着他：“不玩了？”
好像……
白昼扭头不再看他。
真的好像……
笑起来的角度，逗人玩的方法。
都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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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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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别凶啊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