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鬼每天抱着她睡觉,白菜顿时炸毛了,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蔡旭花和王见风都被他的吓到了,王见风使劲摇头,否认道:“他特别温柔,也很绅士,从来没有对我有什么不规矩的动作。”
“他光是揽你入怀,抱着你睡觉,就已经是逾矩了!这是死罪!我要杀了他!”
“.......”
“.......”
蔡旭花和王见风对视一眼,他反应有些大的离谱?
“还有那安全套!我们第一天去你家的时候,在你家捡到一个安全套,这个死变态!”
“其实,那个套,是我买的。”
王见风肯定了他的愤怒,眼看他要暴走,王见风赶紧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我那时候刚刚满十八岁,黑影以前从未对我有个过分的行为,突然他开始亲吻我,让我感到害怕。”
“那之前,我也看过不少,什么鬼王的小娇妻,冥帝的爱人。多少凡人和鬼怪怀了孩子,那时候我也害怕,没做好准备当妈妈,也不知道生出来的,会是个什么东西。”
“然后我就去买了套,谁知道黑影把那套扔了,明确表示他不会碰我,后面,我不记得那套被他扔哪了,没想到被你们捡到了。”
不一会儿,蔡旭花才反应过来,他们的话题不仅诡异,还重口。
“不对!你就不害怕吗?一个鬼影每天抱着你睡觉,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点都不害怕吗?”
王见风凝视着他,语气幽怨且鄙夷:“......为什么要害怕,他可比那些人面兽心的肮脏人类,安全多了。”
蔡旭花顿了一下,觉得她话里有话,问道:“什么意思?”
王见风别开脸,默然不语。
白菜一脸阴沉的继续发问:“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结的冥婚?谁做的?”
蔡旭花迟疑片刻,问道:“为什么会这样问?她冥婚是被人强迫的?”
白菜:“古时候,在那些封建迷信的年代,老人们认为,死去的人无人陪伴,要替他/她完婚,给他/她一个家庭,不然他们太孤单,鬼魂会作怪,闹得家宅不安。因此,才要为死去的人举行阴婚,最后将阴魂男女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
“但冥婚分为死人与死人的,死人与活人的,就这两种,你的情况明显是后者。以前古代冥婚多出现在富贵人家,贫寒人家很少有冥婚的情况,放现代,除非是特别偏僻的山村,否则......所以,你遇到了什么?”
“......”
王见风不语,但脸色苍白无力,她呼吸起伏渐渐变少,变慢,当空气凝固到一个点,她低声道来:“这种婚礼的迎娶仪式多在夜间举行,有时,人们正在安睡之际,忽被街巷里的鼓乐吵醒。”
“还记得我跟无名道长说过,我曾经在芠川生活过几年吗?我还给你们讲过一个献祭山神的故事。我就是那个主人公。”
二人身子一震,心跳随之暴震,连眼神和表情都变了。
相较之下,王见风的语气,变得更加淡薄和轻松。
“知道自己即将被献祭,我逃过几次,自残自杀还有,吃药。我想尽各种方法去市区求救,可被他们送去医院,每一次都看得死死的。”
“还记得姜末吗?其实,我和姜末是初中同学,姜冲曾经追求过我。不过那都是过去了,反正最后我的求助,都无疾而终,终于被下了药,送进了山神庙。”
“因为他们下药的饭菜太难吃,我吃的不多,但还是昏了过去,只记得迷迷糊糊间。鼓声、号角声、唢呐声,吹奏起来的声音把我吵醒。”
“我浑浑噩噩的被抬起来,身上的衣服被换掉,一双双手在我身上化妆,梳妆。耳边还传来一个女人低沉的嗓音。嫁给山神,是你的荣幸。”
“玉坠从小就能护我没错,但黑影,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能够接近戴着玉坠接近我的,人以外的存在。”
“准确的说,黑影,并不算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中的一种。他更倾向于,神。”
“那天是中元节,鬼门大开,万鬼来贺。山神出山,我嫁给了他。”
“等等,啥玩意,鬼门大开咋来了个山神?该来也是来个鬼神吧?”
打断她即将开始的故事,蔡旭花面对她的遭遇,显得有些惊奇。
“华生你发现了盲点。”王见风嗔笑的喊了一声。
“闭嘴,听她说完。”
白菜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蔡旭花识相的抿住嘴。
“因为他只会在晚上出现,似乎,见不得日光,所以大婚祭祀选择在夜晚。鬼才见不得光。于是我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不是山神,是恶鬼。”
“可他很绅士,从来不会勉强我,我们拜堂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对我做出什么,我不喜欢的、就算是亲密接触,也仅限拥抱和接吻,还是在成年以后。”
闻言,蔡旭花顿时脑补出,一部十万字的《鬼神坟场小娇妻之鬼王很绅士》的言情小说。
“不对啊,你既然是鬼怪坟场的体质,那你这体质,对鬼老公怎么没有作用?”
白菜眯了眯眼,回答了他的问题:“那只有一个原因,她的鬼老公,不是鬼怪。”
“那是什么东西?”
“是真的神。”
“你是山神亲自挑选,将会作为他的妻子,与他长眠于地下。”
一个女人给我梳着头,嘀咕着这句话,做完了婚嫁的发髻。
我清醒过来,看着镜子里满头黑色的发饰,黑色的嫁服,我瞬间觉得陷入黑暗。
我昏昏沉沉的被架进一顶轿子,顺着唢呐声乐的引路,黑色灯笼摇晃着,轿子也跟着摇晃,我看不见光,黑闷闷一片。
那是迎娶仪式,我坐着轿子被送进了一间黑色的婚堂。我几乎是精神涣散的状态,下娇子时,我把头盖晃掉了。
眼前黑色的婚堂有着各种旧年代的彩色玻璃花窗,九零年代的复古花窗,让我感到诡异好幽暗,仿佛鬼片里的标配。
恍惚间,那一家人,还在婚堂外搭棚摆酒,宴请宾客,全村的人都来了,连我读书时的同学,都到齐了。
我被压着和牌位画像磕头行礼,无数朝夕相处的邻居,和同学校友,见证这个过程,然后我被锁进一间黑色的房间里。
我戴着黑色的盖头,屋子里面黑麻麻的,没有一丝光。
我掀开盖头,却能在没有光的房间里,看见供桌上的合杯酒、子孙饺子,我才明白,我被“结婚”了。
还是冥婚。
婚房里供奉一个黑色的牌位,上面什么都没有写,只是一片漆黑。牌位后面的墙上,供着“新郎”的画像,但画像上,明明是一张白色的图纸,却画着一个黑色的人,人的身后有一条龙。
那花像里的人,衣服、五官都是黑色的,那个“新郎”的人像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像是被人涂抹了一般。
而龙却是有纹路的龙鳞清晰,干干净净,那画笔每一落都肆意狂撒,却气势磅礴,生动逼真。
供奉前边还设了一张黑色的桌子,有大婚用的龙凤喜饼桂圆百合花生,凡是大婚该有的,都没有少上。
还有满满的纸糊衣服,锦匣首饰、耳环、戒指及一些古代人戴的簪子之类的首饰,全是黑色的。
我待在黑暗中,看着那幅画像,却没由来的安心,不觉得害怕,只觉得,他们是迷信。
更因为年仅十四岁的我,从未见过鬼。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存在,即便我常在芠川见到精怪游荡,虽然不信,但又害怕。
那一夜洞房,天空响起热烈的轰鸣声,我在漆黑的屋子里,浴室里传来一阵水声。
囍房什么都有,设备齐全,像是可以建造给人居住一般,但唯独没有窗户和灯。
我被吓到了,但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浴室里没有人,我有些头晕,随手关上淋浴头,就退了出来。
当时隐约间我感觉有个人站在在那里,赤着身子洗浴。
也许是药效没退,我还有些恍惚,我疲倦的脱下喜服,黑暗的浴室里,我却可以清晰看到镜子里的我苍白无力,神情黯淡,那是药效带来的后遗症。
我没有质疑为什么黑暗间,我还能看清一切,并未细想,就进了浴室洗澡。
洗澡水洗刷着身躯,我渐渐意识清醒,想起几个小时内的所有,心理承受能力慢慢堤溃。
站在淋浴头下,身上都是水,我眼角猩红,眼神满是狰狞的怨念:“去你妈的山神!去你妹的献祭,去他奶奶的冥婚!一群迷信的疯子!”
空旷的浴室传来她诡异的笑声,一道人影贴在她的身上,听着她的怒骂:“下啊!再下大点!把他们都淹死!淹死你们这些肮脏的鬼孙子!”
身后的男人眼神从柔和变得严肃,渐渐戾气暴涨,王见风在淋浴头下,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男人幻化成黑影飘出门外,游荡到楼下。
看着热闹的宴席,又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囍房,有些忧心重重。
楼下已经酒足饭饱的众人,即将各自散去。
他抬头看了看雷声隆隆的天际,一股无形的压力,直冲天际,混合入了云层。
“轰隆!!”
一道闪电巨雷打下,照亮了夜空。
“啪嗒!”
被这雷声惊着,她一个脚滑摔在了地上。
看这个漆黑的屋子,她有些害怕,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墙壁,缓缓朝卧室走去。
洗漱完毕的王见风,没有换洗衣物,因为她被送进了,本意就是被活活囚死在这山神庙里,最后还是穿上了自己来时的黑色嫁衣。
“什么山神祠,房子连盏灯和窗户都没有,饿死就算了,还要先被憋死!”
她骂了一声,摸摸索索摔在床上。
四面都是墙,屋外雷声滚滚,也穿不进来多少。黑影回到房间,看着她一脸阴沉的坐在床上,往她身上靠了靠。
王见风躺上了床,察觉身边有某种无形的东西,有些害怕他们口中的“山神”现身。她瑟瑟缩缩的拿起被子裹紧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暴露在空气中,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黑影朝她露出的脑袋靠了靠,那是她身上散发出的灵魂的味道。
桂花香扑面而来,黑影有些沉沦,禁不住依靠在她身上。
肩膀上一阵轻轻的压力靠过来,王见风紧绷到神经衰弱,被这股诡异的气息吓得的咽了咽口水。
她知道是什么东西靠在自己肩膀上,原来世间真的有鬼神。她不敢动,生怕下一刻就会被那个鬼老公欺负。
她害怕无助,在漆黑的夜晚,瘦弱的身体瑟瑟发抖,纤细的双手紧紧抓住被子,她度过了有生以来最恐怖的一夜。
王见风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终于挡不过扑面而来的睡意,睡过去了。
“叽喳!”
“叽叽!”
耳边传来一阵鸟叫声,那嘈杂的喧闹声音穿透墙壁,王见风沉寂的身子动了动,她缓缓睁开眼。
“啊啊!!!!!!!!!!!!”
一声尖叫震破屋檐。
黑影猛的惊醒,扑上去就抱住她,王见风被黑影猛的一撞,二人齐齐摔下床下。
黑影压着王见风,盯着她的眼睛,王见风对视着那张黑色的眼睛,恐惧得浑身僵硬。
新婚第一天,第一眼便是一道黑色的人脸,着实吓得不轻。
许久,黑影起身察看四周,确认安全以后,转身扶起她。
王见风紧张得无法呼吸,见黑影向自己伸出手,她借势站了起来。
黑影发现她双腿在颤动,以为她是做噩梦才被吓成这样,便伸出左手搂住她的腰,弯腰想抱起她。
王见风紧张得无法呼吸,见他搂住自己的腰,直接慌不择路,猛的撞开他,朝大门口奔去。
她穿着黑色的嫁衣想要撞开大门,却被那坚硬的大门反弹回来,人还未掉落,腰间一紧,她被猛的撤回屋内,落入一个冷冰冰的怀抱。
黑影抱着她,轻声道:“小心。”
王见风挣脱他的束缚,跑到门边砸门:“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救命啊!”
“快来人!”
“放我出去!”
“求求你们了!”
她害怕的砸着被紧锁的大门,身子抖得厉害,不知合适额头上冒出了满头冷汗。
黑影在她身后一甩手,一件女式披风出现在他手中,他向前走几步,把衣服披在她肩膀上,轻声问道:“汝想出去?”
王见风身子猛的一颤,甚至回头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她呼吸困难的僵在那里,黑影握住她的手,轻轻推动门房,卧室的门被打开了,她猛的推开黑影,跑了出去。
而当她跑到楼梯口,却一个急刹,刹住脚步。
冥婚的婚房在三楼,而楼梯之下,已经被黑色的雨水淹没,她站在楼梯口,下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窗户外面的天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拂晓的亮度了,现在估计接近天明,但这里没有钟表,无法知晓现在的时间是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