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从林府被迫自学策马再到一路过来,双玉的这两条腿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要不是死撑着,她现在就能软腿的直接跪下去。

秦芳忍不住大笑起来:“有的有的。”

“若是娘子你想乘车的话,我后头倒是一辆,就是破陋了些。”

秦芳略微有点不好意思说道。

“我,我非此意。”

“我是说,我——”

双玉一时语塞。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直白的把内心想法宣言之于口。

还是在赵悔面前。

“她的腿伤着了。”

赵悔在一旁出声解释道。

“喔!吼哟!”

“那等会儿我让我家王二小上去给你们换被褥。”

秦芳突然的一副‘过来人我都懂得’表情盯着赵悔双玉二人。

嘴里还接着:“到时要是你们需要热水的话,我也能给你们备着。”

双玉不解,眼中透着几分疑惑。

赵悔却红了双耳,不知是炉子热的还是秦芳的话惹的。

双玉又伸手递了帕子给赵悔擦了擦额角上的汗。

不知此言何意的双玉顺着秦芳的话:“那就多谢老板娘了。”

赵悔此时的颈脖都红了。

延伸至脸。

炉子中的火更大了。

秦芳看见欲上前:“哎,郎君,轻点扇,这药膳呐要小火慢慢来啊,这人呢也不能离开这灶前。”

说着拿过了赵悔手中扇子,一把将人推了开坐下来。

嘴里叨叨着什么,双玉没注意,倒是注目到赵悔从颈到耳都冲着血红的面色,和白衣相映而交。

竟然一种别样的美貌。

双玉不动声色的眯眼摇头啧啧了两声。

赵悔偏头,抓了个现行。

他眼中流过一丝不可见地羞涩,随后便面色一白。

一红而退,取而代之的是惨白的脸色。

“公子!”

双玉情急之下抓住了赵悔的腕上。

秦芳也被这声呼喊吸引了过去:“公子?”

“不是夫妻?”

“哟!这是怎的了?”

秦芳也发现了赵悔的不对劲和双玉的紧张。

她撇了扇子也上前担忧问道:“怎的脸色突然刷白了?”

“快找个地儿躺躺。”

“无事,可否劳烦老板娘看着着药膳,我带他过去——”

“不必了。我好多了。”

赵悔抽开了秦芳搀扶的手。

他把手叠放在双玉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目色柔和:“我无事,你不必担忧。”

双玉一双瞳中映着对赵悔的种种情绪。有担忧也有不解,她和他之间有太多不能说了,赵悔的脸色不是一次两次在她面前忽而一下地就惨白了起来。

她知林府小院中那位郎中的话。

赵悔有旧疾,可这旧疾复发之时是怎样的她是不曾见过。

但如今之景她有惑又不能直言。

一切不能言尽的话语都在这一双眸中了。

“可真?”

双玉语气含着满满地不安和担忧。

“君莫吓我。”

“现在不喊公子了?”

“......”

听到赵悔还有心情说笑说明是真的好了。

倒是一旁的秦芳看的一愣一愣得。

赵悔握住双玉的手往他的手臂间处带了带:“闹着呢。”

亲昵和宠溺。

赵悔曾在太子府中一日怒斩二十八人,血腥味弥漫到了属苑最远的无渊阁之中双玉才知晓。

赵悔身边的总管一路小跑着到她的阁门前,气喘吁吁地汗流浃背:“先生,先生救命,还望先生救救我们。”

那种打心底畏惧和骨子里的沁出来惊恐让双玉永远也忘不了赵悔是个怎样的人。

可他现在这种语气同人说着话。

还是说这个秦芳有问题?可也不像,否则赵悔不会轻易的独自一人坐在此院。

双玉下意识地也笑弯了眼:“不好意思,与吾君拌了嘴,让老板娘看了笑话。”

“那就好,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芳回身坐了回去。

双玉后头就抽了手。

赵悔微侧脑袋,眼底中悠着一抹诧异之色。

他还以为双玉会解释他们的关系。

他借助双玉手拿着的帕子往自己的额上擦了擦汗,眉目稍挂了点弧度:“不是说还要去衙门?”

“夫人要是再晚点就更晒了。”

双玉也笑对回应,不慌不忙的从自己的手腕上拿掉了赵悔的手指:“吾君不忘正事。”

双玉随他,语气亲昵。

但面色恭谦。

双玉来此书中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

即入局,当为局中人,亦不悔棋。

秦芳从这个角度看不见二人,她试图教会赵悔如何扇火:“郎君啊,你切记啊,这一定得是小火啊。”

赵悔回头:“嗯多谢,你们且去吧。”

拿回扇子赵悔便坐到了另一把的椅子上继续顾着这炉子了。

秦芳对着双玉说道:“娘子,我去寻你家侍卫过来,你随后几步过来。”

她知道年轻的小夫妻总有摩擦,刚刚她在这夫妻俩人皮薄不好说话。那她就先走一步,所幸这事不急时辰也尚早。

双玉点了点头:“嗯,我随后到。”

正好她也有几句话相对赵悔说。

这一路来她都没什么完成剧情,双玉严重怀疑自己这个谋士是否当得称职了。

她蹲下身子,半屈着膝,手扶着身旁的桌子旁:“公子,此番若是事态严峻,双玉定不会不顾,只不过届时怕是会是耽误了公子之事。”

“继而双玉反而拖累了公子你——”

“无事。”

赵悔说道。

“嗯?”

“我说无事。”

赵悔:“你且去做你想做的。”

双玉微微张着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赵悔说着话的含义。

她来不及去想,只得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话:“所以双玉此番只留人不留事。”

赵悔也微微侧了头,看着双玉的眼睛和发髻。

双眼坚定,长发散披着到腰间,只梳着额前容易飘飞的须发别到脑后,用一根紫苏细绳扎着。

赵悔突然就想到了昨晚的那一吻。

和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头发。

赵悔忍不住邹了眉头,正回脸看向炉子:“回来再说。”

“是。”

双玉不明白为何赵悔突然冷硬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老板娘已经带着王乐和陈华在门口等着她了。

“双玉去去就回。”

双玉起身道着最后的一句话。

秦芳向她招了招手:“娘子过来吧。”

“娘子?”

王乐不解秦芳为何这么唤着双玉。

在国都只有人唤她先生从不曾有人唤什么‘娘子’,那是有妇之夫之人喊的。

王乐虽不满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小姐,这个该要如何?”

王乐刚刚看了这马车,最多可坐三人。

双玉被秦芳搀扶着上了车,半屈弯着身子:“你骑着马,把他绑在后头跟着跑便是。”

谋士一年多,什么手段没使过。

除去偶尔需要借助系统和辅助剧情,赵悔也不是白带着她混迹的。

说到赵悔,坐进车内的双玉又掀起了帘子看向了渐远的小院。

秦芳开着她的玩笑:“放心,要是县君不管,我们就合离。”

她看出来双玉眼中的不安。同为女子,或者后院中的那两个大老爷们看不出,但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的。

双玉放下帘子,转向秦芳:“老板娘有什么想法么?”

“没有”秦芳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刚刚成亲那几年他倒是有几分上进。”

“后来我生了守林后,一切就开始变了。”

“守林是我儿子。”

秦芳的脸上浮现着一抹慈祥。

“那他知道您?”

双玉小心翼翼问道。

“不知道。”

“那此番报官,不若也让他回来吧。”

“回不来了。”

双玉:“为何?有子相护不是更好,还是?”

还是儿子也是个白眼狼。

秦芳绞着手中的帕子,哽咽了些:“死了。”

“两年前投军后,死在军中的。”

母亲的骄傲和悲伤交杂在这一张脸上。

双玉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也不禁酸了鼻尖。

她道:“那这畜生还如此待你?”

秦芳:“我年事已高,他非逼着我再生一个。我说不肯,守林死后我便觉得我的日子也就到了头。”

“我不想再和他过下去了,可奈这家客栈是我一手打理起的,我舍得。”

“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双玉轻轻的环住了秦芳。

从现代心理学的角度而言这种姿势能给人一种慰藉。

“老板娘,届时上了公堂你不要怕。”

双玉语色坚定。

秦芳也应下。

双玉了解的不多,因为她不想接手这番事。

她和赵悔的剧情还没有完成,其次他们一行越是活跃与人群之中,就愈是将赵悔置于危险之中。

不是她自私和无责任心,而是秦芳既然有心坚决将陈华打进牢里,那么她无论如何也会支持的。

-

车子停了下来——

到了。

双玉先走了出来。

王乐下了马扶她。

双玉扶着秦芳。

她知道秦芳的紧张。

但她也不能为其做什么。

王乐扯后面快要晕过去的陈华:“快点,到时候上了公堂你有什么就说什么,要是有什么不对,你不用进监狱直接进坟里吧。”

王都杀驾,暗卫头目。

他与双玉皆算不上什么好人,要不是太子在旁不能藐视了国法。

双玉昨儿天晚上就能拿了刀刺进他的喉咙管子里了。

二来也是想着还是要老板娘亲自解决才叫痛快。

左不过是他们麻烦些,但主子没发话,他们也就默认主子也是认同的。

秦芳拿着今晨赵悔写好的状纸击敲着鸣冤鼓:“民女有案要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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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太子读剧本
连载中香油三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