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小时后，歪去不知哪条路上的话题终于又拐了回来。
凌知珩拿起了他的小本本，不是虚拟用的记仇类小本本，而是现实中字面意义上的小本本，用来记录重要事情，也是担心和凌方朔聊着聊着又歪话题或忘记一些事。
和想法相对简单的凌方朔不同，凌知珩的思维是很容易发散且想法多的，他们这代人太早接触网络，用老一辈人的话说，他们现在的年轻人都太、全、面，是好话还是讽刺暂且不提，至少凌方朔是想不到那么多有关“上交”的具体细节。
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凌方朔的安全，要确保一区的人不会将他交出，更没有如六区研究院里的变态研究员，这些不是嘴上问就能得出的答案，需要凌方朔自己去观察和查探；
其次分情况，第一种情况是一区危险，不宜待下去，这种情况下凌方朔必须想办法逃走，而逃走过程必然也很难，因为有人盯着他，不过他有底牌，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是能做到的；第二种情况则是一区对他是善意的，且一区确实是为人类的未来在努力，这种情况下凌方朔就可以考虑和一区合作。
凌知珩所说的“上交”便是指合作，但如何合作、合作的程度，都需要仔细规划。
在第二种情况确认的前提下，凌知珩也是不赞同让凌方朔毫无保留地将他的秘密和能力和盘托出，无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他都必须保障自己有一条退路。
凌知珩在笔记本上写写涂涂，凌方朔就在一旁看着并回答他一些问题，很快两张纸就都写满了。
“你现在能回去吗？”凌知珩放下笔问。
凌方朔颔首：“应该可以。”
“那你能保证现在再使用肋骨道具能自由来回穿梭两个世界吗？”凌知珩比较关心这一点，如果凌方朔的穿越规律能够完全掌控，那么很多事情办起来就会更方便。
“……我试试？”凌方朔提议，他其实也想知道在人前，没有门作为一个“媒介开关”时是否能穿越，毕竟在那之前有一次他是没有通过推门这个举动直接穿越的。
凌知珩立刻就被勾起了好奇心，也顾不上再记小本本，当即跃跃欲试起来，偏偏两人还都是一歪楼就能顺着歪下去的人，以及说干就干。
然而……
凌知珩瞪大眼睛期待凌方朔在他面前施展大变活人“魔法”，假·魔术师凌方朔像是受到禁锢，竟然走不了。
凌方朔：“……”
凌知珩：“……”
凌方朔：“……”
两人大眼瞪小眼，少顷，凌方朔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指指卫生间门：“我走门试试。”
“那你介意我用手机记录吗？放心，不备份，看完就删。”凌知珩举起手机征询他的意见。
凌方朔略一思索，没拒绝，他也想知道自己离开时究竟是什么样，相机能否拍摄到那抹白光？
为防万一，凌方朔还是背上了他的包，然后意念一动，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凌知珩举着手机屏息凝神，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凌方朔的背影，而后他看见凌方朔迈进卫生间门，一道刺目的白光出现，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门已关上，背影消失。
一秒后，他跟着打开卫生间门，随着呈现在眼前的空荡荡的卫生间，他心脏也扑通扑通跳得响亮，嘴里发干。
哪怕之前也亲眼见过凌方朔消失在门后，可如此清晰地见证凌方朔离开，他依旧无法保持平静。
在卫生间待了两分钟，凌方朔没再出现，凌知珩琢磨着是不是还得给他一扇关闭的门他才能再过来，于是一边走出去带上门一边又发散思维：如果他把家里所有门包括衣帽间门淋浴间门都敞开，那凌方朔还能过得来吗？
他被自己想法逗笑，继而准备看一眼录制的视频，结果没等他看，房间门口突然传来动静，他侧身一看，就见背着包的凌方朔几乎是踉跄着摔了进来。
凌知珩面色骤变，三步并作两步朝他走去，边急切问：“发生什么事了，你在那边遇袭了吗？”
凌方朔脸色煞白，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额上沁满汗珠，他嘴唇动了动，没能发出声，见状凌知珩更慌，手忙脚乱摸摸他额头，往他身上检查看有没有受伤，急的冒出一头汗。
好容易凌方朔缓了过来，说出的话却是：“没事，脱力了。”
凌知珩一怔：“……脱力？”
“我在这两分钟内来回去了三次。”凌方朔语出惊人。
“三、三次？”凌知珩瞪大眼睛，有点懵。
凌方朔指指身后的门，“从这扇门进来，没喊你，是因为有一些发现。”
凌知珩一听来了精神，改蹲为坐，好奇问：“有什么发现？”
凌方朔顺势也坐在地毯上，没立刻回答，而是从包里摸出一条巧克力来吃，嚼了两口才道：“每次穿越都耗体力能量，我体力充足时没发现，来回一次以上体力流失就明显了，越往后消耗越大。”比如现在，他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四肢绵软无力，腹中空空，才会以狼狈姿态摔进来。
闻言凌知珩轻抚下巴思索，少顷，他若有所思说：“不难理解，汽车飞机行驶飞行都需要能源驱动，人在运动时也会消耗体力，跨越时空听起来抽象，但至少有一个‘跨越’的动作，若将之理解为空间传送，那么你本身作为载体，需要为这传送提供能量。”
凌方朔沉默少顷，底气不足说：“……没太听懂。”
“没事，我只是随口说说，不一定准确。”凌知珩摆摆手，他不是物理专业，若是物理专业或许能更深层次了解空间和能量守恒。
他掏出小本本翻开，并开始记录：“回去三次，也相当于来三次，即三次往返……要不要加上你今天的第一次过来？”
“不用加。”凌方朔想到为他提供足够能量的下午茶点心，觉得可以将第一次来时的消耗忽略，“三次往返应该是我目前身体能力承受的极限，不知道多练一练能不能再有所提升。”
“纠正一下，是短时间内三次往返。”凌知珩严谨道，他在“短”这个字上加重音，继而顺着凌方朔的话思考，鼻间嗅着巧克力的香味，再看看凌方朔因一块巧克力恢复些血色的脸，突然问：“能量得到一些补充，你感觉能继续穿越吗？”
凌方朔想也没想就摇头：“还不行，能量不够。”他说着抬手摸摸左胸口的位置，那方皮肉之下，第三根肋骨隐隐发烫，像是控诉他无节制的能量消耗。
“我让严岑再给你做点吃的……对了，要不我们出去吃吧，来摩国快一个月了，我还没出过剧组，你给我那些黄金我都没法送走，卫生也只敢让唐粟和严岑来，就怕被人发现。”凌知珩灵机一动，有了新想法，主要也是因为那——么多黄金实在沉，他想随身携带都做不到，藏房间也叫他胆战心惊的。
“……你明天不是还要拍戏？”凌方朔道。
“所以，我们得悄悄溜出去。”凌知珩一本正经地说着干坏事的话。
然而这世上有个定律叫墨菲定律，进组这么长时间凌知珩一直本本分分，林鲲不让演员乱跑他也没跑，因为除白天拍戏外这位导演晚上会给演员讲第二天的戏，通常情况下戏是比较重要的戏，能进林鲲剧组的，显然不会为一点私人时间开罪导演。凌知珩当然不乏自觉性，可今天就扎扎实实被墨菲定律扎刀了。
当然，凌知珩所谓偷偷溜出去其实还是告知了他俩助理的，车还是严岑帮忙租的，也约定了回来时间。
可偏偏就是那么巧，凌知珩的车行到中途，就接到了唐粟说林导晚上要给演员讲戏的电话。
凌知珩无语了，但凡电话来早那么二十分钟或晚二十分钟，他都不会那么无语，现在车子处在半道，前也不是，退也不是，不尴不尬的。
“前面可以掉头吧？”凌方朔看到前面有路口。
凌知珩心里天人交战一番，一咬牙，干脆道：“你帮我拨个电话给导演，我请半小时假。”没等凌方朔劝他回去，他又补充：“酒店人来人往，还会有小偷出没，回头我戏拍完你不在，几百斤黄金放着我心惊胆战的，也没法搬，还容易被唐粟和严岑怀疑。今天你给我送去我妈保险柜，晚点我给她再去个电话，让她来摩国一趟把黄金处理下。”
带凌方朔出去吃晚餐是主要任务，让他帮着把黄金转移更是要事，谁能想到会冒出个特殊事件呢？
“你要怎么跟她解释几百斤黄金的由来？”凌方朔问。
“解释不难。”凌知珩一点没被困扰，见凌方朔不信，他只好说：“我有积蓄，也一直有在投资，爸妈不过问我的资产，只叮嘱我不偷税漏税，黄金一直是投资热门，如今金价大幅上涨，我想出手也说得通。”
“嗯。”凌方朔点点头，低价买入，高价卖出，赚取差价，他能理解。
但……
“她不会疑惑你为什么出国拍戏还背三百多斤黄金吗？”凌方朔轻飘飘飞出一把刀子。
凌知珩：“………………………………”
老实说，三百多斤黄金，他根本也运不出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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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凌方朔＆凌知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