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赤羽躺在云翅鸟庞大的兽身上,懒洋洋道:“一晃两个多月,也不知我那乖徒儿如今怎么样了?”
云翅鸟仰头发出清脆的啼鸣声,赤羽一怔,恼羞成怒道:“那时老头子逼不得已,不得不那么做,她若敢怪我,便是欺师灭祖,再说老头子刚解决了穹冉二人,这不就来接她了。”
“小六,你竟敢说我以势逼人,迫使她不得不拜我为师。”
“哼!老头子不管!反正她对我行了三拜九叩的拜师礼,这辈子都是我的徒弟。”
“什么!你说我为了九瓣仙兰,所以收她当弟子……”
“你懂什么?”赤羽眉眼一横,脑袋枕着双手,洋洋得意道:“九瓣仙兰虽贵重,但不及她万分,虽说此时的她只是一块璞玉,但终有一日,会成为名动天地的美玉,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老头子的这双慧眼……咳咳,至于九瓣仙兰,老头子只是顺手而为,也算是两全其美的美事。”
云翅鸟双翅一展,突然腾空而飞,赤羽一个不甚,险些掉了下去,气的他噌的坐起来,怒声道:“你说老头子在吹牛……”
“若你不信,咱们不妨打个赌?”
云翅鸟兽身微倾,向左侧飞去,好似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若千年后,她飞升不了灵界,从此以后,老头子就是你的灵宠。”
云翅鸟发出尖锐的啼鸣声,双翅更是止不住的挥动,算是同意的话。
赤羽黑着脸,咬牙道:“老头子绝不会输,至于你,这辈子只能是老头子的灵兽!”
就这样,一人一兽吵了一路,直至赤羽恢复本性,皱眉道:“这两个月弟子令牌始终未动,这丫头到底在干什么?”
“小六,加快速度。”
云翅鸟拍打着双翅飞快的向前方飞去,不消半个时辰,来到了奉烜城外,赤羽足间一点,飞了下来,云翅鸟在半空徘徊了一会儿,方变成正常鸟儿的模样,落在了他的肩上。
城门口,左右各站着一名练气修士,见到他走来,恭敬对其揖礼:“拜见前辈。”
赤羽含笑点头:“入城需要交多少灵石?”
“前辈说笑了,城主大人曾交代过,凡元婴前辈来此,可随意进出奉烜城,另外,城主大人还为元婴修士准备了上等的洞府,供您歇息。”
赤羽挑眉,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城主有心了,替我谢谢他。”
“前辈,客气了。”
赤羽颔首,抬脚走了进去。
待他们走了差不多十丈远,就听身后传来激动的声音:“老葛,刚刚那位元婴前辈拍我的肩膀了!”
“我被元婴前辈夸奖了!”
“这是不是说,有朝一日我也会成为元婴修士……”
老葛黑着脸,没好气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人家元婴前辈夸得是咱们城主大人,与你有何干系。”
“哼!我知道你是吃不着葡萄就嫌葡萄酸!”
“你……”
“我怎么了?我可是被元婴前辈拍过肩膀、褒奖过得人。”
赤羽耳朵动了动,摸了摸鼻翼下两撇白胡子,自得道:“人要是厉害,走到哪儿都招风。”
云翅鸟眼珠子转了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赤羽气红了脸:“我就是小人得志怎么了?在气我,小心我退了你的毛,直接烤了吃。”
云翅鸟拍打着双翅,鸟喙乘其不意捉了他的一捋白胡子,疼的他龇牙咧嘴:“我的胡子……你赶紧放开……”
“好!好!我再也不说退你毛,烤了你!”
“疼死我了……赶紧松嘴啊……”
一人一兽吵吵闹闹的来到一间店门口,赤羽收敛嘴角的笑意,挺了挺后背,看起来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抬脚走了进去,只不过他人还未见着,嘴上却嘟囔了起来:“乖徒儿,为师来接你了,快跟为师……”
话还未说完,就见一位老人坐在木椅上,手里端着茶杯正慢条斯理的饮着,只是抬头的一瞬间,似笑非笑的睨向他:“赤羽小儿,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赤羽好似猫见了老鼠,蹬蹬蹬的后退,指着他张口结舌道:“你……不!封……封前辈,您怎会在此?”
“你猜呢?”
赤羽脸色青白,喉咙滚动不止,讪讪道:“封前辈,晚辈来此是为寻人,并非……并非有意冲撞您。”
封老挑眉,指了指对面的木椅:“来者是客,坐下说话吧!”
赤羽很想立即离开,可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只能慢慢的挪过去:“那……那晚辈就叨扰了。”
话毕,小心翼翼的坐下,收敛了脸上的玩世不恭,正儿八经的看着他。
“这是老朽开的铺子,你来此寻人,不知所寻何人?”
“回封前辈的话,乃是晚辈新收的弟子。”
封老抬手,给他斟了一杯灵茶,淡淡道:“先喝茶吧!”
赤羽忐忑不安的接过茶杯,心里却暗暗咒骂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徒儿,不会胆大妄为的跑到这来作死吧!若如此,这徒弟不要也罢!大不了千年后,给小六当灵兽。
大约几息后,他将手里的灵茶饮尽,起身道:“封前辈,晚辈还要去寻人,就不多打扰了。”说罢,就要抬脚走人。
“等等!”
赤羽身体一僵,扯了扯嘴角:“不知封前辈还有何吩咐?”
封老手一翻,一块令牌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中,随手向他扔去,淡声道:“你的!”
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孽徒是真不省心啊。
赤羽接过,脸色难看道:“前辈,此乃晚辈给徒儿的宗门令牌,怎会在您这?”
此令牌乃是他的身份令牌,那日怕那小丫头翻脸不认人,便将此物交给她,待他脱险后,便能借此物寻到她的下落。
封老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赤羽小子,你可知她是何人?”
“赵清溪,我徒弟。”
“她确实名唤赵清溪,可她爹是我天衍宗的弟子,从她出生的那刻起,便注定此生只能是我天衍宗的弟子,”话落,封老猛地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一股浩瀚的威压顿时向他袭去,冷声道:“赤羽小儿,平日里你恣意妄为就罢了,如今连我天衍宗的墙角都敢挖,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赤羽脸色微白,额头汗沁沁,哆嗦道:“封前辈,此事晚辈当真不知……”
“若想老朽饶了你,收徒之事便就此作罢。”
赤羽不干了,即便被他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依旧梗着脖子道:“封前辈,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哼!你都敢挖老朽的墙角,老朽为何不能仗势欺人!”
“封前辈,您好歹也是德高望重之人,怎么也得讲点道理?”
“嗯?”
赤羽身子一抖,颤巍巍道:“封前辈,晚辈收徒时并不知晓这些,再者那孽徒,也从未告个中缘由啊……”
“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晚了!”赤羽虽苦着脸,心里却自得的不行,故意叹了一口气:“封前辈,那日晚辈打算收她徒,她当即就悠热泪盈眶、欣喜若狂,晚辈尚来不及阻止,她猛地跪地,对晚辈行了三拜九叩的拜师礼,”话音一顿,故作怅然道:“犹记那日风和日丽,碧空如洗,连天道都见证了这一幕……”
封老眉眼一横,冷声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打算放手了!”
话落,威压再次向他袭来,这回赤羽不仅不抵抗,反而噗通跪了下去,掷地有声道:“您是晚辈敬重之人,给您磕头问安,本就是晚辈的福分。”
“你……”
封老被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的胸口起伏不迭。
“封前辈,那孽徒既是您的徒孙,而我又是她的师傅,如此算来,咱们也算是打着骨头连着筋的亲戚,晚辈这算是给您行礼问安了。”
“您放心,从今以后,我定好生教导她,争取让她早日飞升灵界。”
“你还没飞升呢?就敢如此大言不惭!”
“封前辈,那丫头天资聪颖、根骨极佳、秉性良善、悟性甚高,这等资质一旦给她机会,定能展翅翱翔,飞升灵界。”
封老心里一堵,甩袖怒道:“你……你给老朽滚出去!”
那本该是他天衍宗的弟子,如今却成了天行宗的弟子。
可气!可恨!
赤羽眼珠子一转,忙不迭点头:“是,晚辈这就滚。”
话落,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封老见他瞬间没了身影,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世间怎有如此没脸没皮之人,从前的他虽有些胡作非为,可随着修为的提升,年岁的增长,应收敛性情,成为尊师重道的表率,怎他反而变本加厉了。
赤羽架着云翅鸟马不停蹄的逃走,直至一刻钟后,他喜滋滋道:“我不仅不归还乖徒儿,还要重点栽培他,届时三宗大比,以她的修为与剑术,定能横扫三宗,一想到那时,封前辈以及天衍宗的脸色,我就忍不住想笑……”
话音刚落,一道凛冽的威压瞬间向他袭去,直接将他砸到了地上,赤羽苦着脸,悲催道:“我都跑了数万里,还能被他镇压……”
“赤羽小儿,这笔账老夫迟早要跟你算,如今只是先收个利息,待他日,老朽定将你镇压千年。”
“封前辈,不要啊……”
云翅鸟在旁笑的花枝招展,气的赤羽爬起来,暴怒道:“如今连你也敢嘲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翅鸟拍打着双翅飞至半空中,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赤羽皱了皱眉:“你说的对,咱们需找到那胆大妄为的孽徒,”话音微顿,苦着一张脸道:“修真界这么大,我们要去哪儿寻她啊……”
上古阵法内,赵清溪静下心来,闭目打坐,待时机到了,她立马服下极品丹药,又在四周铺满灵石,只为一举筑基。
一晃七日,吕兴鹏、君若昀都在为她护法,这日,突然紧闭的宫门发出阵阵震动声,一股浑厚的灵力向着四周扩散,只听里面传来乌云散去的笑声:“老夫的神魂终于要修补好了。”
吕兴鹏身子一颤,脸色微白道:“他出关了。”
君若昀淡淡道:“事已至此,既来之则安之。”
这时,赵清溪猛地张开眼,拿起面前的丹瓶,倒了一枚丹药后立即服下,转瞬间又合上了眼,极品聚灵丹进入腹中后,一股精纯的灵力游走于她的七经八脉,最后统统涌向她的丹田,被她丹田处的阴阳海吸收。
可是还不够!
若想一举筑基,需要不知凡几的灵力,只见围着她的灵石化作一股灵涡,飞快的涌入她的身体,眨眼间,如小山般的灵石很快消减下去,直至化作飞灰,消散在天地间。
吕兴鹏先是一喜,随即又咂舌道:“看来赵师妹并未撒谎,她筑基确实需要很多灵气……”
君若昀眸光深沉的看过去,缓缓道:“那你可知,如今她只是筑基便需要如此多的灵力,随着她修为的提高,日后所需的灵力只多不少,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这等人一旦筑基成功,同阶之人皆不是她的对手。”
吕兴鹏颔首,似想到什么,缓缓道:“赤羽师叔从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可见他定是发现了赵师妹异于常人的地方,所以才会收她为徒。”
若说之前对她的身份还有些犹豫不定,如今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事,虽不曾言说,但内心早已认定,赵师妹就是他天行宗的弟子。
淮海真尊从血池里站了起来,神识一扫,冷笑道:“刚刚出关,就给老夫这么大的惊喜,”话落,身形一闪,人已出现在他们面前:“你们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君若昀淡淡道:“顺势而为罢了。”
淮海真尊挑眉:“你们胆子如此大,不妨猜猜,老夫接下来要做什么?”
“无外乎打杀了我们。”
淮海真尊脸色一沉,抬手瞬间掐住他的脖子,语气阴鸷道:“信不信老夫现在就夺舍了你。”
君若昀额头青筋凸起,因呼吸不顺而脸色涨紫,抬手指了指上方:“前辈,您真以为所做之事天衣无缝吗?”
“何意?”
“天地两极欺天阵。”
此话一出,淮海真尊周身散发着暴虐的血气,手上的动作也随之用力:“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如今你在老夫手中,只要老夫想,可立马要了你的命。”
君若昀张了张嘴,沙哑道:“前辈,若我所料不错,自打您夺舍后,怕是从来没有渡过天劫吧!”
“你……”
淮海真尊暴怒,此事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这小子怎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夺舍后,您怕……怕渡不过天劫,所以……布下天地两极欺天阵,如此一来,即便您修为提升,亦可神不知鬼不觉的瞒过天道。”
君若昀感觉桎梏在他脖颈的手劲松了松,继续道:“也因如此,我们到了湖底宫殿后,您便向我们索要上品法器,只因天地两极欺天阵一旦布下,所需灵力定然不菲,而那上千件上品法器里蕴含的灵力足够您支撑此阵。”
“也许是尝到了甜头,从那以后您便以寻宝为噱头,一边向众人索取上品法器,一边又将他们杀害,供您滋养神魂,只不过以往,您都是杀一些,放一些,只因您知晓竭泽而渔非明智之举。”
“小子,老夫倒是小瞧了你,除了气运外,你比那个丫头更加的足智多谋”
气运!
君若昀听到这‘二字’瞬间明白赵清溪的话,原来她的利用价值在于她的气运,所以当初淮海真尊想要夺舍的人是她,只不过那货贪生怕死,将自己推了出去,一想到此,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长这么大,他竟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栽了两次,倘若此事被人知晓,还不得笑掉大牙。
“看来我说对了,前辈?”
“是又如何,只要你们还在老夫手中,就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君若昀脸上没有一丝畏惧之色,淡淡道:“前辈,我既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自然就不怕您杀了我。”
淮海真尊心猛地一沉,阴恻恻道:“你都做了什么?”
“一旦我死,别说整个湖底宫殿,便是您也得为我陪葬。”
“大言不惭!”
“若您不信,大可一试。”
君若昀眸光不躲不闪,直勾勾的看着他。
淮海真尊怯了。
没错!他不敢!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布下天地两极欺天阵。
“你不想死,老夫可以成全你,不过多亏你的提醒,老夫突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话落,淮海真尊手上的劲越来越大,怒极反笑道:“杀你只需动动手指,可看着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岂不是更有意思……”
君若昀咧了咧嘴角:“听前辈这么说,晚辈也很期待呢?”
吕兴鹏在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深怕惹到这位怒气翻腾的前辈,虽不知君兄所言是真是假,就冲他这份无畏无惧的气魄,自己不及他多矣。
至于一直趴在他怀里的霸天,早在淮海真尊出来时,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霸天躲在角落里,小声嘀咕道:“这个大块头,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人,怎么关键时候不知道躲不起来……”
非是吕兴鹏不想躲,而是他不能躲,
整个湖底宫殿都在淮海真尊的神识里,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再说赵师妹尚在筑基,他必须留下来,为她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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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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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