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肖圆想回家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肖圆的心情跌宕起伏,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江淮没有留她,他看的出来女孩现在坐立不安,吩咐厨房准备了一个精致的小蛋糕,江淮告诉自己,不必着急,他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肖圆拎着蛋糕跟在江淮身后,走到门口,江淮停住身子,拿起肖圆胖胖的羽绒服,想要为她亲自穿外套。
肖圆有些惊恐的睁大双眼,使劲摇脑袋:“我自己来就行了。”
但是没地放蛋糕,她不能把蛋糕放地上呀,江淮嘴角上提:“小圆同学,让我帮你吧。”
肖圆退后一步:“不了,江淮,我们这样……”
“哪样?我们不是好朋友吗?穿个外套而已,你害怕吗”?江淮寸步不让,肖圆不知道之前绅士有度的江淮怎么突然变得强势起来。
肖圆垂下头,任由江淮帮她穿外套。
“抬头”,反射性抬起脑袋,肖圆看到江淮被束缚在衬衣里的脖颈,扣子系到了最上面,鼓起的喉结上下移动了一下,“次啦”江淮把拉锁拉到最高处。
肖圆眼睛瞥向玄关,耳垂变得血红,颜色又在蔓延。
江淮好笑的看着肖圆:“这么容易害羞吗?”
肖圆移回目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当然她自以为的狠,对江淮来说不痛不痒,甚至觉得可爱,他见过太多临死之前的目光,怨毒仇恨的目光他从来不惧,何况肖圆是如此的没有杀伤力。
肖圆换好鞋子,撞开挡在身前的江淮,一股脑儿往门外冲,出了门却没看到车子,只好停下扭头去看江淮。
江淮笑着跟在她身后,跟着停住脚步,抬抬下巴:“稍等一下,小圆小姐。”
话音刚落,小虎开着车子停在两人面前,肖圆抢先一步打开车门,没给江淮想帮她开车门的机会。
江淮挑挑眉,小圆同学开始反抗了吗?好可爱。
江淮从另一边落座,回去的路上,肖圆憋着不肯再说话,她总觉得开口了就是认输了。
江淮逗了她五分钟,看她实在不想开口,也只好放弃。
肖圆靠着靠背,扭头看着窗外,观海山是云市有名的山,除了风景秀美,还因为山上的别墅,江淮就住在这里。
肖圆想象不到江淮家得多有钱,这几乎是住在景区里,她只在小学春游的时候来过这里,这是她第二次来。
肖圆好奇的仔细观察车外,住在这里不会被游客随时参观吗?
江淮好像知道她在思考什么,用手指向外面:“看见这些树了吗?树的后面是围栏用来阻止游客,况且上山游玩的路线跟这边不是一条路线。”
肖圆探头望望,她没看到围栏,只有郁郁葱葱的树林,冬天天黑的早,现在就已经用车灯探路了,肖圆抬起胳膊看看手表,才六点多。
六点多平时他们正在学校里给她补习数学,数学!肖圆猛地看向江淮,江淮挑挑眉。
“忘记数学作业了,而且我不会的题,我还没有问你”,都怪江淮,在江淮家诡异的气氛只想让她逃离,完全忘了今天来的目的。
肖圆幽怨的看着江淮,返回去,返回去,返回去,她在心里呐喊,但这次江淮好像接受不到她的信号一样,反而悠闲的翘起二郎腿开始闭目养神。
肖圆扣扣手指,江淮真讨厌,就会欺负她。
好整以暇的江淮等了两分钟不见肖圆再次开口,看过去,发现小女孩正赌气的看着窗外。
江淮敲了敲车窗,肖圆并不理他,被忽略的江淮只好开口:“回去拿作业。”
“是”,小虎一直在驾驶座关注事态发展,他没想到淮哥也有这么一天,被女人掌控的一天。
掉头重新开回了别墅,进了大门,小虎下车进去拿作业,车上只剩江淮肖圆两人。
江淮戳了戳肖圆的后脑勺:“别生气了,小圆同学。”
肖圆“哼”了一声,江淮凑过去,轻轻掰过她的肩膀,让肖圆正对着他,肖圆看左看右看上看下就是不跟江淮对视。
江淮伸出双手捧住肖圆的脸颊:“别生气了,好吗?”
肖圆被迫与江淮对视,才看了一秒,肖圆的脸就烧了起来,这个外国佬!
肖圆左右摇头企图把脸上的手掌甩开,江淮稍稍用力挤压肖圆的脸,肖圆的嘴巴被他挤的突出来,像在求吻。
江淮看着女孩嘟起的嘴巴,眼神逐渐变得幽暗。
“江淮!”肖圆惶恐不安地瞪着眼睛,江淮让她害怕,仅仅十七岁的女孩,别说谈恋爱,她跟男孩子接触的都少。
江淮松开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女孩儿的头,肖圆的头发黑鸦鸦的却很柔软:“别害怕我,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这次并没有被敷衍过去,肖圆依旧内心惶恐,但她仍郑重的开口:“不要再这样了,江淮,我不喜欢。”
看着面前的女孩脸色通红但强装镇定,江淮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他不想做一个强盗,或许需要改变策略。
肖圆看着面带思考的江淮,心脏砰砰跳动,气氛压抑,她害怕江淮拒绝。
结果江淮反而点点头,郑重的开口:“好吧,我向你道歉。”
肖圆有些不可思议却又觉得理应如此,江淮在她眼里是一个知进退明事理有原则的人,对,江淮理应如此。
既然俩人达成共识,江淮敲敲车窗,候在外面小虎熄掉手里的烟,拿着手里卷成卷的试卷,开门上车。
江淮从小虎手里接过卷成卷的试卷,江淮拿着试卷往小虎光秃秃的头上敲,小虎挠挠脑袋,不敢说话。
江淮把试卷递给肖圆,肖圆接过试卷,把试卷一寸一寸的捋开,规整的叠好,放进装着小蛋糕的袋子里。
把肖圆送回家,小虎载着江淮去了机场,私人飞机早已准备好,江淮今晚要去香港,明天是他外公的六十五周岁生日宴会。
江淮外公这一生只有江媛这一个女儿,即便。早年丧妻他也没有续娶,江媛嫁给这个大她十六岁有三个儿子的嘎贡,令父女俩之前的关系坠入冰谷。
整整十六年,双方都没再联系过,一开始是因为江媛真的伤了父亲的心,父女俩相依多年,女儿要远离他,还是因为一个老男人,嘎贡比他可小不了多少。
后来江媛发现了嘎贡的真正在做的事,她没脸去联系父亲,当初父亲极力反对,江媛不惜与父亲闹翻也要嫁给嘎贡,她实在没脸去联系父亲。
再之后,江媛开始针对性的去收买人手,不惜后果的去折损嘎贡的生意,她害怕牵连父亲,所以整整十六年,父女之间从未再见面,甚至连沟通都从未有过。
登上飞机,小虎把江氏集团的资料再次拿给江淮,他早已熟识集团的管理层,江家别支也了解清楚,江淮感到一种莫名的情绪,可能这就是国人所讲的近乡情怯?
空姐拿来了毛毯,问他想喝点什么,美貌的空姐看着仰卧的江淮,还是一个少年,可这个少年并不简单,拥有自己的私人飞机,整个机组人员专门为他服务。
江淮想喝一点酒,从离开俄罗斯他已经很久没碰过了,在俄罗斯喝酒是为了保暖,现在喝酒是因为他的心情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波澜不惊。
最后他没有喝,还是要了一杯白水,酒精会让人精神放松,却也会让人沉迷,他不需要放松,松懈是属于废物的。
三个小时后,江淮站在落地窗前目视着维多利亚港,夜晚的维多利亚港,被霓虹灯照的波光粼粼,水上有各式各样亮着彩灯的邮轮,他对这座城市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感情。
这里算不算他的故乡呢,但他从来没来过,江淮想起自己的母亲,想起小时候母亲跟他讲过的夏日冰沙糖水,巷子里的车仔面,十八岁生日时外公送她的邮轮,那天晚上她和朋友一起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