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水库风波

姥姥家不远处曾有个大水库,每年总是要淹死几个的,后来政府派人在水库上修了个观赏亭镇着这才消停。为此,姥姥总是煞有介事的告诉我千万别忘水库那跑,从此那个水库就好像我的禁忌一样,一直是离得远远地。

在我十八岁高中毕业那年暑假,班级一群同学自发组织野游,一群十七八半大的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因那里风景秀美便将地点选在了水库边上,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没了高考的压力大家都尽情的狂欢,转眼到了黄昏的时候。这时候的太阳早已没了中午的毒辣,可水确因为吸热的缘故,正是洗澡的好时候。在江边长大的孩子总归是熟识水性的,一群胆子大的都跳进水里游泳去了,像我一样的本就孤僻的人就去只能在岸边坐着发呆。

我同桌陶欣然见我一个人无趣,便也放弃了游泳的打算,和我做个伴。只因她笑起来甜甜的,阳光下白净的脸上可以看见细细的绒毛,我们总是称呼她叫桃子。

我和桃子肩并着肩,一边讲着班级的八卦一边看着远处的他们嬉笑打闹,金色的夕阳撒在我来身上暖融融的。桃子用手指戳戳我小声的说:“蓝夏,你看,这么浅的的水里有条鱼,等会抓住我们晚上烤鱼吧。”我和桃子坐的地方是浅水区,我揉揉眼睛边说:“桃子,怎么可能。”可桃子就像收了蛊惑一样径直的朝水中走去。

“桃子,你别再走啦,太危险啦。”我大声喊着,桃子转过头向我诡异的一笑又加快了前进速度,眼见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腰。“救命啊——快来人啊——”我一边焦急的呼救一边冲进水中。眼见就要抓住桃子的手,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到了水里,扑腾中我发觉到有人双手在死命的拽着我的脚,滑腻腻的。桃子也沉入水中朝我游过来,双手死死的卡主我的脖子。桃子的脸仿佛又变成了别人。长时间的缺氧让我的脑子一边混乱,就在我挣扎中我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掉了出来,桃子的手触电般猛地缩了,或许是求生的本能让我挣脱束缚。此时听见我呼救的同学们也已游了过来,我被水性好的同学拖拽到岸上来大口大口的咳嗽着,我摸了摸脖子发现我的护身符不知何时丢了,取而代之的是我脖子上赫然出现两个深紫色的手印。

桃子因为脚被水草缠住,被救上岸时一直昏迷不醒。“快看,桃子的脚脖有个黑乎乎的手印。”班里的小辣椒惊呼道,在大家手忙脚乱中,桃子还没来得及送进医院就已被赶来的医生宣布死亡,桃子就这样离开了我们。

我们一直沉浸在失去桃子的悲伤中,我想是如果不是姥姥给我做的护身符救了替我挡了下了,走的是不是就我和桃子两个人。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一个人站在水库边上,我的周围腾起氤氲的水汽,桃子还是当天的模样,慢慢从水中走了出来,只是浑身湿漉漉的,梦中我的见了桃子又惊又喜,使劲冲着桃子摆着手。“蓝夏,我现在好冷,一个人好害怕,你来陪陪我好不好。”桃子悠悠的说道,她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向我,前一秒我们还欣喜地的抱在一起,接着桃子又面目狰狞的喊道让我去死,桃子的双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死死的卡住我的脖子拖着我朝水中走去,我死命的反抗着,终于我从梦中大叫惊醒做起来大口呼吸着。顺着着月光我看到我的床边赫然有一副湿漉漉的脚印,令我惊惧不已。老人家的睡眠总是轻的,在被我的尖叫吵醒后,姥姥披着衣服来到我的房间,打开灯看见浑身浸透汗水的我。

“姥姥,脚印,你看床下有个湿乎乎的脚印,我刚才梦见了桃子,她、她要带我走。”我由于害怕语无伦次的和姥姥说着。

姥姥知道之后也乱了方寸,破晓时分就带着我去不算远的一个屯子,小客车一路咣当咣当的开着,终于在一处很普通的农家小院前停住了脚步。院子虽然破旧确干净,很典型的东北农村人家,进去之后,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吸着烟盘腿坐在炕上,妇人长得慈眉善目,我见着只觉得亲近,张口喊了声“婶子”。

“好孩子,我看你印堂发黑,遇见事儿了吧。”婶子开门见山,姥姥也没藏着掖着,连忙道明来意,希望可以想想办法可以帮帮我。

在她俩对话之际,我好奇的环顾四周,只见西面墙上挂着一块写满名字的布,下面放着香炉,三根香正燃烧着泛起阵阵青烟。

婶子见我看着香愣神,问道:“孩子,你看那香炉里的香像个什么?”

“像朵莲花”我脱口而出。

“大娘,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什么事儿都在一念之间,既然孩子能看到的香是莲花状,说明这事儿定能办,我这就问问家仙儿。”那妇人说道就从柜子里掏出一瓶白酒喝了几口又狠狠的吸了口烟开始低声唱了起来,语速忽快忽慢,良久,婶子慢慢走睁开眼睛叹了口气。

“叫桃子的那个孩子也是可怜,被水猴子抓替身做了伥鬼,因为这俩孩子关系平时就好,这是要把蓝夏带走。大娘,现在你就去屯子西头纸人张家给孩子扎个替身再买件装老衣服,满屯子就他家大门是黑色的,进去去了你就说是柳婶子让你来扎个纸人的,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听完婶子的话后,姥姥片刻不敢耽误即刻着手去办。紧接着柳婶子告诉我今晚要我在这住下,有她家仙帮忙,定会让我平安无事。

柳婶子严肃的看着我说:“蓝夏,好孩子,我现在去给你烧水一会儿你得沐浴焚香,你也不用害臊,家里现在就婶子一人,你叔在外打工,有个姐姐明天才回来呢。那个桃子刚成了伥鬼,道航浅,靠着闻着气儿找人的,你洗洗先让她寻不到你”

待我洗过澡焚过香后姥姥也拿着衣服和纸人回来了,只见婶子将我的衣服套在纸人身上,将纸人细细描绘一番,写上我的生辰八字,不知不觉太阳已落山,婶子让我穿上是寿衣躺在她家西屋那个空的棺材下面,又把纸人放进棺材里,叮嘱我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更不能张嘴发出声音,千万别泄了人气儿,就是上厕所都不行。紧接着在屋子内鼓捣一番,安慰我说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上门了。

夏天屯子里的人都睡得早,种庄稼的就指着刚亮天那阵凉快可以在地里多干点活。滴答滴答,屋里的老式钟表响了八声的时候屯子里就静悄悄的,只听得见窗外的呱呱声和几声犬吠。

我躺在棺材板下面一动不敢动,厚重的寿衣热的喘不过气,躺我的心烦意乱的时候,我耳边又传来桃子呼唤我的声音,顺着余光我看了一双湿漉漉的脚慢慢朝我这个方向飘来停在了棺材旁,“蓝夏,你在哪呀......原来你在这呀,蓝夏,和我走吧......”变成伥鬼的桃子睁着泛白的双眼冲着那个纸人说话,想到要好的朋友变成这个样子我的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但是没想到我的眼泪泄露了我的气息,我正泪眼婆娑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呵呵的声音,就像是一口痰卡在嗓子眼吐不出来,我转头望,只见桃子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脸被水泡的已经浮肿泛白,被眼白占据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水顺着头发往下滴,“呵呵”的声音正是从桃子的嘴里传出来的,桃子的嘴角仿佛裂开诡异的对我笑着。

都说遇见危险的时候身体里迅速分泌肾上腺素,这次我真是的有所体验,我大声喊着柳婶子救命,飞速朝着大门跑去,可惜桃子抬了抬手,房门如同被焊死般我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打不开,我记得直跺脚哭着拍打房门,屋子好像设置结界了一样,无论我怎样哭喊,外面都没有任何声音,我闭上眼睛犹如待宰羔羊等待死亡的降临,我可以感受到桃子就在我的脸前,她散发出来的冷气冻的我失去知觉,我感受到一双冰凉湿漉漉的手一点一点握着我的脖子,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在我即将昏迷的时候,我听见了一声狗叫,那双慢慢紧握的双手明显顿了顿,紧接着房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只毛色发亮的黑狗冲着桃子直叫。只见那个女孩子将黑狗直接塞进我的怀里,又按着八卦走位的方式迅速走向桌上将整个炉鼎的香灰全部洒向桃子,桃子身上沾到香灰的地方冒起股股黑烟,桃子凄厉的叫喊一声彻底发怒,屋子里瞬间如同冰窖,桃子身上的白裙隐隐变成黄色,指甲成紫黑**朝女生飞去直击要害,女生暗道不好,只见她双脚并拢微屈膝,双手食指、中指分别般握起立,余下三只抱拳立在胸前,使出刀山决,嘴里念叨:“百鬼诸邪,泛泛桑精。急急如火令摄禁。”此时双手散发出金色光芒,桃子还未近女孩的身便听到惊雷一声直接被金光弹了出去。

女孩未给桃子任何喘息之机,接着变换手势,双手向上,十指交叉。左手食指扳住右手中指,右手食指扳住左手中指,左手大指压住右手小指,右手大指压住左手小指,两个无名指竖起。使出雷霆决,又开始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伴随声阵阵雷声,又是一束金光直冲桃子鬼门,桃子凄厉的叫着挣扎着,苍白的脸上留下两行血泪触目惊心,金光隐隐有被桃子的鬼气冲淡之势,女孩见状从衣服上用力扯下块布,咬破舌尖,以血为墨在布上画上符咒贴在桃子胸口。片刻,屋内恢复了往常,桃子又变回了生前的模样,女孩对着桃子念到:“人有人路,鬼有鬼道,尘归尘,土归土,你的怨气我已替你化解,安心投胎去吧,莫要害人。”桃子凄凄的道了谢,又望了望我,满眼的不舍,慢慢她的身体变得透明直到消失不见。

危机解除后,我们二人都瘫坐在地,那只小黑狗四脚贴在地上,耷拉着舌头喘着粗气。不一会儿,柳婶子也赶了过来,连声道大意了。

后来柳婶子告诉我,因为我命格极阴,桃子背后的那个水鬼是想取我性命助长她煞气。那个水鬼也成了些气候涨了灵智,不像普通鬼那样好对付,那水鬼定是将桃子从伥鬼炼化成了怨鬼,由于鬼也是分等级的,伥鬼就像个傀儡翻不起什么风浪。当然怎样区分的话,最简单直观的就是看鬼的衣服颜色。人一旦死后现身的衣服颜色无外乎灰、白、黄、黑、红、青这六种。如果是灰色的话不用怕,可能只是你时运低或者是巧合看见了,这种鬼是没有任何攻击性的,而白色开始的鬼就是有了怨气,而且怨气的程度依次递增,就像我们平时知道红衣的是厉鬼,但我们很少知道的是,厉鬼的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青衣鬼,如果是遇见了,全国也没有几个能消灭的。

言归正传,柳婶子说那个水鬼就快修成青衣的厉鬼,她将柳婶子引了出去,用了招声东击西,才让桃子趁机取我性命。连说没想到那厉鬼那么厉害,她请了家仙儿才勉强镇住了她。接着拍了大腿指着那女孩说:“蓝夏,那是我闺女儿,叫柳燕,你叫她燕子姐就行,也是你俩有缘,你燕姐恰巧赶回来,不然我可对不住你姥姥的信任喽。”我连忙道谢喊了燕了姐,我这才细细端详燕子姐,和柳婶子长得特别想象,看了不觉想让人亲近。

经过一晚上的恶战使我们都精疲力尽,清晨,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屯子内的屋顶飘来缕缕炊烟,姥姥还是担心我,伴着朝霞踏着炊烟便赶来接我,见我平安无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临走的时候,我与柳婶子和燕子姐依依惜别。

“丫头,昨天晚上家仙给我托梦了,告诉我你和我家的小燕子有着很深的缘分,今后定会再见。这是我自出马的时候家仙儿送我的见面礼,你拿着。”说着便从手上退下来一串珠子硬塞进我的手里,那穿珠子共十八颗,每个都被盘的乌黑发亮一看就是不俗之物,我怕太过贵重连忙拒绝。

“小蓝夏,你就留着吧,我妈她可喜欢你呢,家仙儿都说了呢,我们俩有缘,一定会再见的”在燕子姐的说服下,我郑重接过手串与姥姥拜别柳婶子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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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灵异二三事
连载中坚果爱吃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