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现在很乱。
事情开始有些复杂了,她才刚过来,不得不怀疑事出有因地发现有人睡觉和她主动留下来合着北文帝的心思了。
当晚裴烟恹恹地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梳理今天遇到的事情。
这是她从过来就一直在做的事情。
就是睡前整理一天下来发生的事情,结果越想越乱,导致完全失眠睡不着。
绿意已经进来五次了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事出由头想不出来,光是这个她就郁闷得不行。
裴烟疑心病重,这一点无论放到现代还是到了这里都改不了,更何况这里于她是不熟悉的事物和人。
稍稍有些不对劲,她都会胡思乱想好久。而且这可是还是有些头绪,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肯定不简单
连做了好几个假设前因后果,最后裴烟熬不住,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中午了,她是郡主除了那几位没人敢对她怎么样,所以她这样累了就睡,睡到自然醒,并吩咐下去除了陛下和重大事情不要吵到她休息。
见裴烟醒来,绿意过来汇报了上午的事,这些事都是绿意可以做的但是要裴烟这里过一遍。
裴烟一边任人打扮一边听着绿意的汇报。
“皇后送来了几匹料子。”
“太医按例过来巡诊,姑姑还未醒。”
“贵妃也送了些上好的茶过来。”
“……”
“还有,七殿下身边的人过来送一卷棋谱过来”绿意有些疑惑地说道。
“嗯”裴烟应道:“你将那棋谱拿过来”
“是。”
“嗯,那茶会准备得如何了”昨晚想太多差点忘了约了他们。
“回姑姑一切都好了。”
“好。”
总是做宴得先到场的。
原同皇子吃茶本是没什么的,可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消息竟引来许多宫女,围在水榭不远处。
弄得裴烟怪不习惯的这样的场面还以为是看她来的。“她们平时都是这样?”
听到裴烟这样说绿意笑着解释道:“姑姑有所不知,这五皇子啊长的可是所有皇子中最为俊朗的一位,虽为人冷漠但平时深居简出难得一见。”
确实与梦境一般,他的样貌确实是万里挑一得好。
“真的姑姑!不信等会儿你看”绿意急道。
裴烟撇嘴:“那你知道为何他身着红衣的嘛?”
绿意微征,没想到裴烟会问出这个问题,摇摇头道:“这个…奴婢不知。”
不一会儿,随着一阵朝拜声,魏珏魏毅到了,顺着石子路上走着两位少年郎,落叶顺着风而扬,其中一位手持白玉折扇脸上扬着笑,风度翩翩;而另一位身着红色衣裳双手交叉置于胸下,看上去懒洋洋得十分傲慢,似笑非笑的朝水榭中的裴烟道:“姑姑,可是到了多久,是魏珏等来晚了”
也确实是一身放荡不羁。
裴烟一愣,魏珏倒是与于前几日有所不同,身着浅色衣裳的他像是清风中屹立的长竹,清霜高洁。这一次的裴烟仿佛再次看到了那梦境中的魏珏,一袭红衣,长发未髻,醉酒挥剑,小心翼翼地宿卧在她身旁。
到底是如何,改变了这个少年。
一晃,两人到了跟前。
“姑姑?”绿意小声提醒着走神的裴烟
回过神的裴烟装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嗯”
“你们不必同我这般生疏,说来我们年岁相近呢”裴烟笑道,其实她哪里知道是不是相近,随口一说罢。
“说来,姑姑倒是比臣虚长一岁呢”魏珏似笑非笑地对裴烟说道。
魏珏这样的态度莫名地让裴烟生出丝丝寒意,不会是前几天将他仍在这儿生气了吧,说来也是明知要与人吃茶竟将人见死不救,此事是她欠佳,以后一定不能这样做了!
但是她为什么要管他?且不说他身边有人,再不济也有御医,他同她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这样想裴烟瞬间又有底气了:“那不知殿下生辰何时?”
“六月初六呢”魏珏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是呢,那次正逢西岳使臣朝贺”魏毅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诧异问道:“姑姑不是也去了么?”
裴烟心脏差点漏掉一拍,她没有原身记忆许多事竟然无法知道。
只好说道:“怪不得办得如此盛大,我竟想为何一朝使臣引得阖宫众人,原来是殿下的生辰啊。”
魏毅想着是裴烟被认得义妹不知道很正常:“不打紧,姑姑本不是自小在这长大的”
“姑姑不必介怀”同样,魏珏也微微一笑。
原来是误会她难过了,裴烟心里狂笑,古人软心肠,虽然字里行间没说清楚但总是小心一点才好。
魏毅问:“姑姑可是收到了我送过去的棋谱?”
见状裴烟连忙提神:“嗯,倒也是多谢七殿下”她还没看完更不知道原身是否会下棋,所以还是不多说的为好。
“不打紧,你今日请我与五哥吃茶不是也是为了这事儿。”
裴烟笑而不语。
不,少年你误会了,我纯属是为了你五哥的美色而来的。
说着让人一番布置。
让裴烟与魏珏在下棋:
“姑姑,应该放这里”
“啊,哦,哦”
“姑姑,又错了”
“应该放这里呢”
“不对是这里,若是我放这…”
……
一连好几次裴烟想掀桌。这也太难了些,她是现代的灵魂,对于这些国粹没有任何兴趣,可偏偏魏珏教得这么认真,她又实在不忍心打断。
似是看出裴烟的想法魏珏笑眯眯地说:“比起玄一姑姑聪慧多了呢”
裴烟激动:“真的啊,你可莫说些好听的话框我,我自是晓得我这不听话的手呢”
“臣可不敢满姑姑”魏珏给裴烟倒了杯茶
“这茶尖徐徐下沉,得三起三落呢”
没想这话竟然从裴烟口中说出魏珏一愣:“姑姑喜茶?”
裴烟笑的皎洁:“倒也还行,人生三味一杯里嘛。”
“不知姑姑的人生三味是什么呢”
裴烟看着魏珏不说话,道:“我倒是有个故事不知殿下是否听过”
“姑姑请说。”
大概是话接得太快裴烟没反应过来,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两眼干巴巴的瞪着。
魏珏更是一脸温润君子的眼含笑意地仿佛期待着什么。
裴烟暗自懊恼,好家伙,这下编什么什么故事给他听呢,换作现代的大概就是微笑脸吧。
“不知殿下可否听…”正要说,突然魏毅走了过来:“姑姑,先别说了,父皇派人来找五哥了。”
魏珏挑眉不可置疑地惊讶看着魏毅:“何事?如此匆忙?”
“不知,掌事的在后头”说着便有个手柄长须的人过来了。
“老奴给姑姑,二位殿下请安”说着俯身一拜,此人不似其他太监般人老发白,竟是个眉清目秀青年。
裴烟惊,她多次去往勤宣殿竟然没有看过这个人,可惜了是个太监的,亏得长得还挺帅呢,裴烟花痴。
正在裴烟花花肠子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句:“姑姑,他是陛下身边的掌事,还没起呢”绿意急了悄悄拉了拉裴烟。
裴烟回过神:“公公请起”
掌事这才起身说:“是,陛下请五殿下移步,说还望姑姑见谅,扰了您吃茶,说下次定向您赔不是。”
裴烟惊连忙笑道:“是,那便请殿下晚时来吃饭吧”
魏珏这才起身向裴烟俯了俯:“是,臣告退”
魏珏走后裴烟便没了什么兴致拿着刚才下过的棋子,一胡通乱放完全不理会魏毅这个话痨在一旁。
“姑姑,五哥刚才教你下棋了?”魏毅惊讶道。
“对呀。”
“那我们来切磋一番如何?”魏毅的小眼睛里闪着让裴烟不可拒绝的光芒。
裴烟心想这不会是个棋痴吧:“我可能不太会哦,你让着我点哦。”
魏毅长袖一挥:“姑姑你谦虚,我五哥可是圣手,学生虽不算多,却也是师出有名,有他当您师傅肯定不会差。”
“你想说的是你自己吧”手里的棋子按照刚才魏珏的思路放竟不知不觉也能和魏毅走几路。
魏毅大笑。
“除去棋艺我五哥更是我朝担任主帅最小的一位哩”魏毅嘴中念叨着魏珏的厉害之处,仿佛是个孩子般在炫耀自己的最得意的事。
裴烟并不惊讶,她在梦里就知道这个红衣男子醉酒舞剑,派兵杀敌得厉害。
“想必姑姑也曾听过五哥当年轰动三国的事迹吧”魏毅皱眉似乎在懊恼什么,最后把手中的黑子丢回去了摆手:“不玩了不玩了,姑姑刚刚留五哥用晚膳都不见您留我,哼,玄一现在十分生气。”
“你都多大啦还撒娇,那你也去我那吃饭好了”裴烟被他扯得哭笑不得。
“那便走你”魏毅起身拉着裴烟。
路上二人亲昵得过分,引得过路的宫婢纷纷窃窃私语,绿意看在眼里上前道:“姑姑,切不可与皇子如此亲昵”
魏毅看在眼里也不出声,裴烟道:“绿意你是在教我做事?”
裴烟的身体里装的是现代人的思想,才不会顾忌这么多。
可是绿意不是。
但为了体谅这个操心的绿意裴烟只好和身边的七皇子保持距离。
“殿下”裴烟想不到措辞。
“嗯?姑姑有话要说?”魏毅一脸认真地看着裴烟。
裴烟也是单纯得很单刀直入:“殿下,我们保持点距离可以吗?你现在这样拉着我袖子,宫人看到了会传八卦的,你知道的…”裴烟一脸我很确幸的样子,着实把魏毅笑到了。
魏毅笑道:“八卦?为何传八卦,难不成宫中的人皆是道士?”
裴烟汗颜,不和他多说什么,直接把他的手从袖子扫开,魏毅不肯,裴烟严肃道:“玄一,姑姑的话是耳旁风嘛?”
魏毅只好作罢,就说:“是,姑姑,玄一这就放开。”
裴烟的飞音阁眼看就要到了,绿意上前问道:“姑姑与殿下可有想吃的,奴吩咐下去,不一会儿便可用膳”
裴烟对吃得没什么讲究,她向来吃得少,这里的食物也算精致可口,比现代世界好很多,便问魏毅:“玄一,有什么喜欢吃的吗,我让绿意准备,你第一次来我宫里,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魏毅笑眯眯道:“姑姑厨房有什么玄一便吃什么”
裴烟点点头对绿意道:“绿意,那在准备那个四喜丸子吧”
绿意:“是,姑姑”
四喜丸子是裴烟来到这里吃的一道最现代的菜了,口味和她在学校附近吃得一模一样,这让裴烟十分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