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宥的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手指在林知无手腕上轻轻颤抖，明明大着胆子开了口，却又不敢再往下说。
林知无看着周宥的样子，不禁轻轻笑出了声。
而林知无这么一笑，周宥更紧张了。
站在舞台上从未紧张过的人，此时面对着一个人，一点定力也无。
“陆哥。” 周宥喉结滚动，声音还颤着，“我、我是认真的。”
林知无扬眉：“哦？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周宥的耳朵再次红上了一个程度。
“我对陆哥是，一见钟情。”
“你……”林知无不知该说什么。
周宥的一见钟情，是上个世界存在过的痕迹，还是对着他现在的马甲呢？
系统察觉到林知无的想法，担忧地问：“宿主，你还好吗？”
林知无：“没事。”
他只是想知道答案，又不是真要跟周宥从此缠缠绵绵到天涯永不分离。
“对不起。”林知无抽出被握住的手，“我想我需要时间。”
周宥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底闪过受伤的神色，但很快又被温软的笑意取代。
他后退半步，回到正常的社交距离：“没关系，我们先吃晚饭吧。”
厨房的排骨汤咕嘟作响，热气蒸腾。
除了排骨汤，周宥还蒸了虾，炒了一盘山药木耳。
林知无趁着周宥在厨房，偷偷给系统塞了两块排骨，系统啃得津津有味。
宿主和周宥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不是它一个系统需要操心的事。
两人在饭桌上相对而坐，气氛却不复以往的轻松，到底刚刚告白，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
周宥时不时偷偷抬眼观察林知无的神色，也不知是在探量林知无的心思，还是单纯地想就自己喜欢的人的美颜下饭。
晚饭后，两个人一起收拾碗筷，挤进了狭小的厨房里并肩站着。
温热的水流从水龙头中流出，林知无负责清洗碗筷，周宥则在一旁默默擦拭。
每次林知无把洗干净的餐具递给周宥，周宥的手指都会触碰到林知无的手，或是这里，或是那里。
林知无：“……”幼稚死了。
收拾完厨房，林知无摘下围裙要回房间，周宥拉住了他。
“陆哥，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还是想对你说，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周宥颇有些局促地说道。
林知无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周宥会再次提起这件事。
不过……
在他还没有弄清楚周宥究竟是表达的何种喜欢之前，是不可能给周宥机会的。
“好，我知道了。”林知无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与此同时，网络上对甘培泉的讨伐声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
甘培泉小号实锤的热搜让他彻底陷入了舆论的漩涡，网友们纷纷深挖他过往的黑料，那些曾经被掩盖的丑陋行径一一浮出水面，之前《宫心录》剧组也有人爆了甘培泉的料，他的粉丝们也纷纷脱粉，还有大粉脱粉回踩的，曾经热闹的粉丝后援会变得冷冷清清，再没有多少人愿意替甘培泉出声。
甘培泉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负面评论，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住的小区外面围满了娱记和狗仔，他不敢再呆在自己家里，害怕被愤怒的破门而入，无奈之下，他只能躲到顾徐的别墅里寻求庇护。
顾徐的别墅位于城市边缘的高档住宅区，周围环境清幽，安保严密，最重要的是没有人能找到这个地方，大肆地来声讨他。
甘培泉像一只受惊的老鼠，在顾徐的保镖们保护下，偷偷摸摸地钻进了别墅。
顾徐看到甘培泉这副狼狈的样子，那叫一个心疼，温柔地安慰他，对被甘培泉伤害过的人的遭遇，视而不见。
“小甘，别担心，事情总会解决的。”顾徐轻轻抚摸着甘培泉的头发，依然对甘培泉很宠爱。
甘培泉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顾总，那些人都在骂我，我该怎么办？”
顾徐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毒，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不要怕，有我在，我会帮你解决好的，只是这次的事情有点棘手，需要些时间来处理，你先在我这里住下，别想太多。”
甘培泉在顾徐面前倒是一贯乖巧，他知道顾徐最近在忙着工作上的事情，自己不能再给他添乱。
“顾徐对甘培泉还挺真心的，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把甘培泉接到了他的家里去。”系统感叹道，“要是顾徐不是个坏人就好了。”
林知无回了房间，很是想欣赏一番甘培泉这条丧家之犬的现状，便叫系统打开了实时监控的画面。
监控里，甘培泉坐在地毯上喝得头晕脑胀。
网上对甘培泉的讨伐声愈发猛烈，有系统干预，顾徐砸了大把大把的钱也没用，各种与甘培泉有关的热搜挂在网上。
受到全网抵制的甘培泉也给自己的圈内朋友打了电话，求他们施以援手，而甘培泉得到的回复无一例外都是拒绝。
甚至还有人直言道：“你还以为你是陆祈手下的艺人呢？没了陆祈的面子，就你这为人处世，谁稀罕搭理你？”
陆祈，又是陆祈。
甘培泉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明明是陆祈对他不好，明明是陆祈不愿意花心思捧他，不想他红，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陆祈的那一边！
幸好顾徐是明白人，一直站在他这一边。
甘培泉又开了一瓶酒，不要命似的往嘴里灌。
“陆祈，你给我等着，总有一日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空旷的别墅里，甘培泉愤怒的声音回荡。
“哇哦，他的靠山要不了多久就得倒牌了，他还想让我付出代价。”林知无慢慢鼓掌。
系统这段时间也不是白忙的，抓了顾徐不少错漏，给顾徐的工作造成了一定的麻烦，顾徐忙得不可开交。
这个阶段还只是忙，到后面，顾徐连忙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甘培泉和顾徐可以作伴流浪天涯。”系统扒拉了一口旺仔牛奶，“他是风儿他是沙，正好他们俩一个疯一个傻。”
林知无：“。”
系统还是太会说话了。
顾徐和甘培泉有系统盯着，林知无并不担心，《声动人心》决赛来临，他陪周宥和虞小棠去决赛现场。
夜里下了一场寒雨，第二天林知无把周宥和虞小棠都给裹成了蚕宝宝，确保他们不会冻感冒影响到决赛的发挥。
虞小棠之前比赛都是唱的别人的歌，决赛她写了自己的歌，周宥帮她一起编的曲，林知无也让系统帮忙分析过，等后面给虞小棠出一首单曲，应该能小火一把。
在车上虞小棠都还在练习自己要唱的歌，歌名很好听，叫做《海风》，虞小棠是在一座海边的城市长大的。
周宥给决赛准备的歌叫《白月光》，看到这个歌名，林知无眼皮子一抖。
他总感觉周宥这首歌是唱给他的。
演播厅的灯光如星河倾泻，观众席荧光棒汇成一片海洋。
这一次林知无找节目组要了前排的VIP座位，没在后台。
虞小棠的演出在周宥之前，她换上了节目组准备的海蓝色长裙，裙边是不规则的白色，转一个圈就像海面上扑腾的浪花。
“今天我给大家带来一首我自己的歌，叫做《海风》。”虞小棠鞠躬示意。
“虞小棠的这首歌旋律很空灵，她本身也很灵动，是一个相当有灵气的歌手。”系统在精神空间里化成小猫趴趴，“不过根据我的数据分析，她应该只能拿第三名。”
“饭是一口一口吃的，路是一步一步走的，第三名也很好。”林知无毫不掩饰自己对虞小棠的赞赏目光。
“那确实，把路走成甘培泉那样可不好。”系统十分赞同自家宿主的话。
评委们对虞小棠的表现也很满意，给出了九十三分，比之前虞小棠唱别人的歌分数要高。
周宥是压轴上场。
白西装少年站在立麦前，指尖轻敲话筒架打出前奏。
“好酷！”
林知无轻合了一下眼，系统说得不错，的确很酷。
“这首《白月光》送给大家。”周宥的声音透过音响震颤着林知无的耳膜，“希望大家都能拥抱自己的白月光。”
欢呼声连绵成山。
“周宥还挺会。”林知无换了一个姿势，坐得更加挺拔。
有人在欢欣鼓舞，有人在破防。
别墅里，甘培泉将平板狠狠砸向墙壁，屏幕上周宥举起冠军奖杯的特写碎裂成蛛网，直播间弹幕还在疯狂刷屏【周宥冠军！】。
“小泉。”顾徐的声音带着阴冷的潮湿感，“砸平板做什么？”
甘培泉崩溃地大喊大叫：“为什么！为什么连《声动人心》的冠军都要给陆祈的人？这里面一定有黑幕！”
越想越气，甘培泉又跌跌撞撞地起身，将房间里的各种摆件掀翻在地，瓷器和水晶制品落在地上，砸得稀碎。
砸完后，甘培泉像是彻底没了力气，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萎靡不振。
顾徐的手掌按在甘培泉后颈，迫使他看向满地狼藉：“小泉，你看这一地的碎片。”顾徐的声音温柔而诡异。
甘培泉怔怔抬头，眼神不聚焦。
“这些碎片都是垃圾，你看，垃圾就是这么容易存在的，但是没有关系，等我处理好工作上的烂摊子，我就来帮你清扫垃圾。”顾徐的指尖划过甘培泉颈侧，引得甘培泉一阵战栗。
林知无忙着给周宥和虞小棠送花庆祝，没空看监控，等到有空时，系统才把监控画面回放了一遍。
“顾徐居然说我们是垃圾！”系统跺脚。
“垃圾自然不会认为自己的垃圾。”林知无今天心情好，不跟顾徐这种人计较。
左右顾徐迟早都是要进不可回收垃圾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