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宴闹到了很晚，张饶明天给全剧组放假，大家都敞开了喝，不少人喝得醉醺醺。
从酒店的宴会厅出来已是深夜，到处都是灯火通明。
周宥脸颊泛着微醺的红，修长的手指拽着林知无的衣服下摆。
“陆哥，我们走回去好不好？”周宥的声音也带着些醉意，“我想醒醒酒。”
真不错，还知道要醒酒。
林知无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还不算太晚，秋天的夜风带着恰到好处的凉爽，确实适合散步。
“走路回去可以，你得听我的话，不能发酒疯。”林知无道。
周宥乖乖点头：“我当然听陆哥的话，永远都听陆哥的话。”
系统：“……”真是没眼看啊。
剧组的人灌了周宥不少酒，张饶这个导演带头喝，气氛上来了就停不住，周宥似乎真的醉得晕乎乎的，拉着林知无的衣摆，一步一步走得仔细。
周宥微微仰头看着夜空中的星星，侧脸在路灯下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林知无停下脚步，呼吸屏了一瞬。
不知怎么的，此情此景让他想到了之前在精神空间里，和周宥短暂的交集。
“陆哥，你看那颗星星好亮。”周宥突然指向天空，眼睛亮晶晶的，“像陆哥的眼睛，真漂亮。”
林知无顿时失语，不知该说些什么。
系统很想捂住耳朵，这是它一个小系统可以听的吗？
很像是在**哎……
“喝醉了怎么跟个小孩似的？”隔了一会儿，林知无才笑道。
“哪有我这么大个的小孩？”周宥凑近林知无，“而且陆哥也没有比我大几岁。”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林知无能闻到周宥呼吸间淡淡的酒香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清爽气息。
系统在精神空间里发出一声夸张的“哇哦”。
林知无轻咳一声，稍稍拉开距离：“你喝多了。”
周宥却不依不饶地又贴上来，这次干脆把下巴搁在林知无肩膀上，手臂环住了林知无的腰：“陆哥，我今天表现好不好？是不是游刃有余？”
“嗯，很好。”林知无无奈地任由他靠着，心想周宥在这个世界的人设，和上个世界未免也差得太多了点儿。
“那陆哥能不能奖励我？”周宥得寸进尺地用脑袋蹭了蹭林知无的颈窝。
林知无幻视有一只金毛在拱自己。
林知无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周宥的发顶：“想要什么奖励？”
周宥眯起眼睛，越发像一只被摸了脑袋的大狗：“陆哥陪我看星星就好。”
就这？这算是什么奖励？
还挺好满足。
“行，陪你看星星。”林知无颇有几分宠溺。
说是要看星星，周宥也没停下回去的脚步，只是放得慢了些，时不时指着天上的星星说些没什么意义的话。
一直到回了酒店。
回去之后林知无就把周宥给推进了浴室去洗澡。
周宥自己就是一个爱干净的人，要是顶着一身酒味睡觉，第二天起床一闻，发现自己馊了，估计会受不了。
林知无没急着回自己的房间，他要等着周宥安置好再走，顺便也看一看系统给他备份的回放。
甘培泉跟那个男人走了，那个男人把甘培泉带出了聚会的酒店，上了一辆黑色迈巴赫。
系统已经把男人的数据整理好：“顾徐，环宇通贸的老板，主营国际贸易，之前一直在国外，也是最近才回国来发展的。”
林知无觉得太巧了，前脚他们才对赵富才下手，让甘培泉失去了金主，后脚就出现了新的人。
看来甘培泉的主角效应还是在发挥作用。
顾徐比赵富才看着顺眼，却也不是什么好人，甘培泉上了他的车，就开始对甘培泉动手动脚。
“甘先生，我一直很欣赏你的演技。”顾徐的手指状似无意地擦过甘培泉的手背，“特别是你在《春天》里那个忧郁少年的形象，真是令人难忘。”
甘培泉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羞涩笑容：“顾总过奖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角色了。”
有多久呢？久到五年前，他刚出道。
连他自己都快不记得他当时饰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了。
“你很有潜力。”顾徐的手自然地搭上甘培泉的腿，甚至还摩挲，“你只是缺少一个真正懂你、能给你平台的人。”
林知无心里冷笑，顾徐还真是把话说到了甘培泉的心坎上。
顾徐如此示好，甘培泉想也不想就会投入顾徐的怀抱。
车里还有司机，挡板也没有升起来，甘培泉对此毫不在意，微微倾身靠拢顾徐：“顾总的意思是？”
“我很乐意成为那个人。”徐世昌的笑容意味深长，“当然，这取决于你的……诚意。”
说着，顾徐的手捏了一把甘培泉的腿肉。
系统在林知无脑海里发出作呕的声音：“宿主，好恶心啊，我真的要不行了。”
有一说一，还是宿主强悍，看了那么多甘培泉的视频，听了那么多令人作呕的话，都没有吐出来。
林知无漠然道：“甘培泉的本性而已。”
迈巴赫最终停在了豪华的酒店门前，顾徐堪称绅士，亲自给甘培泉开车门，还护着甘培泉的头，以免撞到车上。
顾徐姿态放得低，甘培泉也懂得讨好，主动把自己往顾徐的手上送，顾徐会意一笑，搂着甘培泉的腰进了酒店，直奔总统套房。
刷了房卡进入房间，房门被“砰”地甩上。
甘培泉就主动吻上了顾徐的嘴唇：“顾总，求您疼我。”
系统尖叫一声关闭了画面：“宿主，大概就是这样了。”
林知无揉了揉太阳穴：“行，监控好顾徐后面的动作。”
浴室的水声停了，周宥裹着浴袍出来。
“陆哥，你还不回去休息？”周宥明知故问。
林知无看着周宥还在滴水的头发，朝周宥招了招手：“去把吹风机拿来，我给你把头发吹干。”
周宥听到林知无要给自己吹头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去浴室取吹风机，浴袍带子随着动作松散开来，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
“陆哥，给。”周宥乖巧地双手奉上吹风机，像只等待主人抚摸的大狗。
“坐好。”林知无接过吹风机，插上电源。
周宥坐到沙发上，背对着林知无坐得笔直，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顺着脖颈滑入浴袍深处。
林知无不经意间瞥见了周宥的背肌。
线条很漂亮，结实有力。
林知无开吹风机，温热的风流泻而出，手指穿过周宥柔软的黑发，学着洗发店员工的样子轻轻拨弄，让热风均匀地吹拂每一缕发丝。
周宥在大学期间应该是一个生活习惯良好的学生，基本上不怎么掉发，林知无的手指在发丝间穿梭，几乎没有带走几根头发。
“陆哥的手好舒服……”周宥微微后仰，声音里带着满足的喟叹。
系统：“……”是他的错觉吗？周宥说的话感觉有歧义啊？
林知无的手指顿了顿，继续若无其事地拨弄着他的头发：“以我的手艺，以后不干经纪人了，去开个店，生意应当会挺好。”
周宥捧场：“陆哥开店，那必定是客似云来。”
系统突然小声提醒：“宿主，甘培泉那边有新情况。”
林知无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在脑海中查看系统传来的画面。
总统套房里，甘培泉和顾徐紧紧地抱在一起，大汗淋漓，看来是已经干完了一发。
甘培泉向顾徐诉说了他的苦处，还说了《宫心录》剧组把他男一号的戏份给砍去了大半，委屈得不行。
重点是告了他前经纪人的状。
“顾总，你是不知道我那个前经纪人是有多过分……”
系统气得嗷嗷叫：“谁能有他过分？”
会把陆祈骗去那种脏地方，害得陆祈死不瞑目的家伙，居然有脸说陆祈心狠手辣。
顾徐自然是好一通安抚甘培泉，还要带甘培泉去认识一些“朋友”。
甘培泉作为主系统钦定的世界主角，打造的还是海棠版本。
周宥似乎察觉到林知无的分心，突然转头：“陆哥，你在想什么？”
这个动作让两人的脸靠得极近，一上一下，林知无能清晰地看到周宥眼中自己的倒影。
吹风机的热风扫过周宥的耳廓，将周宥的耳朵吹得通红。
“没什么。”林知无关掉吹风机，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只余夜的静谧，“头发差不多干了，你可以睡觉了。”
周宥却突然抓住林知无的手腕：“陆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走错了路，你会像对待甘培泉那样对待我吗？”
这个问题问得突兀，林知无愣了一下，只是周宥的眼神异常清醒，早已醒了酒，不像是喝醉了在说胡话。
“你不会。”林知无斩钉截铁地说。
周宥执着地追问：“万一呢？”
林知无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周宥，你不可能走错路。”
“因为，你是周宥。”
周宥的瞳孔微微扩大，似乎被这句话震撼到了。
林知无不清楚周宥作为真正的主系统，为什么会毫无记忆地呆在小世界里，不过他想，周宥一定是一个，跟现在限制着系统们的那个主系统，跟那个不愿意按照要求去做就电击宿主的主系统，截然相反的人。
既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使由于某些原因跌落尘埃，也不会选择错误的一条路。
林知无对周宥有信心。
“睡觉吧。”林知无把吹风机塞回周宥的手里，拿上手机回自己的房间，“明天见。”
待林知无回到自己的房间，系统用小猫形态从精神空间里跑出来，两只爪子拍打着沙发。
“宿主，你不觉得……”
“觉得什么？”林知无问。
“你不觉得周宥对你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