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闫煦见叶辰飞一副马上就要启程的架势，连忙指着自己问道。
叶辰飞伸手在电动车后座上比划了几下：“坐不下第三个人。我路上和小学弟聊聊天，这次只能委屈你自己坐公交回去了。对了，你还可以和沈惜言一起，他应该和我们顺路。”
夏烨似乎想站起来说点什么，但被叶辰飞按住了。
“你……他……我……”闫煦大受震撼，看了看叶辰飞，又看了看无措地坐在车后座的夏烨，还转头瞄了一眼沈惜言，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两人没有刻意控制声音，离他们不远的沈惜言也听到了大部分对话，再次望了过来，眼中隐约透露着一丝玩味。
而这边，叶辰飞正在小心翼翼地看沈惜言的反应。后者在发现自己正在被注视后，微微弯起嘴角，对他礼貌性地笑了笑。
对于沈惜言一句话都没说这件事，叶辰飞在困惑之余，更多的是庆幸。他不敢多做停留，赶紧把车骑走了。
他看得出，刚刚沈惜言并不是真情实意地在笑。仔细一想，他当面把夏烨抢走了，沈惜言心情不太美妙，也是情理之中。
同时他在心里暗暗感叹，不愧是传说中的校草，连出于礼貌的假笑都这么好看。
一路上，叶辰飞没忘记和夏烨搞好关系，作为贴心的学长，给他讲了很多学校里的事，两人聊得很开心。他还告诉了夏烨，在等车时遇到的那个叫沈惜言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学生会长。
快到学校时，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假装不经意，问：“说到学生会，你觉得学生会长怎么样？”
夏烨想了想，认真分析：“我觉得这个位置一定是有着绝对出众的能力、付出了很多人想象不到的努力，才能得到的。虽然我想进学生会，但我的实力距离成为学生会长……”
“咳，我是想问，你觉得沈惜言这个人怎么样？你们应该聊得还不错吧？”
过了几秒，坐在后面的夏烨才犹豫着说：“我们没聊什么，我对他也还不了解。他能当学生会长，一定是很厉害的人吧。”
听到这样的回答，叶辰飞并不意外。原书中经历了这段初见的情节后，夏烨对沈惜言的第一印象很好，可是离了解还有很远。
而且，就算夏烨真的对沈惜言已经有了点想法，也不会就这样直接和他这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学长说吧？现在试探夏烨对沈惜言的态度，果然还是太早了。
“没关系，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熟悉起来的。”叶辰飞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
他一定能让会长股变成涨势最好的那一支！
……
第二天，叶辰飞拎着刚买的两份早餐，站在宿舍楼下。
昨天把闫煦一个人丢下，他有些过意不去，主动提出今天帮忙买早餐。
闫煦很快就下了楼，两人一同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他们上课的地方不同，但有一段是顺路的。
趁这个机会，叶辰飞问起了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在好奇的事：“你和沈惜言相处的怎么样？”
闫煦狠狠咬了一口包子，反问：“你觉得能怎么样？”
叶辰飞把所有糟糕的场面都想了一遍，最后选了一个较为体面的可能情况：“你们……互相阴阳怪气了？”
“我真佩服你的想象力。”闫煦一脸无奈，“我和沈惜言连认识都算不上，顶多知道对方的名字。昨天你和小夏走了以后，我和他一句话都没说过。”
“这样啊。”叶辰飞尴尬。现在想来，昨天没有复现原书中的修罗场情节，闫煦和沈惜言暂时和平相处、没有冲突，也是合理的。
这时，他发现闫煦正很是纠结地看向自己，看起来有话要说。
“怎么了？”叶辰飞总觉得类似的情形在哪里出现过，“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闫煦点点头，酝酿了片刻，道：“我还是想确认下，你对小夏……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吧？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对任何性取向都尊重理解，如果你喜欢小夏我也没有意见，只是想问清楚。”
“没有，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叶辰飞义正言辞，“我是直男，真的想和他做朋友，顺便问一些事。”
闫煦松了一口气：“好，有你这话，我就不胡思乱想了。之前我甚至想过，万一你真的要追他，我得先找他去问性取向。要是能成，以后我和你们之间还得避嫌，怪麻烦的。”
叶辰飞心说你不用问了，你邻居家弟弟是gay，你也是gay。
话说到这里了，他觉得自己也应该表明一下态度：“虽然我是直的，但我对其他性取向没有偏见。现在已经是同性之间可以结婚的年代了，只要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都应该祝福。”
闫煦点点头：“嗯，你说得对。就是不知道我们国家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了。”
“不是早就可以了吗？”叶辰飞道。原书是同性可婚的背景，他记得在正文时间线的至少十年以前，同性情侣就已经可以合法领证了。
“哈？”闫煦的表情仿佛见了鬼。也许是因为看到了叶辰飞那个信誓旦旦的样子，他不信邪地拿出手机来查。
两分钟后，叶辰飞接过闫煦递来的手机，看到上面关于婚姻的官方信息，陷入了深思。
“你是不是没睡醒？下课以后早点回去补个觉吧，谢谢你帮我带早餐！”闫煦拿回手机，和叶辰飞道了别，往自己上课的地方走了。
叶辰飞放慢了脚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毫无疑问，他现在是清醒的。他开始怀疑，那个看小说时候的自己，会不会是不清醒的。
可是不论他怎么回忆，结果都是——原书的确有同性可婚的设定。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叶辰飞想不通。
根据他对穿书题材小说的了解，主角穿书后通过自己的行动，能改变之后的故事走向。而世界观背景设定等原本就存在的客观事实，和原书保持一致，是不会仅仅因为穿书人的到来就发生变化的。
快要上课了，他没时间细想。无论这里同性能不能结婚，都不影响他原本的计划。他只要继续撮合沈惜言和夏烨就好了。
……
去食堂吃晚饭的路上，叶辰飞经过了学生活动中心。
每年刚开学的那段时间，校内各种部门和社团都在这里有招新活动。
叶辰飞本来无意凑热闹，偶然瞥见了人群中那个最耀眼的存在，不自觉地停在了原地。
学生会招新宣传区域里，比其他人高出一截的沈惜言被围绕在中间，短袖白衬衫与领带的搭配让人眼前一亮。他拿着宣传手册，神情温和，不时点头或是和同学们说些什么。
曾经在小说里看过很多次的人，如今真实地出现在眼前，他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
不过，他注意到，其他学生会成员都对新生表现出了亲近和热情，只有沈惜言和周围的人之间都隔开了一些距离。
是有点高岭之花的感觉了，叶辰飞心想。他下意识将视线停在沈惜言的身上，回想着原书中的一些情节。
然而，他回过神时，猝不及防地发现，沈惜言已经在和他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