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的事实
痛,很痛。。。
黑,很黑。。。
胸腔快被压扁了,就留了一丝丝空气给她,真的只有那么一丝丝的空气,仅够她活着。她想多眨一下眼睛都不行,因为没有多余的空气给她用。
这是她第一次有意识时发现的事。
这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晏林不禁发出了灵魂三问。不,目前是两问。因为没来得及发出第三问,她就晕过去了。
N天后。
她有了第二次意识,明显感觉到自己是躺在地上,是在泥地上,毫无遮挡地被大雨淋着。她被流进鼻子里的水呛醒了。她一醒来就感觉到自己在拼命的咳嗽,但是不能咳,一咳就好痛。她在失去意识前,听到一个陌生人大喊:“这里有个活的!”
痛,很痛,浑身都痛。。。
黑,哦不黑,但是眼前是灰色的,应该是灯光不够亮,只有一点点灰暗的光亮。
她又有了一点意识。但是没有对比,因为她不记得前面两次醒过来的事了。大脑还是浑浑沌沌的。
她努力想发出声音,喉咙里像吞了刀片一样。她很渴,想吞口水都没有,是的没有。难道她又阳了?当年全民第一次阳的时候她只是发高烧,两天后就好了。但是看新闻上说的很多人有小刀喇喉咙的经历,应该就是这种情况了。
接着她就顾不上喉咙的痛了,因为好像全身的器官都跟着她醒过来了。她是个没毕业的医学生,基本的医学常识还是有的。内脏没事的时候都很安静,你是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的。但是现在她能感觉到胃,绞着痛。感觉到腿,刀割一样痛。感觉到头,裂开一样痛。。。她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全身都在热热闹闹地向她呐喊:快关注我,我痛,我痛。。。。。
迷迷糊糊地,她知道又该睡去了。临睡前,晏林听到两个男人在聊天,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大概是两个高中生。
“他俩命真大。”
“是啊,如果不是王爷让所有的尸体都一个个仔细检查,如果往常一样处理,埋一个万人坑,一把火烧了。”
“那就不会发现这两个人了”
“这个小娘子还被压在尸体堆下面。”
“那真是命大”
“她一个女娘上战场干嘛?”
“可能是燕将军的小妾。”
“不对,她穿得是铠甲.”
“那她用得是什么兵器?”
“没找到,当时一堆兵器,看不出哪个是女娘用的。”
晏林时睡时醒的,耳边就是几个人毫不避讳她的在聊天,但是主要是最开始的两个高中生说得多。慢慢得她理清了一点头绪。
一、她身穿盔甲,上了战场。但是她一个弱鸡为什么上战场?
二、她是从尸体堆里被扒拉出来的。这让她想起第一次醒过来的事,那种可怕的窒息感,无力感,原来是被压在尸体堆下面。为什么?
三、接着又想起第二次被大雨浇醒,应该是这些救她的人,把那堆本该一把火烧了的尸山,一个个拖开放在地上检查。她被呛的咳嗽救了自己,让其他人看到她没死。
四、那两个主要的八卦“高中生”,一个叫二娃,一个叫冲牛。她醒过来三次,其实才过了两天。
五、晏林判断这个地方她不熟悉,肯定不是现代。里面有王爷,有冷兵器,她被包得像个粽子,也没有镜子,不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样子。
最重要的是,好像这是一个军营。自己为什么在军营里,受这么重的伤?而且要命的是身边没有一个女人照顾她,她想上厕所都不行,好难受。有医生给她上药,但是因为她是女人不方便,所以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倒是一日三顿的给她灌苦死人的中药,晏林的求生欲很强,无论是醒是晕,她都努力地配合着喝药。这些中药对嗓子应该不错,她感觉喉咙里的小刀没有了。但是晏林不敢说话,她可能是穿越到一个古代了,原主之前的记忆是一点都没留给她,,怕说多错多。
这时候冲牛和二娃又开始八卦聊天了。
二娃:“她这今天好像好点了。”
冲牛:“身上的布巾该换了,可是咋换?”
她听了两天,已经能区分他们的声音了。关键是冲牛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声音又粗又憨,真的像老牛在叫,不仔细听都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二娃:“咱军营里没有女娘,谁来给她换?”
冲牛:“我也不敢上手。”
二娃:“那今天再不换,她很难好起来的。”
晏林一听,嗯了一声,表示自己醒了。她是大二的医学生,因为自己姑姑开了一家医院,所以每年的假期,她都是在医院里实习的。晏林知道自己这种情况,再不好好上药,换干净的纱布,肯定会挂的。
晏林要活下去,无论在哪个地方,哪个朝代,她都要活下去。
她艰难得对凑过来关心的两个人说:“大夫,叫大夫。”晏林已经很努力大声说话了,但是声音真得像蚊子叫,而且特别哑难听。
晏林也看清楚了两个人的长相,不用猜,那个满脸青春痘的是二娃。因为冲牛,实在是长得像一头牛,五官好短,眉毛又黑又粗。而且两个男的留得头发比她的还长。冲牛的头发也很倔强,应该是又粗又硬的发质,虽然像道士一样束了一个丸子头,但是沿着发际线有一圈特别倔强的碎发,不服气地炸着毛。远看就是一头拟人化了的牛。 晏林不挑剔他们的长相,因为他们两个是军医的助手,这两天主要靠他们在照顾,对他俩是心存感激。
冲牛跑出去了,应该是叫大夫去了。托福于冲牛本身自己声音很哑,对晏林那么嘶哑的声音很是听得懂。但是也只听到了大夫两个字。
二娃留下来看着她,问:“小娘子,你可好些了?”
晏林不能回答这些,因为她要攒着力气,跟军医对接。她看了下四周,是一个帐篷里,帐篷里面有5-6张小床,她睡在一张,还有其他几个病号,没有呻吟的声音。空气里是苦苦的中药味。
五分钟,军医来了,上来就把脉。军医在把脉,晏林就打量着他,20-30岁吧,不能怪晏林,她一向都是看不准年龄的,常常在医院闹笑话,把40 的女患者,因是农村来的,常常劳作脸上略有沧桑,就叫成奶奶。把50 的男患者叫成大哥。而且还严重脸盲,当时给一个农村小伙子换药,这小伙子挺能忍的,腿上烂了一个大洞,第一次晏林去换药时,用酒精棉球在洞里转了一圈,又腥又臭的带脓血水,顺着腿往下流,小伙子一声不吭,主要是关心换一次药多少钱?连接诊医生给他开的入院单都拒绝了。这个农村小伙子后来每隔5天找晏林换药,前后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人家小伙子透过口罩都能记住她,她每次都当小伙子是初见,如果不是见着腿个那个大洞,她都不知道是同一个人。
军医长得不差,挺精神一小伙子,长发披肩的,可能常常熬夜的原因,脸有点苍白。精神小伙说:“你的风寒严重,药不能停。”
晏林:原来我还感冒了,谁刚从尸体堆里爬出来,就躺地上给大雨那么淋不感冒呀?
晏林知道有话要赶紧说,机会可能就这一次:“大夫,我除了风寒,还有什么外伤?”
精神小伙说:“你可能肋骨断了两根,腿和小臂都有很多伤口。。。”
马上晏林试着自己慢慢摸到肋骨,试了一下,诊断自己是骨裂,还不是骨折。还好还好,不然在古代如果并发个气胸可怎么办?
晏林:“我要换药。”
精神小伙脸红了一下,他说:“因为军营中没有医女,所以。。。。”
晏林却一刻不想等,她让精神小伙扶着她半坐着,也只是靠着床柱子而已。就这么靠着,她就觉得自己头痛欲裂,满眼是星星。就是搭把手的功夫,精神小伙脸更红了。
晏林说:“医者眼中无男女,你给我搭把手就行。你们用什么药处理外伤?”
精神小伙说:“将士们常用我师父的药方。”
晏林一听是药方,以为是喝的中药,就急了。忙道:“这外伤怎么可以内服中药?”
精神小伙耐心解答:“是药粉,可止血消肿,很是好用。”
晏林:“如果不换药,我会死。你见死不救吗?”
精神小伙连忙摇头,然后就拿来一堆布,还不是白色的,是那种灰灰的而且很粗的布。好吧,晏林跟自己说,只要有的用,我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