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谈过恋爱,短剧上那些打了鸡血般的剧情并不能告诉我究竟什么是爱情。但,我和程玥之间那些驾轻就熟的日常在别人眼中就是恋人的关系。
……
生日那天我刚好要参与一个高科技领域的学术活动,为此我认真准备了好久,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糟糕的方向感在科技园里迷了路。
当时,我一路跟着导航走进一扇铁门,悠长的通道显得有些阴森,前方传来的脚步声却给我吃了颗定心丸,于是想追上去问个路。不想,刚上了楼梯,人影就消失了。我推开眼前唯一一扇虚掩的门,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刚想问一声:“有人在吗?”耳畔就传来追逐打斗的声音。
我一阵慌乱,想赶紧逃离是非之地的心让我有些慌不择路,一个不慎脚下一滑撞上栏杆,紧接着就摔了下去。
我的身下似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个庞然大物从里面露出一抹真容,银色的金属光泽刺得我眼晕。头顶是更加灼目的白色光晕刺得我睁不开眼。
“这是要把这条小命交代到这里的节奏?好吧,死就死吧!但愿下辈子,能给我一个父母双全,和睦温暖的家……”
再次睁眼,眼睛依旧是疼的,却是被五光十色的灯光给晃的,耳边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死了都要爱……”
这是到地府了?连BGM都这么折磨人的吗?
我揉了揉眼睛撑着身子坐起来。突然,一只枯瘦的爪子从背后攀了上来落在我肩上,那声“妹妹”一出口,吓得我一个激灵弹射站起。一抬头,正撞上一双涣散的眼神,他顶着一头一半黄一半黑的杂毛,浑身酒气让人作呕。
“妹妹,喝一杯!”
在他朝我蹭过来的一瞬我一把将他推开,“你妹!”就算是阴曹地府也得讲讲规矩吧!可是下一秒我的胳膊就被人摁住了。
“你丫找抽呢?玩不起就别出来啊!给我摁住她,在这儿磕几个,给哥听个响!”
“你们放手!”这一屋子妖魔鬼怪,个个脑瓜子五彩斑斓,每一根头发都好像要逆天改命倔强生长,关键是这一个个看上去都未满18吧?最关键的是,无论我如何挣扎都于事无补,钻心的痛顺着胳膊向心口蔓延。
等等,痛?死都死了怎么还能感到疼痛?
“住手!”突如其来的一声让整个场子瞬间安静。天,这低音炮的穿透力也太强了,不,是太好听了吧!感觉耳朵像是要怀孕的那种好听。
顺着散开的人群,我看到沙发当中坐着一个少年,一脸稚嫩模样,硬凹着霸总样式的坐姿,很难相信他竟是那记低音炮的主人。
“你是谁?走错房间了?”他平静地开口,没有丝毫攻击性。
我反应过来,赶紧点了点头,“嗯,是走错了。”
他偏过头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就——请吧!”
我顺势赶紧离开。走出房间的那刻,眼前是更加陌生的环境,土气的装潢,包间里隐约传出的难听的歌声,这里是KTV?我朝自己脸上捏了一把,疼!果然,不是幻觉也大概率不是死了,难道是绑架?打劫?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身上,果然,包包、手机都不见了。不管怎样,人没事,还是赶紧离开吧。
可是,我这天杀的方向感,怎么绕了半天还没找到出口呢?
突然,眼前闪过一个人影,是方才包间里见过的杂毛,他拉着一个女的躲在角落里鬼鬼祟祟。
我刚想离开,却听到杂毛对那女的说:“谨少在69,药效10分钟内就起作用,你一会儿就按咱们说好的……”
谨少?刚才从那间屋出来的时候,分明听到他们说:“谨少,你就是心太软。高低也让那妞留下来喝一杯呀。”
谨少应该就是低音炮?药效?女人?这帮小年轻玩这么花?等等,那家伙口袋里露出来的是相机?他们该不会是想玩仙人跳吧?
不管怎样,刚才那少年也算帮了我,况且他还是个孩子,不能这样被毁了,沈步,你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想到这里,我停住了逃离的脚步。69?是69号包间?在哪里?
我对方向不敏感,但数学成绩可不差。比拼速度的时候到了,如果把这里的地形想象成几何图形,参考现在周围的数字以及排布规律,那么69应该在最里面的拐角处,所以最短距离是……这么看来,在认路方面我好像又行了。
我抢先一步推开69号房门,果然看到像只烤香蕉一般瘫在沙发上的低音炮。
“喂,醒醒!”我摇摇他的肩,又拍了拍他潮红的面颊。
他恍惚着睁开眼,呢喃地嘟囔了句:“姐姐。”
“呦,还知道叫人?快起来,有人设局要害你。”我一边说一边拽他胳膊。
他却抬手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姐姐凶。”
想到刚才那副硬凹造型的帅酷样子,再看看眼前,简直判若两人,就这模样配上独特的低音破真的割裂感十足。然而,现在可不是让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使足体能测试的最大力气,一把拉起他,把胳膊往肩上一搭,硬拖着他往外走。
那感觉和挂了半扇猪在身上大概没差。不是说10分钟药效发作吗,怎么这会儿就扑了?
“喂,你清醒点。不想死就跑起来啊!”
也是没有办法,我顺手拔掉花瓶里的鲜花,将整瓶的凉水从他头顶浇了下去,这家伙瞬间支棱起来,但显然脑子和肢体还没完全对接上,不然也不会任由我这个陌生人拉着他一路跑了出去。
我在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不由分说推着他塞上车,“师傅,快走。”
“去哪儿?”
“先往前开!”是啊,去哪儿呢?总不能带他回程家吧。
“喂,你家地址?”话音刚落,那家伙竟然一头倒在了我身上,嘴里喃喃着:“景鑫花园。”
什么?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
谁知,司机师傅却听了个清楚,“好嘞,玉东路,景鑫花园。”
玉东路?陵城什么时候有了这条路?我刚一愣神,一个沉甸甸的东西便压在了我的肩上,顺势一出溜正杵在些许尴尬的位置。
我一把将他的脑袋扒拉到一边,刚才还腿脚利索奔跑如风,怎么一眨眼就成了这副死样?
转过头,望着车窗外的景象,当下的感觉仿佛刚喝了半斤56度酱香白酒,手麻脚麻,从头懵到脚,这究竟是哪儿啊?不行,不能让司机知道我不认路,于是强装镇定,轻轻摇下一半车窗,同时一只手抓在了车门把手上。
此时,一阵风过窗外突然洒盐般飞舞着什么,被路灯晃得时而清晰时而朦胧。这是——雪吗?陵城百年难见居然下雪了?那个刹那,所有紧张和不安竟都随着漫天纷繁化作了一瞬的兴奋。
车子很快便停在一个高档小区门前。糟糕,没有手机怎么付车费?无奈,我只好对着旁边昏死过去的少年“上下其手”,居然摸到了一只皮夹。这年头还有人出门带钱包,里面还真金白银地铺满现钞?
大概是很久没有接触过纸币了,总感觉看着有些面生。付了车费,我想把那小子从车里拉出来,可他的屁股上像抹了胶水,没办法,我绕到车的另一边,然后抬起腿一脚把他踹了出来。
“醒醒!”我在他耳畔大声道,“你家住几号啊?”
真是天不绝我,门卫小哥看到地上躺了个人赶紧出来查看,“呦,这不是小时少爷吗?”
还好这个门卫小哥眼尖,这才帮我把人扛到了家门口。
门铃响过却没有动静,是家里没人?
这时,一旁的门卫小哥适时开口道:“没看到时先生和时太太来过。”完了还继续补充道:“这边基本上都是小时少爷自己住。哦,还有个阿姨,也是白天才过来打扫。”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门卫小哥看我的眼神不甚清白?不是那种意思,是感觉他感觉我和这个小时少爷不太清白。
我从小时同学身上摸到钥匙。小保安再次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笑呵呵道:“那我就回去值班了。”然后跑得比Jerry都快,不是,你好人做到底,倒是帮我把他弄进屋啊!
“一二三,起!”我把那小子拖进房间,顺势将他丢在客厅的地毯上。
客厅的地毯是羊毛的,看着就很柔软,想必他的脸也没遭罪。可我的腰就——我缓缓直起身,实践告诉我,弯腰提重物果真是伤害性极大的动作,初中物理诚不欺我。
环顾四周,房子不小,装修简约,品味不错,呦,这浴缸挺豪的,有钱人!
小保安说平时都是这家伙一个人住,可他看起来年纪挺小的,不会还是个高中生吧?那他的父母可真够心大的,这么小就放孩子一个人不管?不过,我当年好像也是的,爸爸生意忙,经常十天半个月不着家,平时也是只有我和保姆。但,我们和程家离得不远,我就经常在程家蹭住,那段经历想起来便不由让人五味杂陈。
这时,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攀上我的脖颈,紧接着,他的脸就凑了过来,温热的唇附上我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