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市心医院。
陆徽正从冯楠病房里出来,想了想,又转到另一间病房,他刚推门进去,便见到叶澜正在配合机器人护士做康复检查,而Hoffmann先生则站在一边看的十分仔细。
房间里并排放着两张病床,另一张病床上躺着的少年据说是叶澜的弟弟,看起来精致又羸弱,活像个水晶做的娃娃。
“您似乎很关心他。”陆徽走到Hoffmann先生身边,并肩而立似笑非笑地说。
“是的,叶澜对我而言,十分重要。”魏霆雨面无表情地回答。
陆徽挑了挑眉毛,然后继续说到:“我听叶澜叫您魏霆雨,这是您的中文名字吗?很有意境。”
没等他说完,魏霆雨越过他向前走去,陆徽摸摸鼻子讨了个没趣。机器人护士正在登记最后几个动作参数,然后宣布今天的康复检测结束,魏霆雨卡着时间走到叶澜身边将他抱起来,点头示意让机器人护士出去。
接着,魏霆雨将叶澜放到床上,拉下他的眼罩和耳塞,同时为他递过去一杯水。
叶澜惊讶于陆徽的到来,打了招呼之后乖乖喝了半杯水,把杯子递给魏霆雨的同时,又向陆徽询问冯楠的事情,陆徽惊讶于叶澜和魏霆雨之间的熟悉,不过他并未点破,直接将冯楠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冯楠昏迷之后,由魏霆雨为他安排了曙光公司的医疗小组,第一时间对他的脑部进行了手术。
手术不仅对受伤神经进行了“切除”而且还植入了新型的修复芯片,并且这个新型修复芯片的测试将由陆徽一起完成,因为里面含有定向的控制程序,也就是说,如果实验成功,冯楠以后就会保持第一人格的正常形态出现,即使受到非常大的刺激导致第二人格出现,而针对第二人格进行神经控制的程序将启动,此时陆徽将会收到通知,并授权接管对神经错乱下冯楠的一切控制权限。
“如果是我,我怎么可能签属这样的协议,这不代表着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你的手中吗?”叶澜疑惑的看着冯楠,想不通冯楠怎么会签属授权协议的。
“正常情况下,他当然不会答应,这多亏了魏先生的特殊催眠技能。”陆徽朝叶澜眨眨眼睛。
“Hoffmann先生,你可以这么称呼我。”魏霆雨顾左右而言它。
陆徽朝叶澜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然后起身告辞,出门前,叶澜对着他的背影说到:“陆徽,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当然。”陆徽没有回过身,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陆徽走了以后,魏霆雨又拿出一个苹果递给叶澜,叶澜开心的边吃边问:“你怎么会想到给他装带有控制程序的修复芯片的?”
“并非我的要求,而是陆徽提议的,”魏霆雨解释道,“不过,也没有完全按照他的要求来做。”
原来,之前陆徽在将叶澜送回家的路上,就已经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请求与叶澜合作,希望借住他的力量将冯楠留在自己身边。
叶澜一开始并未答应,后来通过监控发现了冯楠的性虐癖,而且通过工作间仓库的监控,安东尼也推测出了副城区部分失踪人口的疑点,两相结合,不难猜出冯楠这些年犯下的罪行。
至于冯楠的未婚妻文少卿和他的保镖老葛,叶澜推测,也都是因为发现了他的秘密而被害,这一切,陆徽就算不是主谋也是帮凶。
叶澜斟酌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与陆徽的合作,因为他知道即使把冯楠可能□□杀人的罪行揭发出来,先不提这些死去的人究竟从哪里来的,单说冯楠的身份和精神分裂的病情,案子有99%的可能是不了了之,冯楠很可能因为证据不足或者特殊疾病而逃出审判,所以报警对他们来说并非最好的选择。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和陆徽联手,陆徽要求叶澜将冯楠的第二人格引发出来,并且尽量保持十分稳定的状态,只要叶澜能达到这个要求,陆徽便答应叶澜,不仅给他的驱邪费用一分钱不少,还保证冯楠此后不会再来找他。
叶澜半信半疑,认为条件过于简单,还以为陆徽是骗他的,没想到计划真正实施起来后自己差点去了半条命,就冲着他遭受的身体重创,他觉得自己拿驱邪费拿的一点儿也不冤枉。
“所以,陆徽要求的是什么?”叶澜将苹果核准确无误的丢进垃圾桶,单手比了个胜利的姿势。
“他想让冯楠从此之后只爱他一个人。”魏霆雨面无表情说。
“他的要求,做不到吗?”叶澜看向魏霆雨,眼里充满了好奇,“唔,其实只要控制苯基乙胺的分泌,让受控者认为自己陷入爱情,这不就好了吗?”
魏霆雨走了过来,收走了叶澜手里的游戏机,接着说道:“虚幻的感情并不能长久。你该休息了。”
“骗子。”叶澜盖上被子,气呼呼的朝魏霆雨说到。
“好吧。坦白地说,我并不想满足他的要求,这位陆徽先生的野心远不止于此,他要的不仅仅是冯楠这个人,而是权势和金钱。”魏霆雨朝他点了点头,也准备出门。
“看在你对我这么坦诚的份上,你过来,我也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叶澜朝他勾勾手指,露出一阵隐秘的微笑。
魏霆雨不由自主地凑近了叶澜,被他一把环住脖子,叶澜嘴唇凑近了他的耳朵:“冯楠以后不能人道了,我在镇静剂里加了料。他不是喜欢虐待人吗,不是喜欢勾引小男生么,哼,我让他从今以后都无法害人!”
说完一把推开了魏霆雨,然后一脸得意的样子,双手叉胸,抬着小下巴,一副等着被夸奖的样子,魏霆雨却揉了揉发痒的耳廓,摸了摸他的脑袋,面无表情的让他好好休息。
“哈?就这,摸了摸头,啥意思?我干了这么一件大好事,为民除奸啊,都不表扬一下的吗?”叶澜倒在床上捶胸顿足。
“叶澜,明天早上我就要出发了,”魏霆雨转身看向叶冰,“见到你恢复情况良好,我很高兴,这样我就能安心带你弟弟一起回望京了。”
“嗯,魏先生你也放心,你交代的实验叶澜的事情我也不会耽误的。”经过此事,叶澜对魏霆雨的信任更进了一步,认为他虽然是科研人员,但是能从人性出发做正确的事情,保持职业操守但又不会墨守成规,为人十分可靠,因此把叶冰交给他,自己也能完全放心,接下来只要安排好他和安东尼的手术,就完全不用发愁任何问题了。
魏霆雨见叶澜思绪不知游离到哪里去了,轻声道了句告辞,又将病房调整成晚间模式,就悄悄退了出去。病房里,叶澜看着叶冰打了个呵欠,缓缓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