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秋溪去医院的日子，而秋零叁照常陪同，不同的是走到门口的时候秋溪没有如往常一样平静的走进医院里而是停在了马路对面，于是这场心理疏导在这里画上了句号。
门口站着一对年轻夫妻，男人臭着脸在嚷着什么，女人就只是苦着脸听着。
“男人其实挺恶心的。”
秋零叁没懂的看向秋溪，不久前还追着单自明一口一个男神呢，“单自明？”
“咳，好嘛，是有些男人。”
秋溪记得清楚，那时她刚上五年级，但具体日期她又不记得了。
秋溪比同班同学大了一两岁，班里的女生她是最早开始发育的，但没人给她普及过这些知识，胸部开始发育的时候也没人给她买小衣穿，是在妈妈来看过后才给她买的，但这段时间妈妈还没来看过她。
半夜下了一场雷阵雨，整整占据了后半宿，隔天雾气蒙蒙伴随着绵绵细雨，中午天边泄了几丝金光，姑父弟弟的小孩来找几个姐弟玩，中途说想去山里找菌子，表姐表妹都说不想去，秋溪是三姐妹里最好玩的。
路上都是泥泞。
秋溪走不利索。
摔了一觉。
男生拉她的时候脚下一滑也摔进了草丛里，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充斥了秋溪的口鼻，她有些不适的推了推男生，没推动，只感觉胸部传来陌生的触感，秋溪慌乱的看向男生，看见那双眼睛里盛满着她看不懂的东西，看不懂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很危险，生理上还有些想吐。
邻居家小孩的呼唤从视线之外传来，秋溪用了力终于挣脱了那副令她作呕的身躯，等从草丛出来她调头立马往回走，但男生不依不饶的追上来身后是两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男生甚至当着两个小孩的面直接推倒她，秋溪几次被推倒又几次都挣扎起来，她没有大声呼救只是重复的推开男生。
记忆里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呼救，她当时还是连不都很少说的小孩。
在秋溪大声大叫着让男生滚开之后两个小孩被吓到了，开始帮着秋溪推搡男生，秋溪终于得了机会开始拼命的跑回村里。
秋溪不记得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跑回家的了，但她记得自己刚回到家里就开始干呕，表姐问她怎么了她只沉默着摇头，这是她姐同时也是男生的堂姐，秋溪也知自己寄人篱下，从小受了委屈都是自己消化，这次她也下意识的选择了捂住这个秘密。
就像每次和姐弟妹们吵架对方说她没有妈妈一样，秋溪这次也只是找个地方慢慢消化。
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那天过后秋溪连做了好久的噩梦，梦里她睁不开眼睛，只感到有一双手一直游离在她的胸部，然后被吓醒，醒了接着干呕。
“梦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秋溪看着远处的男人，记忆太久远了，只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很多细节都已经被时光藏了起来，现在突然想起是因为男生身边的女人是她姨妈的女儿，她另一个表姐，妈妈那边的。
她大二的时候没回去过，但表姐的结婚对象是谁她还是从妈妈那里知道了，后来回去她也刻意避开了他们。
秋溪看着面前的夫妻，她和这个表姐接触不多，也就是她们之间没什么感情，当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秋溪没多大的感觉，现在突然觉得有些不适，不为别的，只是被勾起了恶心的回忆。
那次之后每当兄弟姊妹之间的聚餐里有这个人秋溪都不会去，再后来她上了初中去了妈妈那里，大家聚在一起的次数少了这段记忆也随之慢慢被淡忘掉，现在看着她表姐隆起的肚子，再看看她姐蜡黄的脸上说不清的愁容。
那是完全没有要当妈妈的喜悦的苦相。
秋溪皱了皱眉，她记得她姐没嫁之前是个白净爱笑的女孩子，她现在有些后悔没在得知这场婚事的时候把这个男人做过的事情公之于众了。
可谁会信呢？
秋溪看着消失在医院拐角的姐姐和男人，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谁会信呢？就算信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她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也许说出来了大家也只会觉得那是小孩闹着玩的，是了，闹着玩的，他们当时一个五年级一个六年级，还是小孩呢。
这种事情在村子里其实很常见，当时学校里这个年龄段的男生就喜欢和女生这么“闹”，秋溪那时在家和学校里完全是两个状态，她在学校的性格像个小子，谁招揍谁，她在学校里幸免于这场“嬉闹”，却没躲过身边的。
谁能想到呢，毕竟这个男生也该叫她一声姐。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男生的力气是远超于女生的，没在学校遭殃可能是因为老师在吧，男同学们不敢闹得太过分所以只好“败”在她的口水和拳头下了。
那个地方就挺乱的，稀奇的事情太多了，她也没想到她姐会嫁给她“弟”，虽然他们没有什么血缘。
秋溪嘴里的故事每次都能刷新秋零叁对下限的认知，“……为什么不说出来？”
其实不问也大致能猜到，秋溪看似很勇好像什么都敢说敢做，但其实也只是打打嘴炮而已，这个学期之前，秋零叁没见她大声的反驳过什么。
敏感，多疑，怯懦，自卑，秋溪身上或多或少的集全了这些不好的心理特征。
秋零叁望着秋溪长至眼帘的刘海，不确定的想，父母离异，寄人篱下，大概这种环境长大的小孩大多都这样。
缺爱，很多心理问题的诱因。
“那时候是不敢吧，现在的话……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大概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或者羞耻？好像都有。”
“那你姐呢？”
秋溪沉默了一会儿，“说出来又怎么样？谁信呢？
“当时不是有两个小孩吗？”
“是啊，当时我要是说出来就好了，可惜了。”
“后来说也不迟，五六岁了，该记事了。”
秋溪忽然轻笑一声，“然后呢？那是我姑父的弟弟也就是我叔叔的小孩，我该喊他一声弟弟呢，对了，他妈妈的妈妈是我奶奶的二姐，亲的，何况听说表姐和他是谈了挺长时间的恋爱才结婚的，说出来好过的大概只有我一个人吧，何必呢？说出来就比现在好了吗？谁知道。”
村子太小了，邻里都是沾亲带故的。
秋零叁心里有些难受，觉得不该这样，凭什么受委屈了不能说，可她把自己带入秋溪的处境，发觉自己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说出来了，然后呢？那种环境和那么多复杂的关系，还要考虑到是否会让父母难做吧，所以说了真的能得到公平能抚平委屈吗？
这周的心理医生没能看成，秋溪说完打了车任秋零叁再劝都没用，何况她还不擅长干这个活。
秋溪看着倒退的车流，心里其实很平静，妈妈前几天跟她说表姐因为身体原因要来省市准备临盆，看来就是这家三甲医院了。
十一月，银杏已经开始拥抱大地。
今天有太阳，何念空蹲在银杏树下等她女朋友。
等身后的人站定，何念空头往后仰，秋零叁藏在下巴下的一颗小痣就这么暴露在了她眼里，让她非常想舔一口。
秋零叁站在她的后面，低头吻在她的鼻尖上，何念空被一缕垂下来的头发扫到眼睛，本能的闭了一下后又睁开。
一片银杏飘飘荡荡的落于秋零叁散在肩头的黑发上，天边的蓝色落在何念空的眼里，绿化带的洒水栓全部打开喷洒着朦胧细密的水雾。
彩虹和阳光都在偏爱她们。
“都跟你说了我过去。”秋零叁点着她那颗鼻尖痣，有些无奈的说。
何念空先是回来陪她女朋友吃午饭的，再是企图把女朋友从学校拐走。
“哪能都是你去找我，也要给我表现的机会不是？”何念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去宿舍？我带了烤鱼和糯米饭。”
何念空发现秋零叁对辣的和软糯口感的食物会多吃几口。
现在还留在学校里的大四学生大部分不是还没安排好的就是已经被安排好了的，何念空是不用安排和不用被安排的，秋零叁是已经安排好了把时间延后的。
宿舍里很冷清，舍友都去实习了，段鸽也只是偶尔才回来一次。
保温盒很新是何念空临时买的，避免饭菜冷掉，秋零叁等何念空洗的差不多了才把保温盒里的午饭摆好，除了何念空说的另还有一份南瓜清汤和黄焖鸡。
秋零叁估了估两人的饭量，冲浴室里的人喊，“何女神，你觉得就我们两个能吃完这么多吗？”
何念空披着浴巾出来，秋零叁已经给她找好了干净的衣服放在床上，这里虽然是十二楼但她还是拿上衣服回了浴室。
其实也可以拉窗帘，但考虑到很大的可能性会让午饭的时间延后，于是她还矜持的带上了浴室的门，虽然她女朋友现在可能也没那个心情，但以防万一嘛，她们可是热恋的小情侣。
“怎么办？要浪费了。”
她看见是她心上人喜欢吃的没多想就买了，现在一看桌上摆好的份量不小的几道菜才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秋零叁看看她女朋友有些苦恼的表情，“吃不完留着晚上热一热还可以吃，但烤鱼也放辣了，你怎么办？”
“我尝过了，这烤鱼不辣。”何念空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递到秋零叁嘴边，“上次的烤鱼你不是说不错吗？这烤鱼焦得刚刚好。”
何念空比较喜欢被烤的外焦里嫩的鱼肉，上周在家烤了一条之后秋零叁说下次还想吃，今天这条鱼不是她烤的，但口感都差不多。
“碳火烤的会更不错，周六晚上买点碳火回家给你烤吧。”
鱼的卖相很好但没上次吃到的那么香，可能是调味料的不同，秋零叁有些恍惚，自己什么时候对吃的这么挑剔了？
何念空见旁边的人停了下来，“怎么了？不合胃口？”
可能更多的是因为这条鱼不是何念空烤的。
“还好。”秋零叁摇摇头继续动起了筷子，“周六的烤鱼不要加辣椒了。”
上次何念空早早的把鱼腌好了直到烤的时候秋零叁才发现，何念空是就着水和她一起吃完了整条鱼，她拦都不拦不住，结果当天晚上就拉起了肚子。
何念空想起她女朋友陪着她一个晚上没睡好，只要她起来上厕所她就起来给她留灯，“那一半一半吧，我其实也喜欢吃辣只是承受不住它的辣度而已。”
“买完鱼去药店买点药吧，下次再吃辣可以不用那么遭罪。”秋零叁。
“好，还要备点你的胃药。”何念空。
“但别想着有药了就没顾忌了，不能再下水吃，至少是温水。”秋零叁。
何念空咂咂嘴，“有对象操心的日子就是棒极了。”
“呵呵。”秋零叁，到底谁爱操心？
午饭吃完，秋零叁蹲在窗边，何念空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按了启动，她拉过一把椅子挪到秋零叁旁边把她拉起来让她坐好，“别蹲太久，一会儿起来晃着你。”
何念空站她跟前理了她的耳边的碎发又摸着她的耳后，“这是怎么了？刚见到你就觉得状态不对，想着等吃了午饭再问。”
秋溪说秋零叁不是容易情绪外露的人，秋零叁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情绪起伏不大，接触过一段时间的人也都一致认为她的脾气特别好，所以当何念空每次精准的捕捉到她那些自己都还没察觉到的情绪时她都挺惊讶的。
秋零叁问她是怎么发现的，何念空用拇指按住她的眼皮，“你每次有情绪的时候眼睛总喜欢朝下看，像在下意识藏着什么。”
“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秋零叁也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这个感觉挺奇妙的，这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喜欢呗。”何念空把她的手拿开，刚才秋零叁捏了几个饭团，虽然带着手套也用纸擦手了，但是平时饭前饭后都必须洗手的人今天饭后没有洗手，这怎么看也不像没什么事的人，“一会儿辣着眼睛了，女朋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秋零叁搓着手指回忆了一下，触感有些滑腻，“我先去洗个手。”
何念空看着心上人的背影，胸腔憋闷，眼睛也发涩，秋零叁的情绪不是完全不会外露，只是她的情绪从来不会殃及旁边的人，如果不是有心留意很难察觉得到，和这样的人相处你很难挑出毛病来，因为她只会灼伤自己。
何念空自问自己真的不是很会心疼别人的人，遇到秋零叁后发现对方睡不好她都会跟着睡不好，破点皮她都先她一步紧张。
秋零叁把椅背调转坐下后手肘撑在上面，手上的水珠任由它自己慢慢的滴落蒸发，她没有让何念空等太久，“把外套穿上，不要站着了。”
等她把椅子和外套都拿来秋零叁把秋溪换成了X，说了以前得知的和今天的一些事情，最后才问，“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何念空都没怎么考虑，认为答案很显而易见，“宝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土不土啊你。”秋零叁被逗笑。
见心上人终于笑了，何念空接着往下说，“要是我的话我拼死也要揍回去，这种只有下半身思考的人就应该揍得他终生不能人事，咳，说正经的。”
何念空正经起来。
“我觉得吧或许我们可以多信任长辈一点，没有哪个父母是不爱自家小孩的，虽然你说的那个人她的父母都不在身边，但还有其他人不是吗？奶奶，叔叔，姑姑，要相信他们他们的爱也不少。”
何念空严肃的看着她的眼睛，“还有，不要总替别人想不要只顾虑别人忽略自己，先悦己生活才能过的下去，不要觉得自私不好有些自私它是必要的。”
秋零叁彻底笑开了，“怎么说着说着开始教育起我了。”
“这就是即兴发挥吧。”何念空做作的撩了撩自己耳边的短发，又懒懒的靠在她女朋友肩膀上，“嗯…我不了解你说的那个人，但是有些情绪是需要找有阳光的地方存放的，你不说出来就只能内耗，那再怎么委屈难过你也只能受了，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提倡有事就说要憋就憋好了别给我到处委屈，好像所有人都错了只有你对似的，不知情的人被安了这么多罪名人家就不委屈了？”
秋零叁不置可否，但有些事情真是说出来就能解决的吗？
何念空啧一声，也有些烦躁，这段故事的确挺复杂的，“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吧。我更想知道你心里为什么会因为这些事情过不去？“
“我不太喜欢这种说法，但我只能想到这样的表达了。”秋零叁，她不喜欢把别人的悲伤当作故事去对待。
“这就像看了一则故事，里面有个人犯错了但因为犯错的人过的也不容易，因为这个犯错的人曾经也对被波及的人好过，写这个故事的人或者喜欢这个人的人就想让我去原谅他。”
“这些亲人都是爱她的他们也过得不容易都是这么过来的，她应该要谅解他们不要去追究那么多了。我之前也觉得她不应该去抠那点细节，没有谁就该事事都顺着谁的，父母对子女不能，反过来子女对父母也不能。”
“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就不能去计较了？”
这就是秋零叁耿耿于怀的原因，她因为秋溪因为各种伦理道德而只能吞下所有委屈甚至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而费解。
“这是什么道理？我真的不懂。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决定是她自己下的吗？他们养育了她她就失去了话语权，是吗？”
秋零叁的情绪突然发生了大幅度的波动，心跳和呼吸的频率一直在上升，双手绞缠着用力到血管清晰可见，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的何念空吓得抱住了她的宝贝，“别想了，秋零叁别想了，先停下来，停下来好不好？”
这是秋零叁首次在她面前出现这种程度的情绪变化。
何念空怀里抱着人，喉咙一阵一阵的疼痛着，这些话可能都是为了里面的人说的，但她不知道有多少又是秋零叁的潜意识替自己宣泄的。
秋零叁被耳边的凉意唤回了神思，她抬手摸上她的眼睛接住了一手的泪水，“对不起，吓到你了。”
何念空慢慢的放开秋零叁，刚开始也不说话就只是这么看着秋零叁，印象里从她爸爸去世之后她就没再掉过眼泪了，秋零叁肯定是月老派来赚她的眼泪的。
“你的生活到底发生过什么呢？”何念空伸手摸了摸她眼角的一抹红，这么难过都没掉一滴眼泪，到底是什么人让你变成这样的呢？
秋零叁拿下她的手亲了亲，“我没有在难过只是有些生气，你别难过了。”
“嗯，不难过了。”何念空牵起她的手按揉着，希望能减轻她的情绪， “没有人能压得过七情六欲，情绪就应该表现出来，难过了就应该哭，高兴了就应该笑，想要了就应该说。”
“你没错，没有谁规定父母必须以孩子为优先，他们也不能要求孩子去迎合他们。她该为自己争取的，把知情权给他们之后才能知道他们会不会给，如果争取了没得到那她唯一该做的就是爱自己，证明了不值得的东西不应该留在我们的生活里，值得的才是我们应该为之付出的。”
“如果你将来或者从前争取过什么东西，但最终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那你记得来向我要我都给你。”为了转移秋零叁的情绪，何念空以这段话结束了这场交谈。
她也没想过值不值得，如果是秋零叁那就是应该的。
秋零叁笑了笑，“记小本本上了。”
她指了指天边的云，“像不像蘑菇？”
“像伞。”
“不都是一样的形状吗？”
“它有勾勾。”
“噗呲~”
“女朋友，你下午要不要和我去办公室呢？”
“去啊。”
“好的，我心上人好像很喜欢这种角度？每次在家里都喜欢抬上椅子去阳台上坐着。”
“地球风景那么美。”
“我心上人好像还喜欢没事就冲我发呆。”
“这不是应该的吗？我心上人多好看啊。”
……
她们明天都没有早课晚上回的肯定是何念空那了，其次是网上定的草药到了她们今晚准备泡脚。
何念空刷朋友圈的时候看见秋溪发了一条朋友圈。
恬不知耻：妈妈在快速衰老因为我贪婪的偷走了她的生机。
附赠一张秋溪和一个中年妇人的合照，根据内容可以知道这是秋溪的妈妈，其实从眉眼上也能看得出来，母女两人有着七八分的相似神韵。
这条朋友圈很令人意外，秋溪平时发朋友圈也就发发天空和花草，是太阳就编辑上太阳两个字是月亮就月亮，这样的文案之前没出现过。
何念空默念了几遍那段看似合理但又很消极的话，她第一次担心秋零叁跟秋溪待久了会被影响，但这又关乎到了社交自由的问题，而她舍不得干涉她的自由。
泡脚桶是前天买的今晚才开箱，这桶还能设置和保持温度，温度是逐渐升高的秋零叁等水温了才放进来，泡十来分钟后感觉水温好像过高了，她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温度，“这个温度有点高了，下次调低一些。”
何念空听后放下手机附身过去正要调整被秋零叁推了回去， “待会儿你泡的时候再调。”
“谁说我要自己泡的？”何念空说着已经起身抬了个凳子放在沙发前面，随后在秋零叁的左前方坐下脱掉鞋就要把双脚往里放，秋零叁反应很快的拦住，“先适应温度，一下子放进来可能会烫。”
何念空把脚放在水面上试了试，低头开始调温，“太高了，把花季少女泡晕了可不好。”
“我以前知道你是社交达人但没想到私下里话也这么多，还骚。”秋零叁抬眼撇撇她。
“偶尔嘛，我又不是总这样。”何念空没脸没皮的抓起她的手把玩，“家里的护手霜要空瓶了，你明天记得提醒我买。”
“嗯，还有身体乳也快没了。”秋零叁靠倒在沙发上，“泡脚真舒服，想睡。”
“睡吧，等下我收拾。”
“不，一会儿叫醒我。”
“好。”
“别不叫啊，不然半夜我爬起来睡沙发。”
“知道了，真是的，什么事情都想一起做。”
“嗯哼。”
三十分钟后，第一次泡脚超过十分钟的两人泡出了一身汗，澡都白洗了，这就真的只能把人叫醒了，怕她带着一身汗去睡会不舒服。何念空捏了捏秋零叁的手背因为没什么肉她只捏到了一层皮，虽然手上本来就没什么肉，但是，“要多吃点才行。宝贝，该醒了。”
秋零叁其实没睡沉只是迷迷糊糊的眯着，被何念空碰到的时候她已经清醒了，她用膝盖上的毛巾把脚上的水擦净后伸手把何念空的左脚抬了起来，“出了一身汗，不过泡脚真的好舒服啊。”
何念空看见心上人帮自己把左脚擦净后又转向右脚，好像在做一件再日常不过的小事，“要洗澡吗？困的话随便擦一擦算了。”
秋零叁双脚被泡的皱皱巴巴的还很红，何念空的还好只是红她泡的时间没有秋零叁长，摸了摸心上人的脚背后上网搜了泡脚的注意事项，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下次泡三十到四十分钟就可以了，温度也不要调太高，就四十摄氏度这样子。”
秋零叁在浴室洗澡，她留在沙发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何念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是陌生号码，她拿起手机走到浴室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秋零叁的声音，“怎么了？”
“电话，陌生号码，要接吗？”
“你接吧。”
何念空接通后打开了免提又把音量调大，“喂，请问是哪位？”
电话那边一直没传来声音，两人都以为是诈骗电话，没等她们挂断那边就先挂了，何念空见上面的号码显示来自洪锦，秋零叁家那边的。
“打错了还是信号不好？”何念空嘟囔一句把手机熄屏放回了沙发上。
柳君在群里发起了视频通话，脸上的妆还没卸，她这场戏受了很重的伤，脸上的血浆有些骇人。
秋零叁还没出来，何念空接通了自己这边又给秋零叁点了同意，本来么，两个人就应该一起呐。
“朋友们，这个妆怎么样？”
“酷啊君姐。”王黄。
“同上。”俞余之。
“同上。”其他人。
“好敷衍啊你们！”柳君嚎完数了数人头，发现少了一个人，“小溪呢？溪哥怎么没进来？还有我们03 怎么不出镜也不说话？不会是和我发小闹别扭了吧。”
“这都快十一点了，你溪哥睡了吧。”钱叮当。
可能是那条朋友圈的原因，视频通话里缺了个秋溪，不说秋零叁连何念空也觉得有些不得劲，“我心上人在洗脸刷牙，感情好闹不起来。差不多散会了吧，等你溪有空了再打吧树。“
“行吧，散了散了各位，大明星要去卸妆准备休息了，明天还有一场硬仗。”柳君。
半夜何念空被渴醒，可能是因为泡脚的时候排汗排多了，眯着眼睛回到房间看见床头柜的手机亮着，她心上人也醒了但没管手机，何念空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还是那个陌生号码，“怎么不接？”
“对方不说话。”这是今晚她们睡着之后的第三通，第一次和第二次打过来的时候她都接了，第一次的时候秋零叁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第二次之后她把手机静音了，刚才何念空刚挪动秋零叁就醒了过来，手机亮起的时候她没管。
何念空的睡意散了大半，接通电话后对面果然还是不说话，她把电话挂断又点开通话记录发现这是今晚的第四次，她把号码发给自己打算明天用自己的手机打过去，现在打的话对方可能会怀疑不会贸然接。
把手机屏幕朝下放回柜子上后何念空躺回了床上，“恐吓吗？”
“不知道。”秋零叁顺从的被拉到她怀里，“不想管，明天再说。”
“好。”
昨晚修的，修到半夜被后面的走向吓一跳，然后一看四千变七千了瞬间就不怕了哈哈哈哈哈没仔细检查错别字但应该影响不大我相信大家能看懂的！
另，开坑的这位女士年纪大了记性没有年轻人的好，前面的记的不多了，有bug的地方看过的朋友提醒一下我哈，虽然这是不考脑子的小白文。
一水儿：这些小情侣真的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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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你想要的可以向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