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红烧肉盖浇饭

“娘,钱我们会越挣越多,何必不舍得这一点两点?”

温杳劝慰,“娘进屋歇会儿,午饭我来做。”

她已经打算好了,做一个红烧肉盖浇,再炖个豚骨莱菔汤。

“娘不累,倒是你从卯时忙到现在,午饭娘来做……”

她还没说完,温小四推搡着她进屋,“娘,午饭交给阿姊,阿姊厨艺好,待阿姊做完午饭,小四给阿姊捏肩膀。”

温母闻声又气又笑。

“只顾着吃,不晓得心疼你阿姊。”

“娘你歇着,我去帮阿姊烧火,小四最心疼阿姊。”温小四笑嘻嘻说完,跑回温杳身边。

温杳没让温小四留在厨房帮忙,小小一人儿,烧到了怎么办?

她递给温小四冰糖葫芦,让去喂温三。

起火待锅热了后,温杳丢进去切好的肉焯水,豚肉处理不好会有股猪骚味儿,正是因此喜爱吃豚肉的少。

大唐铁锅还未普及,温杳来到温家时,瞧见这铁锅还惊奇了一阵儿,后从温母哪儿得知,这铁锅是她那大哥买的,温母心疼的要命,用这铁锅炒了几次菜,温母渐渐感知到铁锅的好处,那时温家还没有穷的揭不开锅,温母也就认了。

焯水后,温杳没有倒油,直接下锅,中小火煸至四面微黄,她盛出肉块,锅内的油也被她收起来,只留下一些。

趁着油还热,丢入几块饴糖,小火熬至深琥珀色。

把握好时机,温杳把豚肉块再次丢入锅中。

糖色过浅发甜过深发苦。

深琥珀色刚刚好。

翻炒肉块,均匀上色后,温杳把小料丢入锅里,生姜太贵,她没买,只用米酒、酢、葱、蒜等去腥调味儿,又倒入热水。

锅内沸腾,温杳大火转小火焖煮收汁。

把豚骨丢入水中清洗干净,温杳用陶瓷锅炖上骨汤,切好的莱菔配着米酒、酢、葱和蒜一起放入。

豚骨汤至少需两个时辰,大火煮沸盛出浮沫,温杳转小火,没再理骨汤。

一门心思放在红烧肉焖饭上,汤汁稠浓,为了更入味儿,红烧肉炖好,温杳放入米饭,炖了小一刻钟,她掩灭灶火,“娘、阿耶、小四,饭好了。”

她把红烧肉焖饭盛到一个大碗中,端着离开厨房。

温母听到她的声音就赶来,见她一人端着那么大一个碗,还热气腾腾的,忙上前帮忙,“怎么不等我出来帮你?”她嗔怪。

二人把焖饭放到石桌。

尾随温母出来的温小四,怀中多了几份碗筷。

“阿姊,锅里还炖着东西吗?”

“炖的汤,下午喝。”温杳揉了揉温小四的头,狠心又捏了把脸,小姑娘皮肤细滑,手感棒极了。

“娘,我去推阿耶。”

“你安安心心歇着,今儿数你最忙。”温母安置好温杳进屋,没一会儿她推着温父出来,温父旁站着温三。

虽是痴儿,一双眼睛黑亮,看到温杳和温小四,呆笑着同两人打招呼。

“阿姊,四妹妹。”

“三弟。”

“三哥,今天的糖葫芦,阿姊给咱们买的。”

温小四跑到温三面前,丝毫不嫌弃对方,蹭进温三怀里,指着桌上的饭菜,骄傲道:“这些也是阿姊做的!”

“阿姊好厉害,阿姊厉害,阿姊棒!”

她一句,温三一句。

“三弟和小四也棒。”温杳哄着两人坐下吃饭。

温三傻性子不折腾,很是听话,温小四还要折腾,他已经拽着温小四乖乖坐下。

“娘、阿耶,我给你们盛饭。”温父温母被温杳做的红烧肉焖饭惊住,从屋里出来到现在,视线都落在那焖饭上,温母还好,她刚刚帮温杳端饭时,虽因盖着盖子没能看到温杳做的什么,好歹闻了一路香味儿。

今早温杳做的豆花和豆浆已经给了两人一击。

这会儿这焖饭又是给了两人一击。

二人无声,面色沉下。

这在蒋府究竟过得什么日子?

“怎么了?”

温杳看二人不对,出声询问。

“……杳杳,你在蒋府的日子是不是……”温母一句话断了三次,踌躇了好久才完整道:“蒋府的人是不是对你不好?”

他们家的日子是比不上蒋府。

可温父温母自问,从没有亏待过温石楠。

有十文钱,他们都会花九文钱满足孩子的愿望。

温母话音落下的瞬间,温杳明白了对方纠结的点,她解释道:“阿耶和娘误会了,蒋府的人待我很好。”

这是实话,原身身份未被揭穿前,她是蒋府主母所生的嫡女,谁人敢欺负原身?

“是我自个爱摆弄些吃食,特意花钱请人教的。”

“这般吗?”

“娘,若不是花钱请人,谁会把看家本领教给我?您觉得我做的豆花怎么样?这焖饭又如何?”

温杳话还没有说完,温母便道:“自然是好吃的,一些个酒楼师傅的手艺都没你好。”

这话出,温母和温父也想通了。

正如温杳说的那般,若不是花钱,谁会把看家本领教给外人?

“焖饭要趁热吃。”

见糊弄过去,温杳松了口气。

饭桌气氛缓和,温小四又盛了满满一碗焖饭,方才温杳和温父温母讲话期间,她就如同个小仓鼠似的,使劲儿往嘴里塞吃食,不止给自己塞,还手脚并舞的示意温三也吃。

最初温三不吃,她干脆强硬塞了一勺,一勺入口,温三意志动摇,手不自觉拿起了勺子。

“吃完这碗不许再吃。”

温母宠溺的敲了温小四额头一下,“人小吃的倒不少,吃完饭和你三哥绕着巷子消食。”

“娘……”

温小四哀怨,“阿姊!”

温杳当没听到温小四的求助。

吃完午饭,温父和温母揽过刷碗刷锅的事宜,让温杳同温小四和温三一块儿消食。

他们所处的这条巷名唤安民坊,所住多是普通百姓,每月月租六百文,温家也是近来才搬到江水巷,之前一家人是住在常乐坊。

绕着巷子走了一圈,三人刚要回家,不远处传来响声。

“你回去告诉他们,我便是在外乞讨,也决不会回去,省的他们看着我闹心。”一身着青色交领长袍的青年讽笑道:“偌大的江州,还能没有小爷落脚地?”

青年翻了个白眼。

随行的侍从苦着脸,“阿郎快同我回去吧,郎主和主母若是真心上没有郎君,又岂会命我随从?”

“郎主和主母也是有苦衷。”

“屁的苦衷!他们就是看我不顺眼。”青年皱眉挥袖,“不要再跟着我。”

“你若再跟着我,修怪我不念主仆情分。”

“阿郎要走,带我一起,路上我还能照顾阿郎。”随从约莫见青年动了真格,也不敢再劝,“阿郎也没带银钱不是?我出来时,顺了些,出门在外总是需要用的。”

随从拿出钱囊。

下一秒,钱囊被青年抢走,“让你跟随?我是缺通风报信的吗?”他哼了声。

在随从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跃离开此地。

温杳三人看了个完整的热闹,又从旁人嘴中知晓了青年身份。

江州别驾之子——魏长渊。

“魏小郎君乃是性情中人,看不惯李太守之子欺压民女……听我三表兄讲,因着这事儿魏小郎君被魏大人罚跪了七天祠堂。”

“换作我是魏小郎君,我也不服。”

“官大一级压死人嘞,魏大人又能如何?为何李秃驴能在江州横行霸道?他爹一日是江州司马,他便一日逍遥快活。”

“……”

带着弟弟妹妹,温杳不敢多凑热闹,温小四还要往前凑,她领着二人回家。

晚饭温家人吃的豚骨汤面。

才过戊时,温杳就上床睡觉了,为第二日做准备。

寅时初,她准时醒来。

耳畔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响,抬眼看窗外,温杳看到温母,正哄着老牛拉磨,对上她的视线,温母一笑。

没再耽搁,洗了把脸,温杳协同温母一块儿忙活。

两人比一人快许多,近乎昨日两倍的工作量,温杳还是赶在卯时做好了。

留了温母四人的早食,她朝昨日摆摊的地方赶去。

-

随从钱囊中的银钱不过十来两银子。

昨儿魏长渊本是打算住邸店,转念一想,他阿耶恐怕就派人在各大邸店候着他。

且那些个邸店一晚就要百文钱,这十来两银子,够他住多久?

选来选去,魏长渊挑中了安民坊。

一个带院的三间房,一个月才六百文。

只是这清晨……

不知从哪家在做饭,香味儿悠远绵长,萦绕在他鼻息间,昨儿顾忌身上银钱不多,他只买了一碗羊汤配两个胡饼,羊汤膻味儿重不说,胡饼也硬的要命。

凑合填了填肚子,如今闻着这股香味儿,魏长渊再难入眠。

等他回过神来,他随着香味儿出了安民坊。

“小娘子,你这卖的什么吃食?”

听音只觉熟悉,温杳抬眸,待看到青年,双眸闪过一丝惊讶。

是昨日那青年。

魏别驾之子魏长渊。

“豆浆、豆花、豆渣饼、莱菔团。”

莱菔团是温杳今儿准备的新品,也就是萝卜丸子,只是这时的人称萝卜为莱菔。

家里为过冬存了不少莱菔。

“豆浆豆花……那豆渣饼?”魏长渊蹙眉。

看出对方脸上的困惑,温杳掀开盖子,让魏长渊一一看。

“这是豆浆、这是豆花、这是豆渣饼。”她给魏长渊指。

“多少钱。”

“豆浆四文钱一碗,豆花五文钱一碗,豆渣饼一文钱一块,莱菔团一文钱三个。”

“来碗豆花、两块豆渣饼,五文钱的莱菔团。”

魏长渊在温杳摆置的椅子坐下。

“豆花要咸口的甜口的?”

“还分甜咸口吗?有趣。”魏长渊思忖片刻道:“各来一碗。”

一碗也才五文钱。

他吃的起。

“好嘞。”

温杳应声,很快就做好了两碗豆花,与此同时小摊铺渐渐来了人。

怕百来份豆花和豆浆卖不完,她今儿出摊出的早,这会儿街上人并不多,不少人是见魏长渊在此,跟随而来。

这江州的名人,魏长渊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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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小食铺
连载中苒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