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莹哭的不能自己，如果是撕心裂肺的吼叫，严余清可能嫌吵闹让她闭嘴,但对方这种仿佛要咽气的无声哭喊，他可以视而不见。
见林莹哭累了，他问道：“你们发生了什么？”
林莹哽咽着把事情说完，酸涩感又涌上心头。
严余清有些想法：“你们遇到鬼打墙，但是你认为鬼打墙不是你们遇到的女老师，而是另有其他？”
“嗯，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不止一个，我说不清楚。”
特别是迁哥说那女老师脑子不好使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就有这种感觉。
和第一次遇到的女鬼相比，那个女老师只会横冲直撞。
迁哥干扰女鬼行动时，那种此处不止一个厉鬼的感觉更加清晰。
“严哥，你是怎么到这个教室的，我们无论怎么跑都像是原地踏步。”
严余清看了严沾一眼，示意道：“是他打开的教室门。”
他说要熬夜苦读，卷死其他同学。
林莹静下来，没有说让严余清去救刘迁的事，她心里明白，迁哥凶多吉少。
这次和李默默那时不同，她清楚的明白门口就有一只厉鬼在徘徊。
她蹲坐下身，脱力的把脸埋在手掌中，她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自己。
过去的她怨天尤人，现在有人愿意为她牺牲，反而让她更加痛苦。
外面的女鬼在教室外反复徘徊，甚至从门缝向内偷看，最后趴在窗户上，一动不动。
严余清这次清楚的看见厉鬼的模样，也惊讶于这所学校的隐秘，学生不像学生，老师不像老师。
在鬼域的鬼王眼里，学校就是这般模样。
严余清嫌恶的离窗户远点，喊严沾抬起头洗洗眼睛。
那女鬼在窗户那趴了十分钟左右，晃晃悠悠的拖着形状奇怪的双腿离开。
但两人都没放松。
一个鬼不敢进一个地方，处里规则的约束之外，还有另一种可能，比如……这里有一只更为强大的厉鬼。
严余清提醒道：“两个‘花鼓‘。”
林莹瞬间远离讲台，她记得当时两个’花鼓‘都被放在讲台上，现在空无一物。
”那两个……在哪？”林莹艰难的开口。
严余清没想去找：“既然现在我们还能在这里聊天，说明暂时是安全的。”
林莹松口气，俗话说眼不见为净。
“这里不是长久呆的地方，休息一会儿，我们去办公室。”
既然那女老师出现了，说明他们的想法没有错，晚上的校园多了很多白天没有的东西。
林莹有些尴尬，小声嘟囔；“那个……我想去厕所。””
她不是故意的，从进来鬼域开始她一直都忍耐着，刚才受到惊吓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放松下来才发现已经坚持不住了。
严余清没有觉得她多事，反而说：“我陪你去厕所吧。”
林莹自己反倒犹豫了，不是她担心严余清会对她做什么。
先不说在这种环境下到底有多少白痴男的能精虫上脑，看过鬼片的都知道厕所这些污秽的的地方最容易出事，她不认为余严不清楚这些。
她原本想着顶多在教室里解决，或者干脆直接解决。
“怎么，害怕？”
“我说不害怕你信吗？”
林莹深吸一口气：“你想要做什么？”
林莹发现余严胆子真的很大，做出的决定也琢磨不透，但至少到现在他们或多或少都受过余严的恩惠。
他能让厉鬼是他言听计从，肯定不是心里毫无打算。
严余清眼神幽深：“世间美好的品质之一就是好奇心。”
【是的，好奇心害死猫，但不会害死鬼。】
“你闭嘴！”
严余清发出严厉的一声呵斥，吓了林莹一跳，自我反省，刚刚她说话了吗，还是刚刚的刚刚她说错话了？
林莹陷入深深的错乱之中。
严余清整理好心情：“不是跟你，我是在跟一个蠢货说话。”
林莹愣愣的哦了一声，这地方就两人，还有一只没说话的厉鬼，那蠢货是谁？
【学长好厉害，我都没发现还有第五个，那个叫蠢货的在哪呢？】
严余清很明显的看到严沾的头来回转动，马上就要转个360度了。
他现在不想再跟一个傻子计较，他们一共三人，哪来的五……不，是四个。
所以这里果然还有什么他们没看见的东西存在。
“严哥？”
林莹现在憋的难受。
严余清回过神来：“你去厕所看看能不能发现别的，有鬼也行，找到就喊我。”
林莹：“……”
突然不想去了怎么办！
“严哥，我一喊你一定要进来啊。”林莹再三确认道。
厕所虽然有灯，但那种昏暗的灯光反而更吓人。
林莹伸头看了一眼厕所内部，十分严肃的回头：“严哥，我不介意你现在就进来。”
严余清笑而不语。
他对后面的严沾道：“你去外面，离远些。”
见严沾十分听话的走到他听不见心声的地方，这才回答林莹的话：“我体质特殊，小鬼对我避而远之，反而会吸引强大的鬼追杀。”
所以有时候不是他的话起作用，也不是他在鬼域中找到什么规则，纯粹是因为那些鬼太弱小的缘故。
林莹终于明白严余清让她做什么了，诱饵啊！
林莹有些想哭，又有些释然，自己总该有些用处才行。
她小心翼翼的进去，不敢发出太大的脚步声，不然她会被自己的脚步声给吓死！
既然是诱饵，林莹一咬牙，狠心进到最里面的隔间，为了不让自己反悔，立马蹲下开始放水。
一边恐惧一边舒适，林莹五官扭曲的瘆人，让别人看到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鬼。
放完水之后，她微微睁开一只眼。
“……！”
一只血红的眼和她贴的极近，再有一厘米，那只眼就能和自己的眼眶重合，然后……塞进去！
“啊啊啊，严哥，救命。”
林莹胡乱挥舞着双手，一把把那眼球打落在墙上。
“疼，好疼，疼死了！”林莹捂着自己的一只眼疼的打滚，火烧一般的感觉刺激痛觉神经。
她疼得缩着身子，滚到隔间缝隙时，通过两个隔间底下的缝隙，蓦然对上一张熟悉的脸，面对面，呼吸对呼吸。
和自己带着热气的呼吸不同，那呼吸冰冷潮湿，像木头腐烂的味道。
【把眼睛给我！】
林莹听到飘渺的鬼声，大声喊：“严哥，是那只跳楼的女鬼！”
【给我！】
一只惨白纤细的手想她伸过来，那漆黑的指甲她早就领教过是怎么样的尖锐。
动不了，完全动不了。
林莹心中疯狂呐喊，但身体就很死了一样完全不听她指挥。
她再想开口时，发现无论如何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严哥，严哥，救我，救我，好可怕！】
“我还以为会有新奇的发现。”
林莹听见声音，微微张开一只眼，严余清一脚踩爆那血红的眼珠，嫌恶的在女鬼背上擦拭赃污。
如果他能使用轮回笔以外的武器，他绝对不会碰这些脏东西一根手指头。
他提起女鬼的头发拖拽出去，对躺在地上因为疼痛起不来身的林莹道：“你就在这里，不要回教室，不要站在走廊上，遇到危险就躲在女鬼刚才所处隔间里，等我回来。”
他并不在意林莹这种状态下有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索性林莹听到了，她强忍着疼痛，把自己关在女鬼刚才所处的隔间里，抱紧双腿，把头埋进去。
太安静了。
安静的她想了很多，有时候就算她有雄心壮志，但最终的结果告诉她，她只是个普通人。
口中说着不能害怕，不能拖后腿，一心想能够帮上忙，结果还是只能哭着喊救命。
现在的自己和当初无力反抗哭着求饶的自己有什么区别？
严余清一回来就看到林莹鸵鸟的样子。
他打开水龙头，一点点清洗自己的双手，连指缝都仔细的清洗，水流划过指尖向下滴落。
标准的七步洗手法，但他清洗的不止三次。
严沾就站在旁边看着，眼见那白皙的双手因为搓洗变得粉嫩。
他心中有些不高兴，学长要想玩游戏找他就好了，做什么要去和那个女孩子一起玩，明明那么脏，自己比她干净多了。
严余清听到他心中的想法，笑了一下，用滴着水的手点了他的鼻子，严沾茫然的任有水从他鼻尖滴到嘴巴上。
两个手帕都用完了，严余清垂着双手自然风干。
严沾伸手：“学长，我有手帕，很多很多的手帕。”
严余清没有错过手帕的形成过程，一团白雾出现在他手上，变成丝互相缠绕，不多时一张和他原先差不多的手帕就出现在他手里。
他上手抚摸一下，丝丝滑滑，柔软的像棉花，但却冰凉无比，像是在冰块里冻了很久刚融化，寒气还未消散。
“你怎么办到的？”严余清看严沾的眼神比往常更为火热，破除了那份疏离，隐藏着满满的惊喜与算计。
严沾又做出来一个：“我跟着书上学着绣的，我家周围好多雾，像云一样，特别漂亮。”
严余清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你这真的是用雾做的？！”
他想到会很离谱，但没想到真的这么离谱，这个鬼什么来历？
严沾十分自豪：“我还会编织衣服、玩偶、袜子、帽子，我还想编个锅，但是好像火一烧就散了……”
他最后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
“……”
严余清沉默良久，这能力是让你搞这些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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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庆元高中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