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辞已经整理好了萧雨笙说谎的证据,萧雨笙以前跟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找到了反驳的点;
等他之后回去找萧雨笙理论,萧雨笙肯定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也可以找萧雨笙要一个解释了。
宋羽辞吃了晚饭就回基地了,他还急着去找萧雨笙理论,东西往房间里一扔就去找隔壁的萧雨笙去了。
萧雨笙正在房间里看手机,他今天不准备开直播,今天他要好好休息,把状态调整好,明天他好开直播。
时间也不早了,萧雨笙刚准备吃完睡觉房门就被人敲响。
“谁?”萧雨笙放了水杯,还是没吃药,转头看向门口。
“是我。”宋羽辞站在门口,手还贴在门上,心里还有些纠结。
萧雨笙走到门口,一边开门一边问:“找我什么事?”
门被推开,宋羽辞看到了萧雨笙新剪的头发,沉思了会;
萧雨笙原来这么在意自己的头发吗?而且他听说萧雨笙只要又长出黑头发来了就会去漂了,一直保持一头红发。
回归正题,宋羽辞问道:“除了你之前跟我承认的,你还骗过我什么?包括两年前。”
萧雨笙看宋羽辞的眼神逐渐变得不解、疑惑。
两年前的事情他还能记得?
“我以前说了什么?骗了你什么?”萧雨笙反问宋羽辞。
“你的房间。”宋羽辞冷静的说。
萧雨笙皱着眉,不解道:“我的房间怎么了?”
宋羽辞直直的看着萧雨笙,看样子萧雨笙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以前跟我说那是你的房间,我去看了,”宋羽辞伸手把门推开了点:“那是禁闭室。”
听到“禁闭室”三个字后萧雨笙心头一颤,脑海里浮现出他之前在禁闭室里的场景,耳边是石子在水泥墙上滑动的声音。
萧雨笙抿着唇,眉头皱的更紧了。
“为什么要骗我?”宋羽辞没有给萧雨笙缓冲的时间,继续追问。
“为什么需要骗我?”
“你这么做不会感到悔疚吗?”
“作为朋友,我们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有些事情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你不需要用这些谎言来哄骗我。”
“你以前对我所说的那些谎,你现在打算怎么跟我解释?拿什么圆?继续拿谎言来圆吗?”
“那你只会说更多的谎的。”
萧雨笙攥紧了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也不知道从那句话开始说,不知道如何清算他以前说的那些谎。
是,他从小就谎话连篇,不计后果,他从来不会为自己说的谎而感到内疚,他说的十句话里有一句话能信都是好的,他也从没想过自己的谎言以后会演变成什么样。
就比如,他两年前对一个初一新生说的谎,现在那个初一新生就站在他面前,跟他要解释。
萧雨笙低着头,双手攥着拳打着颤,喘着气,心里堵得慌,脑子也晕的难受。
宋羽辞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到萧雨笙攥紧的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萧雨笙有手伤,这么攥着不好;
宋羽辞没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伸出手,试图帮萧雨笙把手松开,但是还没等他发力,萧雨笙就猛的抽回了手,转身进了房间把门锁上了。
……
温舒衔还在房间里收拾自己,他刚洗完澡准备去找戴钥衡,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门外的动静。
“笙笙哥哥……你到底,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你跟我说的话又有几句是能信的?”
“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解释……”
“我不想……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笙笙哥哥”这个称呼只有宋羽辞会叫,温舒衔听声音就知道外面的动静是宋羽辞搞出来的。
温舒衔轻轻推开门出去,宋羽辞正站在萧雨笙的房门前,身子前倾,低着头靠着门,手也贴在门上,嘴里不知道还在呢喃什么,温舒衔甚至还能听出来很重的哭腔。
他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走过去,轻轻拍拍宋羽辞的背,开口安慰:“好了好了,别哭了,时间不早了,回房间睡一觉明天什么都会好的。”
“事情还没解决,不会……不会好……”宋羽辞带着哭腔回答,同时又拍了下萧雨笙的房门。
里面的萧雨笙没有任何回应,宋羽辞颤着身子,扶着门,攥紧了拳,身子缓缓滑下来,最后无力的跪在萧雨笙的房门口,捂着嘴压着嗓子哭。
他不明白,为什么萧雨笙我骗他,都这个时候了,萧雨笙为什么不可以给他一个解释;
一个解释而已,萧雨笙应该在说谎之前就准备好解释。
但是萧雨笙似乎不知道内疚,甚至不记得自己说过的那些谎,又或许,因为萧雨笙感觉不到内疚,所以萧雨笙不会记得自己说过的那些谎。
“好了好了,”温舒衔也蹲下来,拍着宋羽辞的背,柔声安慰道:“多大个人了?没有事情是能靠哭、靠眼泪来解决的:”
“你今天的情绪太激动了,你先去休息,去睡一觉,缓缓情绪,明天再来找笙笙解决;”
“笙笙这会儿估计也情绪激动,你们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的。”
宋羽辞低着头哽咽着,不知道说了什么,温舒衔又拍了拍宋羽辞的背,随后抓着宋羽辞的胳膊,把宋羽辞扯起来,带进自己房间。
宋羽辞被温舒衔扯起来,带着走了,就几步路宋羽辞都走的颤颤巍巍的,整个人的重心都靠着温舒衔。
他现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别说说话了,他现在呼吸都靠喘。
房间里的萧雨笙坐在地板上靠着门,侧着头,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宋羽辞的哭声渐行渐远,放心了点,仰着头大口喘气;
他这会情绪比宋羽辞还激动,头都是晕的,手脚还有点发麻,知觉都被掩盖了一点。
看样子说谎的报应还是来了,他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就像他即使跟宋羽辞失联了两年、再次相见他甚至忘了宋羽辞,他也还是被宋羽辞追着要解释。
他说谎的时候从不计后果,现在也是如此,宋羽辞的出现让他第一次因为“说谎”感到了愧疚和后悔;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傻到记住两年前的谎言。
他不知道宋羽辞这么做的意义,就像宋羽辞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谎。
他不得不承认宋羽辞是个很好的人,宋羽辞的真诚会无限胜过他的欺人,宋羽辞不会惦记那些小事,心胸宽广,性格洒脱,会适当宽容,这些性格造就了现在的宋羽辞;
而他呢?他跟宋羽辞恰恰相反,他谎话连篇,会记得一些零碎的小事,小心眼,爱哭,立假人设,维持不好人际关系……
有那么一瞬间,萧雨笙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宋羽辞的生活里,他怕自己带坏了宋羽辞,也怕自己站在宋羽辞旁边玷污了宋羽辞。
萧雨笙仰着头,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落下了泪。
要是两年前,路过巷子口的时候,他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被堵的宋羽辞就走了,而不是冲进巷子去帮宋羽辞,宋羽辞会不会就不记得他了?
宋羽辞要是不记得他,现在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吧,宋羽辞不会跪在他门前哭,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靠着门仰头哭泣。
萧雨笙闭上眼,他就是一个多管闲事大麻烦,宋羽辞就是被他的多管闲事扯下水的。
他后悔了,后悔两年前去帮宋羽辞、认识宋羽辞了。
如果他没有多管闲事,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萧雨笙在地上坐了会,哭够了之后便准备起来。
萧雨笙扶着后面的门准备坐起来,结果刚起来一点点他就因为身体使不上劲儿又滑落下去,继续坐在地上。
缓了会,萧雨笙又尝试了几次,发现无果后还是放弃了起来的想法,坐在地板上,靠着门沉思,眼泪跟停不下来了似的一个劲的流,萧雨笙抬手抹了几次都没用;
无果,萧雨笙还是放下了手,任由眼泪划过他的脸颊,浸湿他的衣裤。
温舒衔的房间里,宋羽辞正坐在温舒衔又床上,低着头,默默流泪;
温舒衔拿了桌上的纸,抽了几张帮宋羽辞擦泪,他一边帮宋羽辞擦泪一边柔声哄道:“好啦好啦没事的,你跟笙笙有什么事明天会解决的,他明天不解决我也会把他叫过来解决的。”
“今天先休息好不好?情绪太低落了对身体不好的,早点休息,困了就睡,调整好状态,明天还要直播呢。”
宋羽辞不听,继续低着头,无声的流泪。
宋羽辞这会儿停不下来了,眼泪哗哗的流,温舒衔只好一边哄一边给宋羽辞擦泪。
他也不知道宋羽辞跟萧雨笙到底是闹了什么矛盾,宋羽辞一个快成年了的人了都能哭这么狠,宋羽辞再这么哭下去明天眼睛要肿成鱼泡眼。
十几分钟了,温舒衔在一旁哄他帮他擦泪哄了擦了十几分钟了,宋羽辞哭够了,哭累了,也困了,打了个哈;
“困了吗?”温舒衔立马收起了纸,把自己的被子摊开来,“困了就睡吧,好好休息,以后要记得保持好心情。”
“嗯。”宋羽辞带着掩盖不住的哭腔应了一声,揉了揉眼睛,闭上了眼躺下去。
温舒衔给宋羽辞盖上了被子,火速关了房间里的灯,随后离开房间,留宋羽辞一人在房间里休息。
宋羽辞今天的情绪太反常了,他还是多关照关照的好。
就是宋羽辞这会儿把他的房间占了……他总不能去宋羽辞房间睡吧?
温舒衔站在房门口,看着一旁戴钥衡的房间若有所思……
他跟戴钥衡都是恋人关系了,以前去打比赛租酒店也是睡同一个房间睡同一张床,戴钥衡应该不会介意他去暂住一晚吧?而且宋羽辞现在的情况太特殊了。
想了会,温舒衔还是走到了戴钥衡的房门口,敲响了戴钥衡的门。
“谁啊?”里面的人似乎在忙,说话语气并不好。
温舒衔站在门口,一只手抱着胳膊,软着声道:“是我,玥衡。”
“舒舒?”房间里的人语气中带着惊讶,态度瞬间变了:“来了来了。”
戴钥衡火急火燎的往门口走去,打开房门看着面前的温舒衔:“怎么了舒舒?”
“我今天可以在你这里暂住一晚吗?”温舒衔看着戴钥衡单纯的眨了眨眼:“就一晚。”
戴钥衡最耐不住温舒衔撒娇了,立马让道:“可以。”
温舒衔点点头,立马进了房间,戴钥衡关门之前还看了眼走廊,确定没人后立马就把门关上了。
他们每次出去打比赛他都是跟温舒衔同房同床的,睡一张床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这也是个加深关系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