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宽敞的公寓的防盗门推开，一阵行李箱拖地的声音，闻澍带着舒运凡进来，两人一同搓手哈气。
“我给你烧热水喝。”闻澍捏了捏舒运凡的手指，冻的冰冰凉。
到了私人空间，两个人之间反倒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的气氛。舒运凡点点头，脱了鞋子，向室内走去。
房子的构造简单，一个小的只能放下单人沙发的客厅，与入口转角处连接的是一个小小的开放式厨房。客厅的另一侧就是一个单人卧室和洗手间。
“别看这地方小，但有独立厨房客厅浴室，住起来很舒服。”闻澍说道。他端起热水壶，把热气腾腾的水倒进杯子里，走过来递给舒运凡，然后坐在了他旁边。
舒运凡捧着一杯热水，吹了吹气。闻澍和以前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说话的语气更先成熟。他扭头看过去，却触碰到闻澍迎上来的视线，又急忙退缩，光着的脚趾在柔软的地毯上轻蹭，用这样的小动作缓解一点莫名其妙的不安。
闻澍手叠在他手上捏住杯子，“喝完了我再给你倒一杯。”
舒运凡放下水杯忙说：“不用了。”
闻澍愣了愣，这人突如其来的扭捏让他也有点无所适从，但舒运凡身上熟悉的气味让他格外怀念，像是被信息素吸引了的野兽，闻澍脑子里轰然蹦出来他皮肤触感的记忆。
他吞了吞口水，主动挪远了一点距离，尬聊道：“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舒运凡转脸笑了，有点不好意思，“没有没有，就长了三厘米。”
闻澍：“三厘米就很明显了，我能明显感觉出来你高了不少。”
舒运凡不自然地捏着手腕，手臂肌肉线条分明。他手指揉搓着手链中间的方形片上字母的凹陷，说道：“那，我先去整理行李，在你家里借住一晚……明天再找房子。”
闻澍一愣，“你不想和我一起住吗？”
舒运凡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两人今夕不同往日，都虚长了几岁，这段感情真的要认真起来了，那势必会发生什么，当初一年都没有化解掉的问题，现在就能装作不存在吗？
这时候突然提起有些难以启齿。
但总要面对。
空气停滞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两个人之间略显尴尬的气氛被异口同声的话打破了。
舒运凡：“要不然我当0。”
闻澍：“我是0。”
“真的吗？”
“真的吗？”
两人又同时问道。
坏了，怎么突然谦让起来了？
舒运凡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能够掌握机会才是真正的赢家。
他这次的回答赶在了前面：“那好吧，你当0。”
闻澍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被骗了，但又挑不出破绽。可他内心对这件事本就没有太大的执念了，便也认了。
“额，你的青椒炒肉，好像在叫。”闻澍没做回答，指着放在门口的宠物箱说道。
舒运凡这才想起来，这只狗跟着飞机在行李舱颠簸了十几个小时，回来一路都没有歇口气，现在发出了有气无力的哼唧声，八成是饿惨了。
他把狗狗从箱子里抱出来，然后打开行李拿出半袋狗粮。
“这个碗我用一下。”他又随手从洗碗柜上拿走一个白瓷的大口碗。
闻澍欲言又止地抬了抬手。
青椒炒肉见到狗粮兴奋地发出了哼哼声，甩着舌头把狗粮舔到满地都是。
安置好了狗狗，又给它倒了牛奶，舒运凡回到沙发边边，叉着腰说道：“不早了，我先收拾一下行李。”
不知道为什么，一块石头落地，舒运凡似乎心情突然变好了许多。他把箱子拉到客厅中间，打开箱子在一团乱中找出衣服和毛巾，然后进了浴室。
闻澍在他身后看着摊开的箱子外溢出来的充满野生田园风光的衣服，视线又移动到门口吃完了狗粮开始炫的满地牛奶的青椒炒肉，眉头紧锁，气冲冲地回了卧室，拿着浴袍又冲向了浴室。
“诶！你进来干嘛？”浴室传来舒运凡的惊呼声。
青椒炒肉竖起耳朵，疑惑地朝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舔了舔鼻尖上的牛奶，还是食物的诱惑更大一些，低头继续吃了起来。
“舒运凡，你一来就把我家霍霍成这个样子，还带了这么一只麻烦的家伙，你说吧，怎么补偿我？”
“不能怪我，当初要买狗的是你，没买成狗心情失落的也是你。”
“养狗也要讲究条理，你把我唯一的碗给了青椒炒肉，我怎么吃饭？”
“消消气，没必要和狗不愉快，一个碗而已。你不是心情不好吗，爷这两年可没少学习新知识，等下就让你心情好起来。”
“不对，你不要偷换概念，我有说心情不好吗？”
“我说有就有。”
随后一阵扑通的喧闹和水花飞溅的声音透过浴室门传来。
“打住！等下我先冲一下，咱们回卧室……唔。”
舒运凡凭借体型优势堵住了闻澍的嘴：“不可能的。闻澍，你今天出不了这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