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可期回到家匆忙放好桂花酒就忘厨房里面赶,关闭煤气灶,沸腾快要溢出来的水也安静下来。
秦阿姨什么的都得暂时放在一边,先做饭。炒熟瘦肉,再放入青瓜一起炒。
许可期并不饿,青瓜炒肉,紫菜鸡蛋汤再加上昨天的剩菜已经足够。
许可期吃了点就把菜盖上盘子保温,上楼写作业,一直到七点才听到奶奶回来的动静。
“期期。”
“诶,怎么了。”
“下来一下。”
“哦,来了。”
刚下楼就看见奶奶正在端详放在桌上的那两瓶桂花酒,似乎在疑惑它们为什么还出现在这。
许可期揉揉鼻头,有点儿心虚。
“期期,这是怎么回事,桂花酒没送过去吗?”
“我去的时候秦阿姨不在家,也没见着她人,就先回来了。”
“这样啊,这么晚应该回来了,你和我一起把桂花酒送过去。”
“奶奶,你要不先吃饭。”
说实话,许可期不想见到蒋未。
“回来再吃。”
奶奶永远把自己的事情排在最末尾。
“好吧…”
许可期提着桂花酒跟在奶奶身后再一次按响隔壁房屋门铃。
很快,门开了。
许可期也见到了秦阿姨。
她很年轻,身上的职业装还没褪去,精致妆容也还在。
都不能叫阿姨。
“阿柳,下班回来了。”
“是啊,许姨现在过来是有什么什么事情吗?”秦柳也看到许可期问道:“身后的女娃娃是谁啊?”
“我孙女。”奶奶道,“这不,今天开了坛桂花酒,想着拿过来给你们尝尝,下午让期期过来的时候你不在,于是就现在来了。”
“这样啊。”秦柳接过桂花酒,把人往屋里迎,“吃饭了吗,进来吃点。”
奶奶连说着不用但还是盛情难却,想着让许可期认识一下,也没有拒绝了。
秦柳先让她们在客厅坐会,自己去了厨房打开桂花酒倒了两杯。
刚到客厅坐下还没说几句话就被蒋未打断了。
“哒哒哒”下楼梯的声响很大,故意的,为了彰显存在。
“妈,什么味,这么香。”
蒋未狗鼻子顺着香味找了下来。
刚睡醒,迷迷糊糊走到客厅就看到了多出来的人。
秦柳,许奶奶还有…许可期。
蒋未不动声色地坐下,抢了秦柳的位置,惹得秦柳低声骂道:“你这小子,这么多位置,你非得往我这挤,活得不耐烦了。”
蒋未没理,厚脸皮就是他活这么多年的原因。
他拿起面前的酒闻了闻,还没喝,就有点儿晕了。
被秦柳眼疾手快地拿走了。
“你这小子!”
蒋未悻悻道:“妈,这是什么酒?”
“桂花酒,你可不许喝啊!”秦柳警告道。
蒋未从小就很皮,小时候偷喝了他爸的酒,当时还小,喝一点身上就起满了疹子,查了原因是酒精过敏,差点死了,在医院折腾了一天一夜。
现在嘛,好多了,喝点儿果酒只会醉晕晕,但是蒋未已经很久没碰了。
原因吗,他惜命。
“知道了。”他还是很识相的。
秦柳把酒移的远远的,最后征求了奶奶和许可期的意见把酒倒进了她们的杯子里。
秦柳安心了,但是祖孙俩却看不懂此等操作。
“这是…”
“这小子酒精过敏,可不能让他喝了。”秦柳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蒋未无奈,“妈,我都这么大了,难不成还偷酒喝,你把你儿子想成什么样了。”
“我这叫谨慎,断了全部后路才能安心。”
“说起来,我得把剩下那点儿酒锁起来才行。”
秦柳又想到,然后风风火火去了厨房。
蒋未知道她去干什么,他们家为了蒋未隔绝酒精做了不少努力,防止他偷,把家里全部酒都锁进了地下酒庄,酒庄钥匙全家都有,就他一个人没有。
看来是继承不了了。
秦柳下酒庄前带上了奶奶一起,想要从酒庄挑点酒送给奶奶,礼尚往来嘛。
许可期想跟着一起去的,但是奶奶让她留下来,跟蒋未好好认识熟悉一下。
她只想说,这有什么好认识的,她好像也认识,所以没必要。
但这样说了,许可期也只好歇了离开的心思。
秦柳悄悄和蒋未咬耳朵,“儿子,期期很和我眼缘,你跟人家好好相处,把你那些坏脾气收起来,要是实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就带期期去后院,我那些鱼还没吃完饭。”
蒋未眼角抽了抽,考虑的可真周到。
几秒钟,客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有点安静,尴尬蔓延开来。
蒋未眼睛四处瞟瞟,看看那什么话题破冰。
他盯上了许可期面前的酒,咳了一声说道:“那酒,能给我尝尝吗?”
许可期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立马护住,“不行,秦阿姨都说你酒精过敏了。”
“这下,就不怕我偷喝了吧。”
偷喝?说的这是什么话,没头没尾的。
“我没说怕你偷喝。”许可期道。
“你说过。”蒋未提醒她。
什么时候说过?
蒋未话里都在提醒她,许可期把记忆重新翻了一遍才想起。
“你不帮我送,我还怕你偷喝呢!”
“偷喝!?你以为我稀罕啊!”
现在看来,好像也没必要稀罕。
许可期不说话了,这种时候还是少说为妙。
“嗯……你奶奶和我妈上来还需要点时间,你要是无聊,就跟我去后花园喂鱼吧。”
蒋未发出邀请,现在的确没事干,许可期自然而然答应了。
蒋家的前院也就是大门到别墅那段距离种满了很多各种各样的花,而后院更是别有一番风景。
前院和后院都是秦柳的地盘,可见她的品味有多好。
在后院,许可期看见了小桥流水,筑了两坑鱼池,还建了小桥,让人可以站在桥上喂鱼。
后院灯光足够,但还是很难瞧见鱼的踪迹。
蒋未站在许可期旁边,撒了一把鱼食下去,卧眠地下的鱼循着食物浮出水面,鱼尾荡起层层涟漪。
“这都是些什么鱼?”许可期左瞧瞧右看看,好奇的问。
“这池锦鲤,这池金鱼。”
“这是什么?”突然,许可期指着一条红白黑锦鲤问。
这条锦鲤很大,少说已经几十岁了。
这还是许可期第一次见。
蒋未已经见怪不怪了,“小黑啊。”
“小黑?是因为它背上的黑色花纹吗。”
蒋未点点头,“小黑学名德国锦鲤,年纪比我都大。”
后来许可期专门去查了一下德国锦鲤,是德国产的革鲤与日本锦鲤杂交产生的锦鲤鱼鳞排列整齐,秋翠背上有一排呈深蓝色的鳞片。
又长见识了。
还有一坑面积小点的鱼池喂养的则是金鱼了。
蒋未直接把一包开封的鱼食塞许可期手里,当个甩手掌柜让她喂。
许可期对这活新鲜,絮絮叨叨询问着该怎么喂。
哪有这么多规矩,蒋未挖了一把潇洒一撒,“看到了吗,就这样,没这么多规矩。”
许可期在电视里看到过鱼食喂太多导致金鱼缺氧而死的例子,所以一直没次撒一点,谨慎地很。
倒是蒋未先看不下去,太磨叽了。
他猛地握住许可期手臂,带着往外一扬,许可期一惊,紧攥着鱼食的拳头就这样放开了手。
蒋未笑道,“你看,这有什么的,大胆点。”
许可期没动静了,整个人呆在那,原本就大的杏眸睁的更加大了,好像看见什么恐怖的事。
这事对于许可期来说的确挺恐怖的,就在蒋未带着她的手撒开鱼食的时候,另外拿着一包鱼食的手因为踉跄导致一整包鱼食全部倒下去了。
顺着她的目光,蒋未也终于看见了,笑容僵在嘴角。
电视剧里总在误导观众金鱼是因为吃多了撑着而死的,其实是因为过量投喂鱼食导致水质变坏,溶氧量下降,而水中溶氧量不足,金鱼就会出现由于缺氧导致的身体机能出现障碍,从而死亡。
蒋未以最快速度跑下桥,拿到捞网,把那些漂浮在水上多余的鱼食捞起。
鱼食是捞上来了,随之一起的还有几条金鱼的尸体。
已经死翘翘了。
蒋未数了数,觉得幸好,幸好只有几条,而不是全部,要不然就是他死翘翘了。
以为自己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许可期从桥上下来,就站在那里,看着蒋未忙前忙后,她不敢上前说帮忙,怕又帮倒忙。
现在应该要把金鱼的尸体在树下埋了,可现在时机不对,秦柳马上要上来了,不能被她发现。
“我去跟阿姨道歉,这鱼…我明天重新买几条补上吧。”许可期说。
她觉得自己真是笨手笨脚,刚来阿姨家就闯了这么大一个祸,且不说阿姨对她的印象不会好,许可期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奶奶,该怎么说。
“你知道我妈有多喜欢这俩池子里的几条鱼吗,可以说,这就是她的宝贝命根子。”
这时,蒋未突然道。
“记得好像是前年吧,我不小心弄死一条锦鲤,我妈把我赶出家门半个月。”
蒋未轻描淡写,许可期却紧张的要命。
“那该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许可期着急的快要哭了。
蒋未反思自己是不是说太过了,这会怎么这么天真单纯了,不过,说都说了,就这么着吧。
“现在时间不多了,你晚上,来我家,我们一起把尸体埋了,明天再去市场买几天回来补上。”
“不会被发现吗?”许可期还是有点儿担心。
“那就只能顺其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