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从梦里醒来，方星如就一直在困惑，13号为什么会被那几个鬼魂围攻。
最开始，方星如认出13号死前看见的女鬼，就是之前出现在13号家里的那个，还怀疑过13号是在女鬼的监视下漏了马脚，这才会被那几个鬼联手杀害。
但仔细想想还是觉得有很多地方说不通，加上13号死前的心理活动，让方星如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她算是全部清楚了。
那个死后被人碎尸的女鬼在13号家里不是为了监视她，而是引诱她自己暴露出能见到鬼的事实。
第一次梦到13号时，她看到的视频应该就是严泽说的那个，视频后面就是凶手露面。当时女鬼就显露在13号身前，后面发生的事她没梦到，但结合严泽说的话，也能猜个大概。
女鬼趁着凶手出现在视频里，让13号知道自己是死于他手。13号不忍心看着凶手逍遥法外，就去匿名举报，结果报警电话一打，暴露了自己，回家的路上就被那些鬼魂害死了。
方星如闭上眼睛，想起那场梦里，自己只是通过13号的眼睛看见床上的女鬼和突然出现的尸块碎肉，尚且被吓了一跳，13号会无比镇定，明显是已经习惯了。
一直处在那样的环境里，13号从未被鬼魂发现，可见她的小心谨慎。
就是这样一个谨慎到极点的人，最后却因为自己的心软而死，方星如心情十分复杂。
那引诱13号的女鬼被人残忍杀害，变成鬼之后不去找凶手报仇反而要害帮她报仇的人，可见这些鬼魂和大部分恐怖小说里讲的大相径庭。
它们没有人类的感情。
严泽看她闭着眼睛不回答，立刻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傻话。
“唉，这些估计你也不知道。”严泽赶紧换了个问题：“另一个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凶手的？”
“我知道。”方星如睁开眼睛，回道：“至于凶手的身份，是受害者告诉‘我’的。”
严泽还在想她说“我知道”是什么意思，顺嘴回道：“原来是受害者告诉你——什么？！”
受害者？碎尸案的受害者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说有其他还逃脱了的受害者吗？
严泽内心惊疑不定，板着脸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会告诉你的，毕竟这也关系到你的安危，不过在说之前，我想问你，还有没有做过其他这样的梦？比如，我们是男女朋友的梦。”
看来她也梦到了。严泽点头：“有。”
“是什么内容？”方星如问。
“你不知道吗？”严泽有些纳闷。
“我不知道，我刚梦到那个时空就出了车祸，死之前看手机扫到手机桌面，是你和我的合照。”
“原来是这样。”严泽把那几个连续梦的内容告诉方星如，隐藏了不太重要的日常相处部分。
方星如听完后说：“所以那个时空的我在告诉你有鬼，让你小心之后，没多久就死在车祸里，而你接到消息去找我的路上也出了事故。”
“没错。”
“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很荒诞，但很重要，请你仔细听，并且试着接受。”方星如郑重地说道。
严泽心里顿时七上八下，不过还是点着头说：“好，你说。”
“那个时空的方星如没有骗你，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她之所以会出车祸，多半是因为那个电话泄露了她能看见鬼的事实，所以被鬼灭口了。”
“而且，不只那个时空有鬼，我们这里也有。”
严泽心头一震，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现在是21世纪，讲究的是科学，他才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鬼。
可方星如也没有理由骗他，难道是因为能梦见别的时空而魔怔了吗？
严泽不禁怀疑地问：“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他反应比方星如设想的要小很多，看来说服他的可能性很大。方星如说：“因为我也能看见鬼。”
“你能看见鬼？”严泽吃惊地瞪大眼睛。
“刚才我会出现提醒你，不是巧合，而是因为我看见你那个方向有鬼魂聚集，觉得奇怪特意赶过去的。而且那个柜子会掉下来也不是意外，是鬼魂影响了那两个搬家工人的神志，让他们出现失误。”
“按你这么说，是鬼故意这么做的。”严泽脸色难看地扯了扯嘴角：“可是就算有鬼，它们又为什么要杀我？”
“鬼魂会针对我，是因为我能发现它们。至于为什么会害你，我暂时没法确定。”方星如说：“不过我猜应该是你也有可能知道它们存在的缘故。”
“在另一个时空里，我打电话告诉你有鬼，然后你在我死后也出了意外。其实你仔细想想，那个时间，那个路段，突然冲出一个行人横穿马路，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凌晨的马路上人少车也少，严泽还记得那是直行路段，整个马路上也就零星两三辆车，行人很容易就能发现路过车辆并闪避。
可是那个行人好像完全没看到路上有车一般飞快冲过来，这才导致他出了意外。
这么一想，确实有些蹊跷。
方星如见严泽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说：“那个行人很可能是被鬼操控，制造车祸杀了‘我’，再制造意外杀了‘你’，就能斩草除根了。”
严泽听到这有些疑虑 ： “就算你猜的是对的，那也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事，为什么在这里鬼还要杀我？难道每个时空的鬼信息还可以互通吗？”
“应该不是。”方星如摇了摇头：“我在梦里死过的次数比你更多，说明已经有很多个时空的鬼知道我就是它们要杀的人，要是它们能穿过时空交换信息，我早就该死了。”
“鬼魂无处不在，你的一切可能都被它们看在眼里，我觉得应该是你引起了它们的注意。前天在公司见到你时，我就注意到你身边跟着几个鬼魂，说明在那时鬼已经盯上了你。”
“你不知道鬼魂的存在，当然也不会随时提防鬼魂害你，能够平安无事多半是因为它们盯上你的时间还比较短，它们还不确认你是否真的知道它们的存在。”方星如问他：“你可以回想下，去公司前做过什么事或者说过什么话能引起它们的怀疑？”
严泽垂眸回想，去公司之前，他都是住在周恒家里，没做什么特别的事，至于说了什么话——
“我去公司的前一天和朋友说过我做的梦！”严泽音量微微提高。
“你全都告诉你的朋友了？”方星如皱眉道：“包括另一个时空的我说的那句‘这个世界有鬼’？”
“对。”
“问题可能就出现在这。”
方星如神情如此严肃，让严泽的心莫名有些发虚，但二十多年的世界观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他还是不相信有鬼。
听她前面的话，应该是已经在梦里死过很多次了，梦里的死亡有多真实可怕严泽也是知道的。自己只经历过一次都缓了好几天，方星如如果经历了很多次，估计受的刺激更大。
于是有了妄想症？
或许是因为梦，严泽对方星如有种天然的好感，虽然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好感，但也让他不忍心直接对方星如说出“你可能生病了”这种话。
思虑再三，严泽犹豫着说：“你说的听起来还挺真的，不过能看见鬼的只有你，我根本没办法确认到底是真的有鬼还是你在说谎。”又或者一切只是你的幻想。
会被质疑在方星如的意料之中，她不疾不徐地说：“前天下午三点十六分，我在公司感受到鬼魂的波动，那个时间你在做什么？”
那个时间，他应该刚把周恒送出公司，而且那之前他们聊的内容还是围绕着他的梦，难道是因为他和周恒说的内容引起了方星如说的鬼魂异动？
不对，严泽晃晃脑袋，他怎么跟着方星如的思路走了。
“那天下午，我在接待我的朋友，三点多的时候他刚离开公司。”
“是那个知道你梦的朋友？”方星如问：“你们聊天的内容是不是还是和你的梦有关？”
“没错，不过我接待朋友这件事又不是秘密，在公司随便一问就知道。我前天又刚见到你，梦里的人在现实中出现，我惊讶之下再和朋友提起也很正常，这并不难猜。”
言语间的意思，是指方星如猜到他和朋友聊天的内容，然后特意说那个时间鬼魂有异动。
方星如说：“那你和你朋友聊天的时候，他有什么异常吗？比如莫名其妙的表情或者动作。”
“没有啊。”严泽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知道，我说的波动在梦里通常是出现在鬼魂要害我的时候，前天下午这个波动出现的时间很短，也就是一两秒，很可能被鬼控制的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但被控制影响的时间再短也难免会有异样的反应。”
“既然你朋友没有异常，那被控制的就是别人，如果你们谈话的时候没有第三个人在场，那被控制的人就是在你们谈话之后出现的。”
“那之后我就一直在办公室，除了秘书没人进来过。”严泽刚说完就顿住了，那个秘书好像确实有点不对。
严泽想起那个女秘书给自己送完咖啡后的神情，那种惊恐无措，好像经历了十分可怕且匪夷所思的事。最古怪的是，在她出现那样的神情之前，明明一切正常。
当时严泽见到女秘书这样，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配上方星如的话就让人后背发凉了。
方星如看着他，“你的表情告诉我，那个秘书有问题。”
“她的确有些疑点，但事情未必就是你说的那样。”严泽有些心慌，他站起身说道：“等我明天去公司好好问问她再说。”
“我知道这些你一时间很难接受。”方星如也跟着站起来，“但你现在已经被鬼魂盯上，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严泽还想反驳些什么，直接被方星如抬手打断：“你听我说，鬼魂既然能控制人，那么它们完全可以让你自杀，而不是控制别人来杀你。从现在已知的两次下手来看，你可能和我一样，不会被鬼魂直接控制，只能是它们控制别人来杀我们。”
“这样说来，只要远离其他人，就能很大程度上保证你的安全。”
“可我要上班。”严泽反驳道。
方星如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我也没指望你现在就能重视，我说的这些你关键时候能想起来就行。”
虽然严泽现在不信她，但她不能放任严泽出事，严泽也能梦到其他时空，又同样被鬼魂针对，说不定会对她有帮助。再说，就算严泽帮不上她，那也是一条人命，方星如没办法见死不救。
这么想着她就掏出手机问严泽：“你电话号码是多少？”
严泽没有防备直接说了，然后他的手机就响了，等他掏出来一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赫然就是“方星如”。
方星如见状略带调侃道：“原来你有我的电话。”
严泽满头黑线，尴尬到不行，只能小声应着：“啊，是。”
“那麻烦严总把我的电话设成便捷呼叫，一旦有什么紧急情况就赶紧给我打电话。”方星如嘱咐道。
反正也是点几下手机的事，又能以防万一，严泽没什么意见。
他勉强控制住尴尬的情绪，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点着头说：“好。”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他很快就会被打脸。
弱弱地问一句，有小伙伴在看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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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