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田放下手中的资料,对刚诵经完的僧人说道:“朗央师傅的往生咒如果真能送走那些[公],那不妨也让我学学。″
朗央听出他并非虔心求教,只道:“诸受皆苦,而我所能做的只有劝慰,让ta们少一些犹豫。″
石田挑眉:“共情罪犯?可真有意思,罢了,我只是奇怪明明我们将那批[爬行者]杀的干干净净,也控制住了那姑娘,断了唯一可疑的传播源。可为什么这该死的模仿秀还没被叫停?″任谁大早上见到有人在自己房门前cos晴天娃娃,脾气都不会比现在的石田好到哪去。
朗央双手合十:“生理死亡确是不可逆,但精神死亡则是另类的重复,而非定格。就好比常有施主对死有无限的遐想,但其实ta只是疑惑自己该怎么活。″
石田抱着胳膊:“可ta们生前都只是个连灵赫都没有的普通人,即便你的假想正确,也不该……还是说你想更简单粗暴些,只管让那些[公]认清自己已死的事实,直至ta们放弃[求救]?这幽默程度真不亚于盲人把手枪当吹风机使。"
朗央从桌上那堆资料中抽出一张萨古的照片,说道:“逝者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变成[公],但这不是正有一例可怀疑的对象吗?而验证ta们各自的能量是否同源自然也是必要的,石老板。″
石田:“这倒不难,只要麻烦8区的把那个SE-RT干涉器拿来,再准备好二者的生物组织样本,观察ta们的能量峰值在频谱和时空分布上可不可以被分离就能盖棺定论了。″说到这,他不由得再次庆幸9区的莫潇钰能抵住压力,硬是替青炀司割走萨古的第一块肉。
她很适合5区,真是可惜了,石田在心里这般无奈道。
朗央:“所以石老板我们现在该做的有三件事,第一,联系成管理员与莫管理员,验证我们的假想。第二,不论前者结果是何,我们都要改变[公]的[求救]方式,关于这点我目前还没什么好的想法。第三,倘若引起这场病变的能量并不是来源于萨古,而是其他,那引得萨古来到这的……就真的与这个未知毫无干糸吗?我把话说的更直白些吧,负责跟踪萨古并探查其目的的2区小队理应需要更多的援助。”
石田摇头:“护送粮食与医药的穆清者可调不得,清扫[公]的就更不用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算是个光杆司令,真是久违……这种没安全感的事,只能希望木知雨的6区能给我们尽早拉来可靠的同盟,至于12区与那几个人……"他先是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枚硬币,将其抛高,硬币不断在空中翻转,但石田并没再把注意放到那去,而是继续在口袋里翻找真正要拿的手机。
“就让ta们听该死的天命吧。″毕竟商人一向讨厌赔本的买卖。
“噗通″一声,硬币落到了一杯冷掉的茶水,与此同时,石田边拨打电话边对朗央说道。
“如果朗央师傅了解过我们5区的藏品之一:羯鼓,那这第二件事其实并不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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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荀攸宁背过身去,这让本就心神不宁的钟安安更加无助。
荀攸宁:“尽管我也无法完全认同院长ta们所说的,消除差异,让一切反璞归真,便能解离出真正的共存。″
“但它总该好过那些白鸽口中的[正确],我们的确相似,都在追寻一个最合理又最难被动摇的结果,可习惯把一切只当个实验的脑子是最不愿去计较为此而投入的成本。″
“清斋院绝不会为了否定某种可能而提前默认同伴的死亡,而ta们……ta们太过沉迷自己的假设,以致于忘了这只不过是在完善[错误],越行越偏。″
“再者,我们院长是死在谁手下的?我不管你们怎么评定他,可凡是清斋院的学生都敬他如父,我……没那么忘恩负义!”她声音微颤,不知是因悲伤还是愤怒,又或是自惭形秽。
钟安安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她的手还紧握着门上小窗的栏杆,自己难道会不明白一个明明把人的潜能当根系来汲水的虚像最擅长的却是扼杀个人意志……是何等的荒谬。
可当下,她只想让荀攸宁能活下去,所以她得说:“我不懂什么哲学话,也无法理解怎会有人将生命弃若敝屣,可攸宁你方才也说了,清斋院想要的是通过个体的稳定以此达到集体的和平,而青炀司则是杀死[不和平],大家的利弊观各有不同,但若能达成合作关系,那也不见的全是坏事,我记得高中时期你的历史是学的最好的,那求同存异这个知识点你总比我这个才疏学浅的家伙理解的更透彻吧。″
荀攸宁不吭声,钟安安只能再说:“其实你的懊悔比愤怒更强烈,我也理解你的纠结,你若真那么干脆的接受,我倒不敢去认你还是不是你,但攸宁,利益不认人,机会稍纵即逝。″
“当然,我并不敢保证青炀司他们会不会就此而减少你们的量刑,但有一点确定,他们绝不厌烦[修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话总归是有理的。″
荀攸宁把脸埋了起来,她抱紧自己蹲在墙角,成了这个小房间的第二张″凳子″,钟安安明白她一般做出这个动作就是表明自己说中了,但她并不想听,可钟安安还是得劝,只不过现在得先哄哄,她像以往般掏出自己的魔术帽,一只小麻雀从中飞出,可惜它这次落不到那需要安慰的人的肩上,只能隔着栅栏来回打转。
荀攸宁不想注意这动静也难,可她还是没把头转向钟安安,只是微侧了些身子道:“那你们呢?你们这些大魔术师为何就那么爽快地做了合伙人,他们又允诺了什么给你,还是说你们终于不再做浪漫的梦了?我很好奇。″但最后一句话钟安安可是没听出半分的探索欲,更像是在嘲弄,但她并不介意,她习惯了。
钟安安:“攸宁,魔术其实比人更真诚,不是真实,是真诚。它的表演者知道它是假的,它的观众也知道他是假的,但大家却还是愿为此买单欢笑,因为重要的从来都不是小麻雀为何会从我的帽子里出来,而是……″
钟安安突然止住了话头,荀攸宁下意识转过身,忧心吃掉了她的别扭,她真不想去猜测又会发生什么意外。
好在落到她头上的只是一只小麻雀。
钟安安看着荀攸宁有些错愕的神情,不自觉笑道:“而是你我自愿放弃地怀疑所创造出的这短暂一刻的真实。″
″魔术师还能要什么呢?不过是想登台演出。″
沉默良久,荀攸宁终于开口道:“……ta们的伤势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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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为上半部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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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