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喻初文被束缚住,钟安诚调转枪头,提着一把戟便向其冲去,易听见状紧忙追上。
钟安诚听到侧方有疾跑声,回身就是借着戟的一侧横刃去勾刺,而易听手握的铁锤其锤柄也就只有三十厘米,根本不便去挡,只能凭着反应与积累的实战经验去躲。
又因对方使的是长兵器的缘故,导致易听压根无法近身,但这对她来说算不上问题,就在钟安诚一个竖劈而下之时,她也把腰间的电子链甩出,一端包于握锤柄的手去做挡,另一端去缠戟的柲。
钟安诚当即就把接在柲下的铜镦卸下,以其作棍斜打向易听,却因易听扯过被链缠住的戟头而就此反挡了回去,脑袋随即就遭了一闷锤。
“嘶啊……″钟安诚踉跄的蹲下身,眼镜严重变形,镜片还跟着碎了一块,他感觉自己耳朵那处有种滚烫又粘稠的感觉,这家伙该不会把自己脑浆都砸出来了吧?
易听不想跟他废话,将电子链从那缠交在一起的两武器中抽出,而后去捆钟安诚,顺便从他的衣兜里摸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铜鸟雕像,其眼是由黑曜石与金发晶镶嵌构成,而一目有双眸,故其共有四眸。
(易听os:“看来这就是所谓的重明鸟的龛了,若高木晨那要收敬与畏的[证明]是鬼麒麟,那这东西应该就是他这个[潜在的危险]所要截胡行凶的工具了。″)
(“动机应该就是想摆脱[殅刹]的诅咒,逻辑完善,证明成立。″)
(“不过还不够。″)
赶来的穆清者们立马在街道上分散为三部分,其一去运送民众,剩余的举枪示意还在斗殴的两家下属停止作为。
喻初文从包里掏出一块已有许多裂痕遍布的靛蓝色矿晶,而后对着自己腰际那处的布块,用唐横刀迅速往那矿晶上擦割,摩擦产生的细小火花因受这奇特矿晶的影响而迅速起了火势,那触手遇火瞬间焉巴,没了活气。
易听见喻初文攀扶着那摇摇欲坠的触手,有些心急的召出帝江,“初文,乘上祂!″
“好。″喻初文利落起跳,帝江完美接住。
可此时身旁的钟安诚却忽而大笑了起来,“果然……那只臭虫子说的果然没错。″他仰起头,想欣赏下易听最后的表情,还真是一脸的平淡无趣,让人感到乏味。
钟安诚:“你只有在阿文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毫不犹豫的使出[灵兽随行]……那就不枉我费心思让清斋院那些小鬼打头阵了。″
右脸已经被按出矿晶印的青木勇次听到这话满脑的问号,大声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故意让我们把密钥偷走的?"
钟安诚没搭理他,而是看着眼前伸手想制服他的易听,慢慢念叨起:″三魂永久,魄无丧倾,请尊斩道,持卫身明。″
莱亚脸色瞬变,对易听大喊道:“Débarrassez-vous de cette chose!″
(法译:“快把那个东西扔掉!″]
那铜鸟雕像的四个眼珠突然转动起来,随着钟安诚的那句,“你的灵赫归我了。″易听像失了发条的木偶,直愣愣的倒在钟安诚的面前,而载着喻初文的帝江似是突然没了方向一样,猛的一头扎进高木家的纸船里。
钟安安人傻了:“哥!你干了什么!″可回答她的却是周遭突变的环境。
被摔的发昏的喻初文看着自己身下很不协调的银底漆面,以为自己还没缓过神来,又晃了晃脑袋再次睁眼……
没开玩笑吧?自己怎么会在一个巨型天平的托盘上,这东西哪冒出来的?
与喻初文处在同一托盘上的多洛莉丝拖着两个伤员,见状反而心安道:“小亚,加藤君别担心,是Gain追上来了,我们……还有希望。”
----------------------
在青炀司3区里,管理员赵斌刚将特制的驾驶证交给厄尔雅琼·尼,就又有不速之客登门造访。
赵斌单手拿过书页酒瓶,好奇地瞧着披着一件大衣的成悦:“哎呦我的个老天,要不是瞅外边太阳挂着起,我还以为见着鬼了呢。″
成悦不想理会他的调侃,道明目的:“给我一张去往日本神乐坂的高速限时证,时间为[现在]……″
赵斌摆手打断道,"你别忘了我这里的规矩是要喝酒喝过我,我才会无条件开放这里的所有工具,再者你现在的身体根本遭不住我灵赫的影响,我可不想无辜承担起你一条命。″
成悦将自己的那份遗体捐献报告丢到赵斌面前,当然,只是复印件而已:“我再不走的话,某人就要死在那儿了。″
“而对于她的死,你也同样承担不起。″
另一边刚被通风报信的莫潇钰同样也坐立难安,但老师说了让她出面就好,自己则与11区的蔡纪帮唐懿一起看管10区,防止劫狱。
不然就解释不通[千相]与[殇魂鸟]为何自愿被捕……而按IDG一贯的作风来看,似乎[将10区所有罪犯皆数放出]这个真相更为合乎情理。
正想着,手机上突然传来消息,莫潇钰还以为是林理又发来什么消息了,结果点开一看……
“管理员小姐,鄙人猜你今日没空来审我,那我只好先来见你了。″[千相]顶着易听的脸皮,笑说道。
嘁,要不是终端显示ta自始至终都没离开那间狱房,莫潇钰还真要以为被关的人是易听……
等一下,难道这家伙一直想见易听的原因是想趁此来个狸猫换太子?还是不对,这家伙可以变很多人,若只是单纯想独身出去的话,那这个计谋也太过粗糙了,谁都能一眼看穿。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千相]见对方默不作声,说道:“那群穆清者只给了我一分钟的时间与你闲聊,所以我就直接点,你想不想猜猜剧情接下来的发展?″
莫潇钰不明所以:“什么?″
[千相]装模作样的翻开一本空白的笔记本:“[爱丽丝]因追逐兔子而来到扑克牌王国,她像是那里唯一清醒的人,帮肋三个园丁逃跑,抨击荒谬的法庭,但最后的结局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的一场梦,她什么人都没救下。″
“但如果让她在现实世界里又再次遇到最开始的那只兔子的话,你说,她接下来会去干什么?″
“哦,纠正一下,在此处应该是[虫子]才更符合题意。″
----------------------
钟安诚看着向他走来的Gain……又或者说是[木棉虫],用脚踢了踢地上趴着的易听:“你把阿文给我,我再把她给你,咱这交易就算达成了。″
而后钟安诚把狰召了出来,命其扯断自己身上的锁链。
Gaⅰn摸了把自己的脸:“当然,毕竟这九年来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夙愿就是亲手杀了她。″说着便拿出一个计时沙漏,又回首看了眼喻初文。
“放心,我会让她和她那位自以为是的母亲与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安排成同一个死法的。″
而就在此时,一坨巨大且雍肿的影子向他们压来。
“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吗?″高木晨站在巨虫的头上,那巨虫将易听叼起抛高,而后一口吞下。
“易听……″喻初文握着唐横刀的手在颤抖,她的双瞳逐渐失焦,可心里的那个念头却越来越强烈。
[“你救不了任何人。”]
有巨虫也朝喻初文张开了血口,可她却反将双眼闭上,是放弃了吗?
个屁!
“那是……影子?″钟安诚看着形似无差的几只黑影虫从喻初文脚下生出,去撕咬着那些巨虫。
他想上前去搞清状况,结果却突然被人一把撂倒,钟安诚想回首看看是哪个兔崽子阴他,却发现是……他自己的影子。
Gain脸色变得扭曲:“她怎么也会……“不对劲!他立马转身想逃到[押臣]身边。
“什……″Gain只觉得脖子那处有种异常地温热,而后自己眼前的景色开始跌落下沉,好像……也不能这么说,因为自己的脸已然与地面相贴,所以其实是……自己的头被砍了?
喻初文的唐横刀还在滴血,她杀人了,要继续下去吗?当然,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易听又怎会……
喻初文看着天平之下那群失了方寸的穆清者,肃声道:"すべての穆清者は命令を聞いて、ここのいかなる犯人を見逃すことはできなくて、さもなくば同じで、私もあなたを見逃すことはできません。″
(日译:“所有穆清者听令,不可放过这里任何一个犯人,不然同样的,我也不会放过你。″)
没有人敢去质疑,因为刚才那一刀就是最好的证明。
诸葛成夏从地上拎起一把薙刀,不再与钟安安缠斗,而是跑向了高木晨的方向。
高木晨见喻初文也从另一个方向朝他而来,意识到事情不对,抱紧怀里的黑木匣子,忙拍着巨虫的脑袋喊道:“把她也给我吞了,不要让她上来!″
而清斋院的人眼见Gain就这样在自己眼前被杀,心中徒留一片怅然和迷惘,诺维亚忽而挥鞭吼道:“你们几个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抓住她,别忘了我们原本的目的。″
喻初文见一个触手从正前方窜出,紧握唐横刀,下劈借力上步到高点,再而用刀身去染那矿晶造出的火势,横扫斩根,几只体型也不小的虫子向她蠕动而来,喻初文转身侧步横跳腾身,去斜砍高木晨的那只巨虫,那只巨虫被刺激的发出不可名状的叫声,甚是难听,激的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而那几只"小″虫子则同样被这声音唬道,停滞了下来,莱亚见状,直接让热沃当一尾巴将它们尽数抽下天平,摔成硫黄色的浓浆。
诺维亚还想挥鞭,可因肩膀的伤痛已经使她体力完全透支,只得由着多洛莉丝将她搀扶坐下,而荀攸宁则刚想召出一名鬼将军来助他们一臂之力,却听到喻初文对他们说了句。
“你们,不要阻挠我。″
为什么……动不了了,荀攸宁还在想这难道就是[情感认同]的效果时,自己和其余几人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来的穆清者用枪指着。
诸葛成夏率先爬到巨虫脑袋上,以薙刀直指向高木晨:“把那个白家的小孩还回来。″
高木晨摊手:“这我该怎么还?一摊水吗?″
回应他的是一记斩击,高木晨立即拍打巨虫脑袋上鼓起的一个小包,霎时一堵肉墙挡在他的前方,而肉墙里包着的正是易听。
诸葛成夏瞪大双眼:”这……″而后看向高木晨,"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小子不可。″
高木晨:“是吗?″见喻初文也爬了上来,他只得又拍了拍巨虫,叫它再快点在空气中分泌些迷惑人的激素,而后试探性地命令道。
"易姐姐,杀了她们,你就可以回家了。″
而那个被自己的影子打趴在地的钟安诚也随之被叼了上来。
钟安诚想叫狰帮自己解困,可不知怎的,这家伙自从帮他解了一下锁链后,怎么都不听自己的命令。
"易听!″喻初文唤道眼前人,可她似乎充耳不闻,直直地走向诸葛成夏。
诸葛成夏本就不想伤易听,更奈何易听的拳法身脚并不差,很快就落了下风。
眼见被控制了的易听要使那爪刀割破诸葛成夏的咽喉,喻初文大脑还来不及思考,持刀的右手就条件反射地抬起,向易听挥出。
“!”
双眼依旧紧闭的易听徒手抓住了那刀刃,鲜血淋漓。
忍:"咳咳,忠告:有些细节还是请不要忽略了,还有就是,下一章就该轮到小司主疯起来了,毕竟这大过年的。″
无牙仔:"……6″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3章 洄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