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绘有些无语,又不是不说那个字,那些东西就不存在了。
不过看贺怡湘这副好像她一说出那个字,那些东西就会突然出现的样子,她还是顺应地改口,道:“前几天我眼睛突然不舒服,买了眼药水滴了两天后,我发现我居然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我当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请教了一位‘老人家’,那位‘老人家’告诉我,我这是有了阴阳眼。”
看着贺怡湘难掩讶然的神色,黎绘没有半点心虚。
先前知道自己有阴阳眼后,她也在网上查过一些信息。她记得自己看到过一句话,叫“百年的精怪千年的妖”,白猫既然也是妖,那她说它是“老人家”有问题吗?
正用法术从冰箱里扒拉出一堆水果到果盘里的白猫,突然感觉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它用爪子轻轻擦了擦鼻子,眼中飞快掠过一丝疑惑。
到它这种境界,基本已经可以说是诸邪难侵,着凉感冒这种事情是绝不可能发生在它身上的,会突然打喷嚏的原因不多,要么是有人在想它,要么是……
有人在骂它!
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在想它或是骂它吗?
白猫踌躇了一下,最后决定不管了。
它还受着伤呢!
多用一次法术就多一次的消耗,与其把法力消耗到这种鸡毛蒜皮上,还不如用来搜刮那个女人藏起来的吃的!
白猫瞬间就把这事抛诸脑后,开始用法术取来第二只果盘,继续扒拉起冰箱里的水果来。
病房里,黎绘已经语速飞快地,把自己先前在季沐霖身上看到的情况,向贺怡湘全盘托出。
贺怡湘听得一阵心惊肉跳,习惯性就要扭头去打量四周,倏地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连眼前的黎绘都看不清,又连忙问黎绘道:“那现在那团东西还在这里吗?”
黎绘摇了摇头,道:“那东西应该有点害怕阳光,我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病房后,就再没看到它了。”
贺怡湘这才长长吁了口气,但马上她就又害怕起来。她紧抓着黎绘的手,忧心忡忡问道:“绘绘,你说那东西还会不会再出来害沐霖?”
如果告诉她这件事的是别人,她或许还会怀疑一下对方话的可信度,但说这话的人是黎绘,黎绘绝不可能跟她开这种玩笑!一想到今天早上季沐霖被那种东西害得命都没了,自己和在场的其他人却都一无所觉,贺怡湘就不由又是后怕不已。
“我不知道,”黎绘实话实说,“但我觉得无论那东西会不会再出现,你们都最好赶紧找个懂行的人来看看。那东西不再出现,那是最好不过,万一它再出现,你们也不至于那么被动。”她顿了顿,语重心长道,“毕竟这事关沐霖安危!”
事关季沐霖,贺怡湘半点也不敢怠慢,但一想到季沐霖可能会有的反应,她就又有些迟疑起来。
踌躇了须臾,她才小心翼翼地对黎绘道:“绘绘,我们还是把你有阴阳眼这事告诉沐霖吧?”
黎绘无语地看着她。
刚刚把事情向贺怡湘娓娓道出后,她就叮嘱过贺怡湘,不要把她有阴阳眼的事告诉其他人,包括季沐霖,贺怡湘也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可现在……
怎么过去还没一会,她就又反悔了?
贺怡湘也想到自己刚刚才满口答应,一转头就反悔不好,但她也是迫无得已。
她连忙解释道:“我刚刚才想起来,沐霖他根本就不信世界有阿飘,也不信风水、算命、通灵这些东西。他总说这些东西是无稽之谈,当初月湖山庄里的房子买下来之后,我爸爸特地请了大师去帮我们看房子的风水、再依据房子的风水格局布设装修,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看得出他其实对这些东西很不以为然。”
“如果我跟他说他先前差点窒息是因为阿飘作祟,让他去找个懂行的人来看看,他就算嘴上答应下来,也不一定真就会去找。所以我才想,干脆你有阴阳眼这事告诉他。”她叹了口气,道,“如果他知道是你亲眼看到那团东西在害他,又发现那团东西怕光,才拉了窗帘救了他,他反倒可能会信。”
黎绘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她想了想,还是实事求是道:“既然沐霖他不信这些,你就是告诉他我有阴阳眼,我没办法证明给他看的话,他也不会相信吧!”
事实上,人是一种主观且固执的生物,认知一旦形成,基本就很少会再改变。虽然古语有云“不见棺材不掉泪”,但实际上绝大多数的人,就算见到棺材也一样不会掉泪。
季沐霖不信这种东西,就算让他亲眼看到妖魔鬼怪,也不一定能改变他的想法,更别说像她有阴阳眼这种很“个人化”的情况了。
贺怡湘沉默了一瞬,随即又着急起来:“那怎么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找懂这些的人啊!都怪我,以前总跟爸爸唱反调,明明当年他也曾经想要带我认识那些大师的!”
她第一次后悔自己对父亲想要交给她的一切漫不经心。
她父亲是个比较相信鬼神之说和风水玄术的人,每逢有大事要事或是逢年过节时,都会请大师看看。她这些事情通通不感兴趣,每每见到就借故躲得远远的,以致现在让她回想贺父找的大师都有哪些,她半点印象都没有。
黎绘也知道贺父对玄学一类的事情有着莫名的依赖,沉吟了一会问道:“你和伯父以前的秘书、特助有联系吗?”
贺父平时日理万机,一般邀约别人这种事都会交给大秘或是特别助理去做。现在贺父虽然已过世几年,但他的大秘和特别助理总还活着吧?如果贺怡湘还跟他们有联系的话,直接找这两位问一下,应该也能得到一些信息。
“没有!”贺怡湘烦躁地揪着床上的被子,“爸爸去世后,我就只见了钱秘书两次,一次是在爸爸的葬礼上,另一次是他到我们家,跟沐霖谈辞职。他说他们全家要移民,没法再为启帆服务了,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跟他联系过。”
“那位韩特助的话,倒是有联系过我几次。他说我爸爸在世时有过交代,如果他去世了,就让韩特助继续给我当特助,协助我打理公司。”她眉头皱了起来,“你知道我对商业没兴趣,再说公司都已经交给沐霖管了,还要我打理什么啊!?”
她嘟囔道:“我觉得他就是想继续当特助,就把他交给沐霖,告诉沐霖,这人他要觉得能用就用,不能用的话也不要苛待人家,毕竟是我爸的特助,找个不重要的岗位安排安排就是了。从那之后我就没接过他的电话,没想到那位韩特助因为这个心生不满,没多久就辞职不干了。”
这些事情黎绘也是第一次听贺怡湘提起,登时也有些无语了。想跟贺怡湘说她当时的做法不好,眼下又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再说这些未免有点没意思,当下只能暗暗叹了口气。
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一个抱着一大束鲜花的年轻女孩站在门口,探头看向房中两人,礼貌地询问道:“两位好,请问这是贺女士的病房吗?”
“是。”贺怡湘下意识应了声。
女孩飞快地打量了两人一眼,便快步走到贺怡湘面前,轻柔地把怀里的鲜花放到贺怡湘手中,道:“您好贺女士,有位黎女士在我们花店订了花,让我们给您送过来,说祝您早日康复,请您接收哦!”
黎女士?
贺怡湘愣了一下,抬头就要去看黎绘,她认识的黎女士就只有一个——
眼下就在她身边的黎绘。
可黎绘要给她送花的话,大可在自己过来时就一起带过来了,怎么还会多此一举去花店订花给她呢?
“绘绘?”她不禁疑惑问道。
“等我一下。”
黎绘先打发了送花的女孩离开,才回到她身旁,在她耳边小声道:“花是管先生送的。他早上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是知道了你出车祸的事。他本来是想过来探望你的,但又怕会引起沐霖误会,就借用我的名义定了束花来送你,他人就不过来了。”
贺怡湘下意识抱紧怀里的花,没想到自己昨晚才出车祸,那个私家侦探今天就知道了,看来那位姓管的私家侦探真的很有本事,这样的话……
她心中倏地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什么般,兴奋地对黎绘道:“绘绘,你说我请那位管先生,帮我找个懂行的人怎么样?”
找人好像也是在私家侦探的服务范围里的,反正找失踪人口是找,找业务有名、懂行的大师也是找,干的事情都一样,都是一回事。
而且那个姓管的私家侦探,办事效率给她的感觉还挺高的,既然花钱能够搞定的事,又何必节外生枝?
她再给那个姓管的私家侦探加点业务不就行了?
左右她钱多的是,不在乎这一两笔的开销。
黎绘讶异地看着她,“你要他帮你找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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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