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常,这样做恐怕不妥……”林毅站在茶几旁边,皱着眉头。欲言又止,欲言又止,“要是把我们的人植入美国,总部很快就能收到消息……”
“在之前你把势力范围在国内扩大的时候,总部那边就察觉到了。”
“总部人多嘴杂,人心深不可测。加上他们本就对你不怎么满意,要是再有人煽风点火,我怕老大会觉得你要……”
宋常清刚训练回来,脸上还挂着薄薄的汗珠。她依旧穿着她的紧身背心,头发高高的扎起,脸已经随着时间有了明显的改变。
她全身的线条都比以前显了一个度。身上虽然有不少青紫的地方,但并不显得丑陋,反而增添了一丝暴力美。脸颊浅浅的凹陷了下去,鼻梁也比以前更高了。
宋常清化妆化的少,经常顶着一张素颜脸出门或者办公。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懒且她这张脸,经得起推敲。
她坐在旋转椅上翘着二郎腿,嘴角微微上翘,眸子慢慢的转着,扫视着林毅。
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和眼神让林毅的内心默默紧张了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宋常清给人的压迫感越来越强,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
这个人,是真的成长了。
“哦?要什么?”宋常清明知故问着,语调缓慢又上扬。
林毅的嘴抿了抿,还是开口了:“要不我们跟总部那边商量一下呢?”
宋常清这次是真觉得好笑了,她嗤笑一声:“我办事什么时候要他们同意了?”
“要是我说,我真的要反水,你会不会现在就杀了我呢?”宋常清把一个致命问题丢给了林毅。
林毅的眉头锁得更紧,这个可能他不是没想过,这也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宋常清始终保持着微笑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良久,他开口:“常清,如果真的要那样,我自愿退出暗火。”
宋常清微微挑眉,她没接话,她知道林毅还没说完。
“秦三佰带着暗火做强,她是暗火的老大。一路腥风血雨走来,她从来没有亏待过兄弟们。”
“而你也是一样。你在分部呆的这大半年,你走的每一步都很出色,你们都把分部推向另一个高点。你和老大一样,都是重情重义的人,我服你的人,也服你的本事。”
“老大对我来说,是恩人,是战友。你对我来说,是上司,同时也像是我带大的孩子……”
林毅那张刚毅的脸上少有的浮现出几丝难过。
宋常清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她说:“林哥,我坦坦荡荡。”
“至于别人怎么去煽风点火,三佰都不会信。我信她,亦如她相信我。”
宋常清无论干什么都不需要任何人同意,也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这是秦三佰给她的底气。她知道,秦三佰一定无条件信任和支持她。
忙完对接的后事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宋常清拖着她疲惫的身子回了家。
她知道舟南这个点应该睡了,所以她轻手轻脚的开门,换鞋,挂衣服……
在进门那一瞬间,宋常清就被一股子暖气包围,暖气里有着舟南和家的味道。
她好像被什么神圣的东西洗礼了一样,身体都轻了好多。
客厅里留着一盏台灯,那灯昏黄,照不亮什么。
舟南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宋常清看到餐桌上有拿盖子盖着的菜碗,她知道饭锅里一定还有舟南为她留着的热饭。
宋常清没有吃饭,她没什么胃口。她去洗了个澡,换了件宽大的衬衣和西裤。
她赤着脚走在木地板上,她小心翼翼的靠近着舟南,最后在她旁边停下。
宋常清靠着沙发坐在了地上,她曲着腿,右手修长白皙的手指里夹着一根女士细烟。
她看着舟南的睡颜,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动了动,露出一个笑容。不是应付,不是掩饰,那是一个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接着,她点燃了人生中的第一根烟。
那种感觉,很奇妙,她说不出。但抽那根烟的时间里,她的思想得到了长久以来一直没有得到的放空。
她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
“舟南,你是我的。”
宋常清呢喃着,盯着地板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她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腿,站起来,把舟南轻轻打横抱起,朝着卧室走去。
宋常清第二天睡醒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下意识地去捞旁边的位置,那里没有温度的被窝让她一下清醒了过来。
她顾不上穿鞋,赤着脚踩在地上一边擦眼睛一边叫着爱人的名字:“舟舟,舟舟……”
舟南闻声把手里的书放下,迎接着宋常清这个巨婴。
宋常清跨坐在舟南身上,她搂着她的脖子,脸在她的脖颈处乱蹭。舟南双手环住宋常清纤细有力的腰肢,一下一下地,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在呢,在呢。是不是饿了?”
“嗯,有点。”宋常清直起身子,睡眼朦胧。
舟南笑了笑,在她干裂的唇上印上一吻,湿/滑的小/舌/湿/润着那干裂的圣土:“那阿清去洗漱,好不好?我去厨房给你拿早餐。”
宋常清真的很听舟南的话,她点点头,从舟南身上起来,下地转身就要走。
“阿清。”
她转身,不解的看着那人。
“地上凉。”舟南起身,她此时也赤着脚。舟南拿着她自己的拖鞋蹲在宋常清面前。
她一只手拿着拖鞋,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握着宋常清的脚腕,把那只筋脉分明白皙得让人有些羡慕嫉妒恨的脚放进拖鞋,如此再重复。
宋常清呼吸一窒,脸上有些烧红。
舟南起身,伸手勾住她的脖子,笑的好看:“阿清脸红了。”
舟南的脸距离她很近,她在专注的盯着自己,这个发现让宋常清双腿一软。
宋常清长的已经比舟南要高了,十七八岁的人长个子跟不要命一般的疯窜。
“舟舟…”
舟南张嘴咬住宋常清的一只耳垂,在上面轻轻舔/舐,含/住。她呼出的热气全都撒在宋常清的脖颈,这让宋常清舒/服又紧张的揪住了舟南的衣服下摆,她沉沉地哼了两声。
“常清,早安。”舟南调戏完就放开了宋常清,她甚至还拍拍宋常清的肩膀,像个没事人一样,“去洗漱吧,等你吃早餐。”
“……”宋常清眯眯眼,抄起沙发上的软枕就往舟南身上砸,她非常无语地看着舟南,“舟南你什么毛病!”
她躲开软枕,舟南人都快笑疯了。调戏成功的同时,舟南也满意于宋常清给自己的反应——她的身体只为自己动/情。
上班在外的宋常清和在家里的宋常清那简直是两个人。一个强势凌厉充满危险和压迫感,一个温柔可爱还有些二傻。
宋常清翻了个白眼,向浴室走去,一边走一边下狠话:“调戏我是吧,好,很好,你今天晚上等着。”
宋常清把鸡窝头理了理,笼统的扎在了一起。
冷水打在脸上让她清醒了不少,昨天跟秦三佰通电话她说了什么还历历在目:
宋常清:“三佰,你怕我反你的水吗?”
宋常清问的认真,秦三佰却不以为然,她那个时候还在剥小龙虾:“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嘴里一边吃一边说:“不过你反水也没事,反正暗火有天都要是你的。”
宋常清低下头,她不想听到秦三佰说这样的话:“别说傻话,王八蛋能活一万年。”
“反正啊,常清,咱们俩里面,一定得有一个是活的。”
秦三佰连出生入死好几年的那些兄弟都防贼一样防着,她谁都防,唯独在宋常清这里她能毫无顾忌的把软肋和后背交给她。
她信她啊,不知道为什么。
宿命吧,秦三佰想。
秦三佰说,要是有天她死了,暗火自己就必须接下,暗火不能后继无人。要是她没死,暗火也会有自己的半壁山。
其实宋常清并不是很看重权力,她想把势力扩张也只是因为只有变强才能保护舟南。
舟南的身份不简单,想杀她的人很多,自己不能到时候无能为力。
宋常清这么想着,把脸从冷水里面抬出来,她搓了搓眼睛把水刮开,一睁眼看镜子整个人踉跄一下差点当场去世——她身后站着三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