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八分钟，就是新的一年了。
她和她，会有新的生活。
“诶呀。”宋常清仰着靠在阳台上吹着夜风，感叹一声。那是发自内心的，十分轻快的感叹声，她唤着爱人的名字，“舟南。”
舟南站在宋常清的侧对面，她在看远处的路灯和大雪。这场雪还是今年的初雪，就很巧的，下在了大年三十。
“什么?”
“没事，就叫叫你。”她笑着说。
宋常清真的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她只是觉得这个时候，这个场景，她应该说点什么。
今天的出柜，出乎意料的顺利，以至于宋常清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这是梦里。
“常清，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件错事，你会怪我吗?”舟南问。
宋常清皱眉:“舟舟，我永远是你这边的人。”
宋常清用眼神询问着舟南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舟南则笑着摇头不答。
她怎么会怪这人呢，就算有一天，舟南把天捅塌了，她都愿意用命给舟南顶着这天。
时间在舟南心里流逝和倒数，她掐着时间。
关州禁点烟花，所以钟楼大摆钟的钟声响起时，周围仍然寂静一片。
一切都没有变，但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新年快乐，舟舟。”宋常清嘴角扬着笑容，她向前一步，微微仰头，将唇和那人的唇瓣相贴。冰冰凉凉，软软糯糯的，那感觉极好。
没有再深入，舟南说:“新年快乐。”
她们彼此确定，双方绝对是第一个跟对方说新年快乐的人。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亢奋，她说:
“阿清，我娶你，好不好?”
她靠在墙上，低头看着也在看她的宋常清，笑里带着认真地问。
舟南知道宋常清这人容易没安全感，容易胡思乱想，一点点事情她能想开好远好远。
你别看她平时在外面呼风唤雨那气势杠杠的，实际上内心深处也只是个小女孩罢了。
但软弱的这一面，宋常清只露给舟南看。舟南才是她的靠山，她的支柱。
宋常清好似被定住了，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她觉得自己有点耳鸣了，头也跟着凑热闹，开始晕眩。
我娶你这三个字一遍又一遍回响在脑海里。
“常清，我想娶你。嫁给我好吗?”
舟南的清脆的声音在被风吹散前再次传到了自己耳朵里。
舟南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戒指，她单膝跪在地上。宋常清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也只有自己。
她就像大部分女孩一样，湿了眼眶。她一手无力的扶住身后的栏杆，一手捂住了嘴巴。
她以前总觉得电视剧里那些被求婚的女人捂着嘴巴哭演的太假，直到这件事也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才明白，原来这么好哭。
嫁，还是不嫁?这还要问吗！
当然是嫁！
“嫁，我愿意……舟南……我愿意。”
舟南的手都是在抖的，她颤抖着拿起宋常清的右手，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宋常清将另一个戒指也戴在舟南的手上。
“我爱你。”她很突然的，紧紧的，拥住了舟南。
“我也爱你，未婚妻。”
李家距离李恩平自己的公寓还是挺远的，回来也快十一点半了。她站在自己家门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却有些莫名的激动。
她今天出去的时候，让江瑶也回了自己家。可据眼线说，江瑶并未回去。也正是因为这个，李恩平才临时决定折回来陪这人过年。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一想到那个人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自己家里，她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李恩平带了钥匙，但她破天荒的没有自己开门，而是敲响了大门。
里面迅速响起脚步声，这让李恩平心里冒出来一个想法——江瑶在等她回家。
没过一会儿，门就被打开。
“阿恩?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身上没带钥匙吗?”江瑶此时应该是洗漱完了，穿着白色的毛茸茸的睡衣和一双纯白色的拖鞋。她后面的头发散着，澄澈的眼睛盯着李恩平。
李恩平在暗处，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江瑶的眼睛还怪好看的?干净，明亮。
“哦，我的应该放家里了。身体有些不舒服，就提前回来了。”李恩平随便扯了个谎，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耳朵跟熟透的虾子有一拼。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急到江瑶了。别人不知道，但她清楚，李恩平这人简直就是个病秧子，一身病骨。
“哪不舒服?快进来，外面凉。”江瑶轻声问着，她不想让李恩平觉得自己吵闹。她把李恩平从外面的一片冰凉拉进这个温暖的世界。
“没事了，你吃饭了吗?”李恩平问。
江瑶一愣，摇头。她估摸着今天李恩平应该会吃完饭再回来，就没有做饭，自己也没有吃饭。
“这里的菜，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李恩平脸有些红的把之前打包的饭菜放在桌上
江瑶脸上一喜:“阿恩是不是也没吃?我们一起，好不好？”
李恩平被江瑶那灼热的眼神都快看出一个洞来。
她有点尴尬:“不了，手不舒服。”
“噢，好吧。”江瑶转身去厨房拿碗筷。
李恩平挑眉，见她真只拿了一双碗筷。
好啊，女人，我说不了你就真的不了。李恩平在心里已经把江瑶骂了三千遍。
“阿恩，张嘴，啊…”
李恩平看着被送到自己面前的那个糯米丸子，迟疑良久最终还是张嘴吃了下去。
江瑶大抵是能猜到李恩平也没有吃饭，她这么晚回来还带了饭，自己能不能认为，她是特意为自己赶回来的?
江瑶一边投喂一边笑。
“你笑什么？”李恩平皱眉，问。
“没事，没事。阿恩，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