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度假村,是一个微缩型的中式旅游小镇,商业区、娱乐区、餐饮区、住宿区,配套设施很丰富,各个年龄层的游客都能在这儿找到他们的兴趣。
既然是来觅食的,俩人叫了度假村内的代步车,酒店管家直接送他们到了餐饮区。最后,他们选了一家露天的音乐餐吧。
餐吧中间的圆形舞台,一个乐队正在演出,悠长的民谣小调、低沉婉转的独特嗓音,在这微凉的夜里,格外的吸引人想坐下来听完这一曲。
餐吧服务生送上菜单和演出表,和他们推荐了今夜的主推菜品,两个人毫无意外,都没有拒绝。可能是外出旅游的真谛就是,去看看和日常生活里不同的风景、去尝尝未曾尝过的味道吧。
秧影之:“我下午就好奇个事了,你最近好像都不怎么忙了,我找你时时都在,今天也是一直在家等我下班再出发。”
邵淮:“你找我,我肯定要在的”。
秧影之眯着眼睛斜她一眼,一副“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的神情。
“好,我不贫了”,邵淮笑意浅浅地说:“前段时间,博通接了国内地产龙头的三分之一的项目宣传,达成了2年期的全权合作,你知道吗?”
“知道啊,消息刚出的时候整个集团都震惊了,三分之一什么概念,集团全年利润的一半都指着这了。”
“对,这个项目就是我所在的事业部签下的。”
“真的?”秧影之睁圆了眼睛,不可思议:“你们部门签下的,而你是设计领头人,那你是项目重要完成人呀。”
“算是吧。”
邵淮那么轻描淡写的态度,真让秧影之怀疑这样的男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大个项目,居然提都不提一句,别人问起还摆出一副“不值一提”的态度。
秧影之手肘撑在桌面,眯着眼打量邵淮:“看来,我对你的了解真的太少了,连你工作那么强都不知道。之前我以为,你和我们部门的资深设计璇姐是一个段位的,现在才知道误解有多么离谱”。
“你夸张了,不和你说是觉得没必要把工作上的事带回家,烦你心情,我们部门的人确实能力都不错,但换个角度想,博通能在业内做到那么高的地位,肯定处处是能人了,不然怎么会吸引到你。”
“话是这么说吧,但那可不是普通的项目诶,地产龙头诶,奖金高到离谱吧?!”
“好啦,奖金再高都是给你买礼物用的”,邵淮强行把秧影之的脑袋扭向舞台:“再不看表演这个节目就结束了,刚刚不还是非常期待吗。”
说到这,秧影之立马放下了放在她身上的关注度,极为专注地边吃美食边欣赏演出。而邵淮则一如既往地体贴,为她切好牛排,替她挑走不爱吃的洋葱配菜。
末了,演出结束,俩人酒足饭饱,没叫车,慢悠悠地往小楼走去。
邵淮:“秧秧,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带你去见见我父母。”
见家长,这还是邵淮第一次和她提起。
说实话,他们比起寻常的情侣发展确实更快,但见对方家长这样重要的事,应该是双方,不,至少有一方确定了愿意和对方走到最后,才会走的流程。邵淮这么提,是意味着他想和她结婚吗?
秧影之内心活动丰富,面上不露一点儿安安静静的盯着邵淮。
以至于邵淮都担心,是不是她不愿意,“秧秧,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不用勉强的,我父母都是开明的人。”
“不是不愿意,我只是在想,我手上的几个项目要怎么排,才能调出空来。”
邵淮欣喜,原来她并不排斥,将人拥入怀里,压着在颈边亲了好几口:“那回去后,你来定时间,全听你安排”。
“好”,秧影之笑意盈盈:“你和我多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你以前是什么性格,是不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说也可以,但是我一个人说不公平,交换童年,当然得礼尚往来了。”
秧影之看他,还挺精明的模样:“行,你先说”。
邵淮摸了摸她的头发,慢慢说:“我小时候是在部队大院长大的,自我记事起爸妈就非常的忙碌,小时候是爷爷奶奶照顾我,部队的伯伯阿姨帮忙照看,后来初中开始,就一直读寄宿学校,一个月回一次家,我爸妈对我是放养的原则,天高任鸟飞,只要我遵纪守法,基本都由我自己去做选择,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全凭我自己。”
“那你肯定是全院最招人羡慕的孩子,从小就那么独立,那也太酷啦。”
“算是吧,那你呢,小时候是皮孩子,还是小公主?”
“两者都不是!我们有个相同的地方,就都是被隔代长辈带大的,在我上大学之前,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乡下外婆的家。在外婆家,我可是最最乖巧的孩子,外婆见人就要炫耀夸奖那种。”
“这样啊,原来,我们秧秧那么招人喜欢呢,也难怪我现在一刻都不想离开你了。”
秧影之羞赧:“你现在可别把话说满了,后面要是嫌我烦的话,我可是会头也不回快速走掉的。”
“放心,我不会允许那种时刻出现,说到做到。”
俩人牵着手并肩而行,身后的影子交织在一起,路旁小巧的玫瑰形装饰灯在灌木丛中衬得夜色像一副笔墨浓重的画,俩人是主角,星夜是背景,梦幻、迷离、诱人沉沦。
....
一头是甜蜜,一头是风雨,南州林锦家中,气氛格外沉重。
林爸:“医院的检查结果怎么说?”
罗翔宇:“确定了,是某类海鲜引起的食物中毒。”
前一天晚上,林锦和罗翔宇的餐厅有一位客人用餐时晕倒,当场被120带走。一起同行的顾客咬定是餐厅的食物安全问题,威胁要打电话给警方和消协,要他们给说法。当晚,餐厅临时紧急停业,等到医院结果。
现在结果出了,却没有一个人喜悦。
林锦满头怒气:“医院的结论是食物中毒,但又没说是吃了我们家的食物才中毒的。同行那么多人吃了小几万的海鲜,为什么偏偏就他出事了。而且,出事当时,他的朋友不去医院看他,却一口咬定是我们的海鲜的问题,要赔偿,这不明摆着不对劲吗?”
“好了,你小声点,别吵醒苹苹了”,林锦的姐姐林初拉着她强行在沙发上坐下,让她降降火。
林妈:“昨天看监控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自己的的朋友出事了,那一群人却不紧不慢地和翔宇谈赔偿,都没确定的事他们却感觉有十成把握了。”
“嗯嗯”,罗翔宇点头,又复述了一遍昨夜的情形,“现在能肯定对方就是来碰瓷的,但毕竟人确实时吃了我们这儿的食物才被送进了医院,我们不能一味地否认,不然就怕引起对方更大的反扑。”
“那你说怎么办嘛,难道真就满足他们的10万赔偿要求吗,那是助长他们的不正之风,绝对不行。”
林锦越讲越气,恨不得此时就飞回昨夜那群人进店的时候,不接待这群人,那就没事了吧。
林初:“钱肯定是不能给的,他们仗着我们是弱势方为了口碑不敢不给,所以才狮子大开口,真给了岂不是正中下怀。”
罗翔宇:“昨天店里的监控画面我都拷出来了,他们威胁要报警却又不敢报,其实就是想私了坑我们一笔钱,也不想闹到警方那边去,有监控在手,我们不怕。明天我带着果篮再去趟医院,该做的场面功夫得做足,尽量和他们谈看看能不能以利害关系让他们害怕,法制社会,做什么,都得有规矩。”
林锦:“那如果不能呢?”
“那就报警,即便上法庭,我们也不能咽下这口气”,罗翔宇揉着林锦的手,满眼怜惜地说:“而且,那天几个人对你说话不客气、对爸妈的态度也不好,钱我们一分不能出,气我也得出了!”。
“好!”
...
早上7点,竹林民宿房内,电话铃声猛地响起,惊醒了睡梦中的秧影之。
她拿起手机快速按了静音,回头打量见邵淮仍在熟睡,便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声响出了阳台,落地玻璃窗一合上,她才接通:“喂?”
“小影,怎么现在才接电话,我都打了那么久的,你在干什么不接我电话!”
亲妈劈头盖脸一顿指责,让尚在回味睡梦的她,瞬间起了恼怒情绪。
“您能打电话,想来手机是有的,不如看看屏幕现在才几点?”
陈女士:“已经快8点了还在睡觉,太阳都起来跑一圈了,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早就和你爸爸出来创业了,起早贪黑,没有一天睡过懒觉....”
眼看着重复了无数回的对话又即将复读式开始,秧影之及时打住:“所以,您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到底是有什么事?”
“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你弟弟下周就要生日了,我说你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昨天和你说了时间,你一点表示都没有,也不提前和我们说要给他准备什么礼物,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父母的话一点儿都听不进去是不是?”
“下周还早,再说,他想要什么你们会不给吗?”
“你弟弟那么小,他要的礼物我们当然都会给,但你是做姐姐的,就要有做姐姐的表率知不知道。你弟弟年纪小,身体又不好,你就不能对他上点心吗,亏得他天天闹着要见你。”
揉了揉睡得翘起的头发,秧影之是在没有状态和她扯,敷衍地回:“我知道了,他今年想要什么礼物你发消息告诉我就好,如果忙的话,礼物我会寄回去的。有点事,先挂了”。
还没等对方回复,秧影之就挂了电话。
将手机甩在阳台茶几上,秧影之使劲揉了揉头发,双手撑着下巴就在找刚刚睡梦的滋味,直至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贴上来。
“怎么起那么早,外面不冷吗?”
回头看到邵淮刚睡醒的帅脸,秧影之丢掉烦恼情绪转身回抱他、垫脚亲了一口他的下巴,又将整个脑袋埋进他怀里。
“是不是还困着呢,我也没睡醒呢,回去再陪我睡会儿吗?”
“嗯嗯”
得到肯定,邵淮把人打横抱起进了卧室,亲亲密密又贴着睡了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