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电脑课后,最后两节课是卫生大扫除的时间,也是每周一换的排座位时间。
每一横排集体往前一位。
每两竖排集体往右边挪。
这就导致元小忆的座位从第三横排到了第二横排,从第三大组往右挪到了第二大组。
元小忆很喜欢这样的排座位方式,因为身边的同桌一直是固定的,也就不用去适应新同桌。
“真倒霉,坐得离讲台越来越近了,以后都不方便上课偷玩。”元小忆身旁那个男同桌边挪动边吐槽。
元小忆对此则是暗喜,她喜欢坐前排。
“大家别磨蹭了,快点搬完搞卫生。上周卫生搞得不怎么样被扣分,卫生委员注意一下。”段临竹发表讲话,人已经站在了讲台上擦黑板和讲台桌面。
“班长,放首歌听吧,纯音乐就行。”有同学喊。
段临竹便打开讲台下的多媒体设备,选了纯音乐的歌单随机播放。
被班长点名的卫生委员找到一名男生,“上周拖教室走廊的是你对吧?被扣分了,你这次要认真一点,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让班级的努力都白干。”
元小忆朝那边看过去,只见班上那个内向的男生被卫生委员说得满脸通红,连连道歉。
笑着道歉后,内向男不好意思地跑去厕所里洗拖把。
“妈*的,那傻叉一直笑。”卫生委员看着内向男跑远的背影,和身边男生笑道。
突然,一声急促而短暂的怒吼响起,
“他拖的走廊很干净!是体育委员没拖干净!”
元小忆的吼声震惊了教室里的所有人,他们瞬间都朝同一个方向看过去。
讲台上擦黑板的段临竹更是被吓得差点扔掉手中的抹布。
这可是元小忆,班上都知道的人物,内向胆小又社恐。现在竟然吼人,还是吼的卫生委员...
元小忆并没有说错,教室外走廊是体育委员和内向男林湃一起拖的,俩人一人分一半。
她看到过,上周林湃将地拖得干干净净,都可以当镜子用的程度。反而是体育委员分到的那一半走廊就随意用拖把甩了几下。
而现在卫生委员只怪罪林湃一个人也就罢了,还说脏话骂人家傻叉、妈*。
元小忆刚才听到了瞬间火冒三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或许又是因为接连几日受到的心理压力。
不管是想要辞职的英语老师,还是自己,又或是努力干活的林湃,都没有做坏事,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元小忆吼完那一句后反而把自己气哭,赶紧低下头遮掩,拿着分到的一块抹布快步离开教室,去厕所洗抹布。
在去走廊尽头的厕所时,元小忆和洗完拖把的林湃迎面碰上。
林湃还不知道元小忆刚才为他出头的事,见到元小忆这个同班同学后,只是腼腆地笑着。
元小忆低着头,不知道这个内向男朝自己礼貌的笑了笑,她只是陷入到自己的思绪里。
刚才因为愤怒而爆发,而爆发过后,元小忆又恢复了胆怯的状态。
‘也不知道班上的人会怎么想自己。’元小忆烦恼地搓着抹布。
为什么只是想安安静静读个书都这么累,以后进入社会去上班又该怎么办?
林湃回到走廊开始拖地,突然卫生委员扭扭捏捏的走到他面前,
“那个,对不住啊兄弟,我刚才才知道扣分不是你的问题,我说的话别放在心上。”
林湃笑着“嗯”了声继续埋头拖地。
卫生委员看着对方的头顶,鄙视地翻了个白眼。
而元小忆就没那么好运了,她洗好抹布来擦窗户,被卫生委员各种针对。
“抹布再怎么洗也不可能完全洗干净,你看这窗户,干掉之后就有痕迹,你还得用报纸再擦————唔,噗噗噗,谁干的!”
卫生委员说到一半被突然飞过来的抹布盖住了脸。
气愤地扯掉脸上的抹布,卫生委员胃里一阵翻涌,想吐。
“黑板我已经擦了四遍了,还需要用报纸擦一遍吗?”段临竹站在高高的讲台上,双手抱臂,眼中没有半分同学情谊,冷冷地凝视着这位卫生委员。
卫生委员悻悻的离开,不再刁难班上这些同学。
一直到放学,等元小忆背着书包离开教室回家,那些走在回寝路上的女生们开始大声议论元小忆发飙的事。
家不在本地,回了寝室的男生也在说笑这件事。
元小忆一言不发背着书包在校外站台等车。
段临竹问她要不要一起打车,元小忆摇摇头不说话。
她在生气,气自己的性格,气……不知道该气谁,反正就是生气。
仗着一股子气,她沉默寡言地挤上了公交。
平常会喊她让座的大爷大妈和司机们今天都在寻找其他的好欺负对象,并不敢开口让这个一路上板着脸神情阴郁的女孩子起身。
回到家,家里只有她和保姆阿姨。
段临竹早早回到家吃了点饭就跑出去玩了,段叔叔还在公司,段阿姨出去打牌没回来。
元小忆洗了个澡,吃完晚饭就躺回了自己房间,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能老是这样的性格,该做出改变了。’
‘明天开始,每天找几个陌生人说话,锻炼。’
元小忆雄心壮志,并脑补了很多朋友围着她一个人转的美梦。
“小忆,家里都收拾好了,阿姨这就回去了。”保姆在敲门询问。
元小忆猛地起身,走到门前握着门把手。
心里想得好好的————自然点,要举止大方地抬头,自然地打招呼,让阿姨慢走注意安全。
打开门后,
“好的,阿姨。”
元小忆低着头小小声,眼神都不敢直视保姆超过两秒。
所以说想象永远只是想象,性格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认清现实,元小忆又缩回了龟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