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免费的,房子也不是太贵,六人都没吃东西,节目组给的钱不止能买蛋糕还能买吃的呢。
守在屋内的摄像上线跟着周文轩他们出去买东西吃,周文轩和高恩雅走前面,李梦瑶和韩陌九走后面,林淳溪没出来,肖博严睡着呢。高恩雅只要有甜食就很好养活,周文轩拿着手机开导航找甜品店,买了蛋糕后队伍就变成他和李梦瑶走前面商量要给大家带什么,高恩雅跟韩陌九走后面,韩陌九一如既往玩俄罗斯方块,高恩雅拿着拇指饼干盒边吃饼干边看他玩。
人没齐周文轩就带着李梦瑶找了个超市买了吐司、火腿和番茄酱准备做三明治准备凑合一顿,等肖博严醒了看情况,以防万一还买了一大包方便面就回去了。回去后李梦瑶动手做三明治,高恩雅吃完了饼干给她帮忙,不过她做的两个都被韩陌九给吃了,也就不做了,不然韩陌九能把买回来的都给吃了。
捧着切块的芝士蛋糕先回房的高恩雅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林淳溪,这位小伙伴的味道都从门内飘出去了,反手关上门坐在床边嗅着甜腻的香味吃蛋糕,在这种时候这个味道就挺‘下饭’的,平时闻是真腻。
摊在沙发上的林淳溪视线一直跟着她转,从她进门,到她关门,再到她坐在自己对面,眼底的光忽明忽灭,最后落在高恩雅的唇上,看着他一勺一勺的吃巴掌大的芝士蛋糕,吃的很珍惜,小口小口的含着,突然想笑,笑她也笑自己。
林淳溪望着吃蛋糕的姑娘,鬼使神差的问她“我的爱,是什么味道的?”
高恩雅含着勺子想了想,反问他“知道这个要做什么?”
“好奇吧。”林淳溪望着她,语气特别平静“好奇在你的世界里,我是什么样的。”
捏着勺子对着他画了个大圈的高恩雅告诉他“视觉上是充斥着整个房间的猩红色在试图包围我,像是一个大蚕茧,特别有鬼片的氛围。味道么,阿九说过了,听觉由于我灵魂有残缺不确定你要问阿九,触觉的话...”晃了晃勺子“被躯壳挡着碰不到。”
奇幻的形容词是高恩雅的世界,那个世界林淳溪什么都感觉不到,他问她“你看到的所有人都是有自己颜色的么?”
“对我有某种情绪的才有,这个属于被动技能,大部分情况下我还是看脸,阿九更习惯用颜色去分辨人类。”高恩雅挖了勺蛋糕放嘴里,含糊道“只看着你的话,我都不知道你喜欢我,你演技很好的。”
演技确实好的林淳溪外表什么都没有,没有世界观崩塌也没有妖魔的警告,比平时更随意,连喜欢的人对自己完全没有感觉了,都以很随意的态度,好像真的就是好奇,好奇妖怪们“为什么不吃了我,韩陌九应该会想吃了我才对。”
“我不想,阿九不会做我不想的事情。”高恩雅舔了下嘴角,给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想,解释理智和感性的区别,解释他在她的理智思维里有存在的必要。
放缓呼吸沉下肩膀大腿的肌肉紧绷但表情一点都没变的林淳溪笑了,笑问她“你知道你在说的这些,就是你想要离开韩陌九的意思吧,你是独立的,不是他的附属品,对吗?”
“你演技是很好,但情绪在我面前是隐藏不了的,我都快被你困住了。”高恩雅挥手想要让‘红雾’散开,没什么用也就没在意,让疑似挑拨的小伙伴放弃,因为“我怎么想自己其实不重要,我确实是他的附属品,他活我才能活,我的能力也是他的,寻找自我什么的没什么用,自寻烦恼。”
“你不应该去挑衅阿九,我之前就说了,你要说服阿九才行。阿九大部分时候都不在意人类,大概对他来说,人类就是形状各异的蛋糕,有时候想吃甜的有时候想吃咸的,但也就是口味不同的蛋糕,蛋糕想要做什么无所谓,吃的时候直接拿起来吃就行。但你挑衅他的行为很不明智,也没那个必要。”
林淳溪一脸虚心求教的态度“关于你的事情我应该没办法说服他,他那么喜欢你,我只要追求就是在挑衅不是么。”
“不是,我们之间不是爱情,你搞错了。”高恩雅很随便的就把要怎么说服家养妖怪的方式教给了林淳溪“你爱我也好,恨我也好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跟阿九说清楚,你在意的是我,不是我们。你让阿九感觉到被挑衅的原因,是你想要把我从他身边...”想了个形容词“抢走。”
并不是很理解的林淳溪追问“怎么样才不算抢走呢?按照你们的规矩,爱情的掠夺是我控制不了的。”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高恩雅给他举了个例子“阿九有很多女朋友,但我从来没在意过啊。”
林淳溪沉默几秒,嘴角翘起,提醒她“那是因为你从来不在意他。”
“不对,阿九如果被人抢走了,我会很生气的。”高恩雅软萌的说着凶残的话“我会吃了那个人的。”
猛的握紧拳头的林淳溪呼吸都顿了一瞬,转而放松拳头轻笑出声“但你不爱他不是吗,那只是占有而已,这个人也属于你的占有。”
理所当然的点头的高恩雅说“我们对彼此都是这样啊,按照阿九的说法,这是契约的作用,婚契么,灵魂相融的契约有排他性也正常。”
一切好像又绕回原点的林淳溪换个角度问高恩雅,既然都是灵魂契约了,那为什么韩陌九还那么在意自我的问题。高恩雅直接把之前韩陌九说的‘先求生后求死’告诉林淳溪,把林淳溪说的哑口无言的同时,也让林淳溪更疑惑,为什么高恩雅能那么直白的什么都说,一点隐瞒都没有的吗?就不怕他跟谁说什么,弄不好就要被国家抓去切片了。
“先不说唯物主义的那些人相不相信世界上有妖怪,就算信了也没用,人类是阿九的食物,除非他自己不反抗不然没人能对他做什么的。”高恩雅张大嘴吃下最后一口蛋糕,满足的眯起眼睛,对林淳溪说出真正的诚实的原因“你不会伤害我的。”
“为什么?”
“你爱我。”
“只是因为这个?”
“这个就够了。”
林淳溪愣住,高恩雅随手把蛋糕托和塑料勺丢进垃圾桶,说出口的话更随意“那么浓烈的爱恋下,你是不可能伤害我的,连伤害我的念头都不会有。我在消磨你的爱恋,以前的舍不得是因为情谊,现在情谊没了你的作用更接近于储备粮,但你不好吃了,你的爱恋要再少一点,好吃了我就一次性吃掉。”
突然笑了的林淳溪从嗤笑变成轻笑,笑声逐渐变大,笑的前仰后合的整个人都缩在一起,整个人笑的身体都发颤。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闭着眼倒在沙发上,四肢大开,嘶哑着嗓子,问她。
“那我要是,只会多不会少,你要怎么办,让韩陌九...让他...让他吃了..我?”
屋内安静下来,安静的能听到鞋底摩擦地毯的声音,林淳溪没动,即便没动也感觉到高恩雅过来了,某个瞬间他有些疯狂的期待,期待这个人可以‘吃’了他,不论以何种方式,吃掉他。吞噬血肉和她口中的灵魂,吃掉那包裹住她的一切,完完整整的吃了他。
这样,是不是也是一种圆满。
“我需要你。”
紧闭的眼睛猛的睁开,血丝遍布,瞳仁中倒映是让他心颤的姑娘,那个姑娘说“我需要你。”
看不见的血色包裹住了对方,林淳溪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声音低的近乎呢喃“你要我做什么?”
“找到那个自我...”
‘啪!’
清脆的掌声在屋内响起打断了高恩雅的话,林淳溪的眼睛依旧闭着,打在高恩雅手背上的手掌却攥紧了她的手。
高恩雅看了一眼,顺势蹲在他边上,继续说未说完的话“我的能力,灵魂,一切都源自于阿九,是不是附属品没关系,我本来就属于他。但他很在意我要寻找自我,他会关注的长期接触的人类都是纯粹的灵魂,要不然想让他死,要不然想让他生,比起生,死的几率更大,所以他厌恶所谓的自我,认为那会毁了我,也会毁了我们。”
“可我不会,至少现在的我不会。不管我找没找到那个自我,我都不会离开他。可阿九不信,他也不会给我寻找的机会。妖魔的想法都很简单,我的想法也很简单,周文轩说我们是力量太强大就不在乎脑力的发育,我不知道那是否正确,但我们确实懒得想,解决问题的方式都很单一,吃掉就行。”
“阿九阻止我的方法就是吃掉我萌芽的东西,他没办法一直吃,会伤到我,他在用自己的力量修复我的灵魂,代表我损伤到了需要被定魂,他的力量用在我身上是浪费,长此以往是个恶性循环。我得证明自我没那么恐怖,就是一种想法而已,自我价值更没什么,我们可以是独立的个体,但我们也依旧是我们。”
林淳溪自嘲的牵动嘴角“说到底,还是因为他。”
高恩雅不解道“那还能因为什么。”晃了晃被攥的更紧的手让他放松点,之前的印子刚消呢。
缓缓放手的林淳溪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刚巧赶上了呗。”高恩雅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不是林淳溪就再找下一个不就行了,有点不耐烦了“你要做吗,不做的话...”
“我会死吗?因为帮你寻找自我,会被韩陌九杀死吗?”
“不知道,这重要吗?”
林淳溪侧头睁开眼睛望着她,眼底浓烈的哀伤,嘴角却是笑着的“不重要吗?”
“你爱我,为我而死不重要吧。”高恩雅望着他的眼睛很纯粹,干干净净说着世间的真理“你的爱,让你甘愿赴死。”
林淳溪笑了,笑着拉过她的手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一切,近乎虔诚的在她的手背落下一吻。
“如你所愿。”
高恩雅眼睛一亮“你变漂亮了~”身体往前一趴,凑近他,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笑的特别开心“你的爱恋变漂亮了,绚烂的像晚霞,层层叠叠的火烧云,超漂亮的~”抽了抽鼻尖“是好闻的味道。”说着一下跳起来甩开他的手跑出门。
屋内留下的是掌心还残留着余温的男孩子空荡荡的手掌。
‘阿九阿九,林淳溪的颜色又变了~~超好看~~~’
‘他爱上你了。’
‘不是一直都爱吗?’
‘爱有掠夺也有牺牲,他的爱里,多了牺牲。’
‘不一样?’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他现在才真的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