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卿月凝视着周淮歆伸出的那只手...胃里一阵翻搅...理智在疯狂叫嚣:不能弄砸商局,不能……但身体的本能抗拒让她几乎无法抬起自己的手。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即将突破临界点时——
“周总!哎呀呀!欢迎欢迎!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张导洪亮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狂喜突然响起。
他刚才正为拉到周氏这个大金主而兴奋得红光满面,快步迎上来,正好看到周淮歆向褚卿月伸手这一幕。
在他眼里,这简直是金主爸爸主动释放合作善意的绝佳信号!他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几乎是跑着过来的,心想:“稳了稳了!这广告植入稳了!片子预算有着落了!哈哈哈哈!”
然而,他脸上的灿烂笑容还未完全展开,裴西宴那只戴着铂金百达翡丽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稳稳地“接引”住了周淮歆的手腕下方。
张导的笑容瞬间卡在脸上,像被按了暂停键。他看看周淮歆悬在半空被截住的手,又看看突然出现的裴西宴,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呃?裴先生?这……?”
“周总,幸会。” 裴西宴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像一盆冷水,让张导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点。
他敏锐地察觉到裴西宴那看似完美实则冰冷的社交笑容,以及那双蓝眸里深不见底的审视。张导心里“咯噔”一下,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啊……裴先生也在,好,好……”
裴西宴自然地转向林知意介绍。被点名的林知意硬着头皮挤出营业笑容,手挥得像招财猫。
张导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金主爸爸笑容温润但眼神莫测,投资方太子爷姿态随意却气场逼人,自家制片人褚卿月冷若冰霜,影后林知意笑容僵硬……
他额角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刚才的狂喜被一种不妙的预感取代。他干笑着打圆场:“呃……呵呵,是啊是啊,都是缘分!缘分!那个……周总,裴先生,林老师,褚总……要不咱们先去那边坐坐?喝点东西,慢慢聊?” 他试图用行动打破僵局,伸手虚引。
然而,裴西宴和周淮歆仿佛都没听见他的话。
两只手——裴西宴包裹着周淮歆手腕下方的手,和周淮歆原本伸向褚卿月、此刻被半路拦截的手——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短暂而微妙的僵持。
下一秒,周淮歆手腕极其自然地一翻,如同滑腻的游鱼,瞬间摆脱了裴西宴的“接引”,转而精准地握住了裴西宴的手掌!
“裴先生的大名,才是如雷贯耳。”周淮歆笑容温雅依旧,但眼神里的评估和挑战毫不掩饰。
“彼此彼此。”裴西宴唇角的弧度分毫未变。两人的手掌紧紧相握。
表面上看,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商务握手。但张导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作为在娱乐圈沉浮几十年的老油条,他太熟悉这种无声的较量了!
他清晰地看到两人手背和小臂的西装布料下,肌肉线条瞬间绷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那绝不是友好的力道!空气仿佛凝固了,无形的压力让张导几乎喘不过气。
他脸上的汗流得更凶了,眼神惊恐地在两人紧握的手、周淮歆看似温润实则暗藏锋芒的脸、裴西宴深不可测的蓝眸以及褚卿月那冻死人的冰冷表情之间来回逡巡。
他如坐针毡,心里疯狂哀嚎:“完了完了!要出大事!这哪是握手啊,这是要拆了我的片场啊!两位祖宗!你们可千万别在这儿打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张导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他几次想开口再劝,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只能焦虑地搓着手,祈祷这场无声的角力快点结束。
终于,像是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休战协议,两只手同时松开。
周淮歆的手自然垂落。裴西宴姿态从容地将手插回裤袋,手背残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红痕。
张导如蒙大赦,感觉捡回了一条老命!他猛地一拍自己光亮的脑门,声音因为紧张和急切而拔高,带着夸张的恍然大悟:“哎——呀!!!瞧我这记性!猪脑子!猪脑子啊!”
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后退,语速快得像连珠炮,恨不得立刻消失,“差点把天大的正事给忘了!周总!裴先生!林老师!褚总!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得赶紧!立刻!马上!去看男主试镜那边!几个重量级候选人等着呢!时间耽误不得!一分钟都耽误不得!你们先聊着!慢慢聊!吃好喝好!失陪!失陪了!”
话音未落,张导几乎是脚不沾地,以一种与他体型不甚相符的敏捷速度,转身就朝着门口小跑而去,那背影仓皇得近乎落荒而逃,仿佛身后不是休息区,而是即将爆炸的军火库。
他一边跑一边还在心里疯狂念叨:“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溜了溜了!保命要紧!这摊浑水谁爱趟谁趟去!我的男主角!我的男主角还在等着我呢!” 高压雷区被他彻底抛在身后。
张导一消失,林知意立刻凑到褚卿月身边,用气音在她耳边飞快地问,杏眼里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和劫后余生的惊恐:“老板!这到底什么情况?!那个周总……他看你眼神不对!裴太子爷跟他……天啊!他谁啊?!”
褚卿月依旧面无表情,目光落在远处虚空一点,红唇微启,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前男友。大学谈了,分了。”
林知意:“!!!!!!”
她倒抽一口冷气,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O”型,CPU彻底干烧!
隐婚契约老公!
前男友是广告商金主爸爸!
掰手腕大战!
当着现契约老公的面叫“阿月”!十八层地狱熔岩版修罗场!
就在林知意内心疯狂刷弹幕,褚卿月周身寒气更甚之时,走到门口的周淮歆,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目光越过裴西宴高大的身影,精准地、带着势在必得的穿透力,再次锁定了褚卿月:“阿月。” 他无视警告,无视裴西宴骤然冷冽的眼神。“我说过,” 声音宣告般笃定,“再次见面,我一定会得到你。”
说完,他从容离开。留下那句淬毒的宣言扎进凝滞的空气。
褚卿月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陷掌心,身体微晃,脸色白得近乎透明。
林知意彻底石化。
而前方,裴西宴缓缓转过身。他没有看周淮歆的背影,那双深邃如寒潭的蓝眸,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暗流,沉沉地、一瞬不瞬地,落在了褚卿月苍白而强撑的脸上。
他的唇,无声地动了一下。那口型,分明是:“他、找、死。”
眼神晦暗,戾气深重,如同风暴前夕压抑到极致、即将撕裂天幕的深海。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寂中——
褚卿月忽然动了。她扯了扯唇角,无声地浅笑。
周淮歆那句宣战的话语余音仿佛还在空气中震荡,裴西宴眼底的戾气尚未完全散去。张导早已溜之大吉,偌大的休息区只剩下这四人,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
褚卿月率先转身,步履略显僵硬地走向不远处的休息室。她需要一个封闭的空间,哪怕只是暂时的。
林知意立刻像小尾巴一样跟上,脸上还残留着震惊过度的空白。
裴西宴深深看了一眼周淮歆离开的方向,蓝眸中的风暴被压下,重新覆上那层慵懒的伪装,也迈步跟了上去。
周淮歆在原地停留了两秒,目光阴鸷地扫过褚卿月和裴西宴的背影,最终也面无表情地走向了同一个休息室。
小小的休息室,瞬间塞满了令人坐立难安的复杂关系。
褚卿月几乎是把自己“摔”进一张单人沙发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绿瞳里只剩下强撑的疲惫和拒人千里的冰冷。她随手拿起旁边小几上泡好的热茶,捧在手里,汲取那一点微薄的暖意。
林知意小心翼翼地坐在她对面的长沙发边缘,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眼神飘忽,内心疯狂祈祷:我是空气我是空气……
就在这时,裴西宴却笑嘻嘻地、极其自然地一屁股坐在了褚卿月那张单人沙发的宽大扶手上!位置离褚卿月极近,几乎挨着她的胳膊。他的长腿随意伸展,姿态慵懒又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褚卿月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终究没推开他,也没刻意避让——契约关系下,这点“亲密”似乎也算“工作范畴”。
林知意看得眼角直抽,内心疯狂尖叫:来了来了!裴太子爷的“宣示主权”环节!老板您这都没把他踹下去,看来是真累了……
为了打破这诡异的安静,主要是自己快被尴尬烤熟了。林知意捧着茶杯,努力挤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容,目光投向裴西宴,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裴先生,刚才看你跟张导聊得挺开心?说什么好事儿呢?” 她纯粹是想转移话题,远离修罗场核心。
裴西宴闻言,唇角勾起一个更大的、带着点玩味的笑容,那双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知意,又瞟了一眼旁边捧着茶、面无表情的褚卿月:“想知道啊?”
他突然侧过身,动作快得像闪电,伸手就极其自然地从褚卿月手中“接”过了她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
他修长的手指甚至有意无意地擦过褚卿月微凉的指尖。
“给我喝一口,我再告诉你。”
裴西宴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大男孩,完全无视了褚卿月瞬间射过来的、带着冰渣子的白眼。
他就着褚卿月刚喝过的杯沿,真的大大方方喝了一口,喉结滚动,然后还惬意地“哈”了一声。
褚卿月:“……”
她默默翻了个更大的白眼,脸上写满了“幼稚”和“嫌弃”,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没动怒,只是伸手又从旁边的托盘里拿了一杯新茶。
裴西宴翘起二郎腿,姿势潇洒又带着点纨绔子弟的慵懒,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没什么大事儿,” 他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就是老张愁眉苦脸地说,有几个重要场景找不到合适的场地,太贵,租不起,或者档期排不上,急得他头发都快薅秃了。”
他顿了顿,欣赏着褚卿月和林知意投来的目光——褚卿月是审视,林知意是好奇。他才慢悠悠地抛下炸弹:“我听着怪可怜的,就把家里的几个破庄园借他用了。”
“噗——咳咳咳!”
褚卿月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直接喷出来!
她呛得咳嗽,难以置信地转头瞪着裴西宴,绿瞳里第一次出现了强烈的情绪波动——震惊和“你疯了吗”的质问。
林知意也惊得捂住了嘴:“庄、庄园?!国内的?”
她心想,裴家在国内的庄园那也绝对是天价啊!
裴西宴摇摇头,一脸“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表情,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开始煞有介事地掰着数:“国内的太小家子气了,不够格。唔…瑞典那个,风景还行,就是有点冷,不过生产奶酪挺有名的,拍点田园风光不错;法国波尔多那个,葡萄园和古堡都有,生产酒的,拍贵族戏码正合适;奥地利萨尔茨堡附近有个挨着黑森林的,拍点童话或者悬疑氛围绝了;阿尔卑斯山脚下那个带滑雪场的,冬天戏份可以安排上;哦,还有美国加州那个滨海度假村,阳光沙滩比基尼……哦,对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来,补充道,语气轻描淡写得像在说送颗白菜:“还可以让整个剧组人员,免费去我们家那些厂子参观体验一下,当员工福利了。游轮和私人飞机也闲着,拍戏转场或者演员休息用都行,路费嘛……剧组报销太麻烦,算我的。”
他冲着褚卿月和林知意,尤其是褚卿月,俏皮地眨了眨眼:“营销号——啊不,我是说,广告商团队要是想去玩,也欢迎,场地够大。”
褚卿月:“…………”
她端着茶杯的手都僵住了,看着裴西宴那张笑嘻嘻的、写满了“快夸我”和“我是不是很棒”的俊脸,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已经不是炫富了,这是把钞能力当烟花在放!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想把茶杯扣他头上的冲动,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裴西宴,你……”
后面的话,被巨大的无语给噎了回去。她甚至能想象到张导接到这个消息时,会笑得如何癫狂然后直接晕过去。
与此同时,在休息室另一侧角落的沙发上。
周淮歆一直沉默地坐着,手里也端着一杯茶,但一口没喝。他看似平静,目光却死死锁在褚卿月和裴西宴身上。
看着裴西宴极其自然地拿走褚卿月的茶杯,看着她对他的“嫌弃”却带着某种默许的纵容,看着裴西宴对着她眉飞色舞地炫耀他那庞大的财富帝国,看着她被呛到后那生动的表情,即使是恼怒……
她甚至都懒得给自己任何表情,哪怕是怒火还是恨意。
一股难以言喻的妒火和挫败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他握着茶杯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柔软的肉里,留下深深的月牙痕,几乎要掐出血来!下颌线绷得如同刀锋,温润的表象早已碎裂,眼底是翻涌的阴鸷和冰冷的怒火。
裴西宴每报出一个地名,每说出一项福利,都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宣告要“得到她”的宣言上,嘲讽着他的势在必得!
而坐在两人中间长沙发上的林知意:她脸上的职业假笑已经彻底僵硬,捧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左边是自家老板和“契约老公”旁若无人的互动,右边是前男友金主爸爸快实质化的低气压和杀气……
她感觉自己就像坐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和核爆中心点之间!
林知意内心的小人已经泪流成河,抱头尖叫:
救命啊!杀了我吧!
这修罗场升级成宇宙大爆炸了!裴太子爷您炫富能不能挑个场合?周总您眼神能不能别这么吓人?老板!您倒是管管您家这位行走的印钞机啊!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为什么要坐在这里承受这一切?!没人管管我吗?我感觉我快要碎了!真的快要被这无形的压力碾成粉末了!老板,我想回家!
她只能把头埋得更低,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原地蒸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杯茶,它怎么这么烫手!
小林子:救命!奴才快要碎了。谁来管管我?褚卿月,你真的把我养的很差!!!
周淮歆:我是童脸狼,表面上单纯天真,实际上圆滑通透。你不可能算计得了我,因为从一开始你就被我布局了。我是棋手,而你只是棋子,若你违逆我,你会知道什么是残酷和黑暗。当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裴家太子爷(京圈佛子版):我从来不缺雷霆手段也不缺菩萨心肠,我心 中有佛也有魔,但我把魔深深的封印起来 了,只剩下佛了,我本想以菩萨心肠面对所 有人,可是有些人非要我把心中的魔解除封 印,那我想问问你们,当你们面对一个真正 的魔现世,你们还镇的住吗?
小林子:其实我就是这样,表面上跟你嘻嘻哈哈,实际上内心比谁都嘻嘻哈哈。我可以跟你嘻嘻哈哈。但你要是敢跟我嘻嘻哈哈的话,我肯定和你嘻嘻哈哈。
阿月 :我差不多就是这种小猫咪,表面上单纯天真,实际上圆滑通透。你不可能算计得了本喵,因为从一开始你就被本喵布局了。本喵是棋手,而你只是棋子,若你违逆本喵,你会知道什么是残酷和黑暗。本喵从来不缺雷霆手段也不缺菩萨心肠,本喵心中有佛喵喵也有魔喵喵,但我把魔喵喵深深的封印起来 了,只剩下佛喵喵了,我本想以菩萨喵喵心肠面对所有人,可是有些人非要我把心中的魔喵喵解除封印,那我想问问你们,当你们面对一个真正的魔喵喵现世,你们还镇的住吗?(画风突变,不愧是奶牛猫塑)[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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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