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可以同时爱着两个人吗？
小花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实际上在遇到夏念窈之前，她也从未想过这种事。
这个问题，就连夏念窈本人都无法回答，哪怕她真的遇到了这样的三角关系。
“夏小姐，我一直都不明白，”小花诚恳发问“我不明白你想要什么。”
“如果你希望和我师兄在一起的话，那你不是应该尽快解决婚约吗？可我好像从来没见到你为婚约而烦恼。”
“如果你想和金公子在一起，那至少你不应该让你的妹妹叫我师兄姐夫，金公子听到了的话，他也不会好受。”
小花说的认真明了，感情这种事，没有两面取巧的道理，你对一个人好，就势必会伤害到另一个人。
这样拖着不管，到最后对三个人都是一种伤害。
“……你师兄同我说了，”夏念窈沉默许久后才开口“他是为了报恩，才带我来找姜姒。”
“那之前呢？你们之前相处的日子都不算数吗？”小花皱了皱眉，她没想到夏念窈竟然会如此悲观“师兄是喜欢你的，因为他会对恩人报恩，却不会想办法逗恩人开心，他对你报恩，和他喜欢你并不冲突。”
虽然古引松很受异性欢迎，但他向来有分寸，不会和不喜欢的人拉扯不清，他能接受夏小姐的妹妹叫他姐夫，就足够说明他的态度。
“可是……”夏念窈似乎难以启齿“他说，治好我的病，他就算还了我的救命之恩。”
“啊，”小花点头“这不对吗？”
“也是，”夏念窈自嘲一笑“像我这样的废人，哪里有人会……”
“夏小姐，请不要说这种话！”小花正色道“你这样说，不仅是看轻了你自己，也是看轻了古师兄。”
“难道古师兄是第一天知道你不能修炼的吗？他以前没嫌弃你，现在怎么就忽然嫌弃了？”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在等你的解释，一个关于你和金公子之间关系的解释。”
“解释？”夏念窈眼神迷茫“我、我和哥哥只是兄妹……”
“可兄妹不会订婚，”小花对夏念窈有点儿失望，“夏小姐，即使你无法修炼，也没有任何人看不起你，至少我和古师兄都不会。但也请你不要把无法修炼当成借口，将所有不好的事都推到无法修炼上，即使是可以修炼的修士，也不会事事顺遂。”
小花说完这番话后觉得心里堵得慌，打算出去透透气，谁知还没走两步，就迎面撞上了同样出来透气的百里沧云。
“师兄。”见到百里沧云，小花无端觉得有点儿委屈，她拽着百里沧云的衣袖，也不说话，就这么拽着。
“走吧，”百里沧云将袖子抽出来，转而握住小花的手“出去走走。”
小花沉默点头，跟着百里沧云走了出去，决明城虽不如她之前去过的落霞城繁荣，却多了几分令人舒适的绿意。
好像是因为本地人觉得柳树可以驱邪，所以这里家家户户都种了柳树，一排排柳枝随风摇曳，像是水波纹般规律和谐。
“师兄，”小花心情好了一些，这才开口“人有可能会爱上两个人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百里沧云侧头看向小花“替夏念窈打抱不平？”
“也不是，”小花摇头“我只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夏小姐好像很喜欢古师兄，但同时，她也喜欢她的表哥金轩。”
“还有那个容家主，他之前和容夫人很相爱，可容夫人死了以后，他和后来的继夫人感情也很好，难道只要是容夫人，他都会喜欢吗？”
“或许都喜欢，但又都没那么喜欢，”百里沧云说的轻松“小花，你喜欢吃桂花糕，也喜欢吃栗子糕，如果我让你在其中选一个，你会怎么选？”
“啊？”小花眼神迷茫，思索了一会儿弱弱的说道“就不能都要吗？”
“如果我都不给你买呢？”百里沧云用空出来的手摸了摸小花的发顶。
“那、那就算了，”小花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又小声试探道“真的不能买吗？”
“嗤，”百里沧云一下子笑了出来“只是打个比方，我什么时候少过你吃的？”
“哦，”小花窝窝囊囊的偷偷生气，但一想到一会儿能吃到甜甜的糕点，她又不气了“我明白师兄的意思，我是很喜欢吃甜的东西，但也不是非吃不可，或许夏小姐对古师兄和金公子的喜欢，就和我喜欢糕点一样。”
喜欢有时候也是很廉价的，可以喜欢很多很多，也可以轻易放弃。
“师兄，”小花仍旧想不明白某些事“为什么、为什么对于有些人来说，就连自己的妻子、爱人都可以是廉价的？”
小花没有经历过爱情，但哪怕代入一下同门，她都不可能这样轻易放弃。
“真情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它是个稀罕物，不是人人都有。”百里沧云垂下眼眸“有些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就比如……我的生父。”
百里沧云很少提起自己的父母，小花知道，师兄其实是介意的，因为他不喜欢被叫名字，从来都是让别人叫他的姓氏。
沧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注］
这首诗是诗人纪念亡妻所作，看似写景，实则写人，暗含的意思是，你在我眼中无与伦比。
这样一个寓意着美好爱情的名字，选择用它的人结果却并不美好，夫妻反目成仇，孩子也成了仇恨的延续。
小花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安慰百里沧云，以往只有师兄安抚她的时候，她却从来没为师兄做过什么。
她缓慢的，笨拙的抱住百里沧云，又学着之前百里沧云安抚她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要再伤心了……
如果师兄伤心的话，小花也会跟着难过……
因为、因为……
“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一道突如其来却格外耳熟的声音打断的小花的思绪，她像是骤然从梦中清醒过来一般，迅速后退两步，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注］出自元稹《离思五首·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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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廉价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