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小花兴高采烈的和秋若星打了声招呼。
“小师妹。”秋若星温温和和的笑了一下,他现在不再执着于遮住脸,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就像天上的月亮一般皎洁明亮。
“师兄……在忙吗?”小花看了看周围环境,这里应该是一处农田,除了秋若星以外还有好几个人在忙碌,其中就包括她昨天晚上看到的大司农。
“已经快忙完了,”秋若星将手里的锄头放下“多亏了几位先生帮我,我才知道原来种粮食有这么多讲究。”
秋若星以前养过不少花草,但修仙界的花草和凡界粮食种植时要注意的东西肯定不一样,论种粮食,还是大司农更在行。
“我发明的农具怎么样?好用吗?”小花满脸期待的看着秋若星。
“这个……”秋若星有些迟疑“我把图纸交给四师妹之后就没太关注,只是偶然听几个木匠提起过,这种新农具太难造了,只有几个老师傅能做出来。”
对于普通人而言,工具除了好用,还有许多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材料是否易得,是否容易制造等等。
小花待在凡界的时间不长,对于这些事也不了解,她只是觉得无需灵力的工具凡人也能制造出来,殊不知工具这种东西,如果没办法批量制造,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这样啊,”小花有些失落,连脑袋都耷拉了下来了“那……那我过去看看吧,我可以教他们,这样他们很快就能学会啦!”
没错,就是这样,她一开始也什么都不会,但是师父教过她以后她就会啦!
“那个……”秋若星欲言又止,他想说其实不是所有人都能一学就会的,而且很多工匠都是老人了,他们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更低,恐怕更难学会。
“就这样决定啦!”小花自己倒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甚至已经开始问旁边的侍卫,城中最有名的工匠在哪儿了,快到秋若星都没来得及阻止。
算了,反正小花是个好孩子,应该不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吧?
咚咚咚!咚咚咚!
小花按照侍卫给出的地址找到了一处小宅子,这座小宅子并不豪华,位置也有些偏僻,不过小花倒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这里的主人和孟槐一样,喜欢避世而居。
“谁啊?”
小花敲了好一会儿,一个少年才过来开门,他穿着一身乱糟糟的麻衣,扣子只系了一半,半长不短的头发随手在头顶挽了一个髻,打着哈欠就过来了。
“你好,”小花礼貌颔首“我是来找谭大师的,请问谭大师在吗?”
“谭大师?”少年懵了一瞬“谁啊?”
他怎么不知道城里有这么一号人物?还大师,听起来挺牛啊!
“哎?”小花也愣了“我记得他是叫谭袁吧?是桦城最有名的木匠,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哦哦哦!你说我师父啊!”少年恍然大悟,随后又看了小花一眼“你说话也太夸张了,还谭大师,我师父就是个木匠,你叫他谭师傅或者谭木匠就行。”
这年头手艺人地位不高,赚的钱也不算多,被叫做大师就太夸张了。
“师父!师父——”
少年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师父——,来客人了,快点儿出来!”
“听到了,听到了!”一个精瘦黝黑,胡子乱糟糟的老头从房子里走出来,他声音沙哑,似乎也是刚睡醒的样子“大早上的,吵吵什么?隔壁的公鸡都没你声儿大!”
“那公鸡打鸣的时候可比我吵多了,”少年不服气的反驳“它一打鸣,整条街的人都能听到,我说话,隔壁王大娘都吵不醒。”
“就你话多!”谭木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愣着干嘛?还不干活去!”
“是、是。”少年懒洋洋的应了下来,只是动作仍是慢吞吞的,看的出来不是很情愿。
“小姑娘,”谭木匠将视线转到小花身上“你是来打什么东西的?不是我吹,我做的家具在整个桦城都有名,用上二三十年都不会坏,你要是着急用的话,我这儿还有现货。”
“不是,我不是来买东西的,”小花连忙摇头“谭师傅,你还记得前阵子师……文昭公主给了你几张图纸吗?你觉得图纸上的工具有什么问题?”
“啊……那个啊,”谭木匠想起来了“老头子我是看不出什么好用不好用的,但那玩意画出来就是折磨木匠的,根本没法做。”
“……为什么?”小花动了动嘴唇,小声问道。
“老头子我手艺算是不错的了,五六天才能做出一个锄头,”谭木匠显然不以为意“要锄头都按那么做,我这一个月才能接五六单,那不得饿死?”
木匠也是人,也得吃饭。
新农具的制作工艺复杂,如果不涨价,他挣到的钱根本没法维持生计。
如果涨价,其他人宁愿选择以前的旧农具,毕竟大家都不富裕,不愿意为了农具再多付一笔钱。
“嗯……”小花也明白了这一点,她抬头说道“我要定制一套你能做的所有工具,我可以付给你双倍的酬劳,但你做的时候我要在旁边看着。”
“呦,小姑娘想偷师啊?”谭木匠呵呵笑了两声,被时光浸润的嗓音沙哑中带着点儿调侃,“行,你要是不嫌我这儿腌臜的话,就尽管待着吧。”
他看这姑娘也不像缺钱的样子,估计就是年纪小,对木匠这行有点儿好奇。
接下来的时间谭木匠信守承诺,直接在小花面前干起了活,小花时不时问上一两个问题,谭木匠也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怎么样,小姑娘?”时间快到晌午,谭木匠放下手中的活计,笑呵呵的说道“学会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会啊?”在旁边打杂一上午,累的满头大汗的少年龇牙咧嘴的说道“我师父的手艺,别说一个上午了,我在这儿学了一年都没学会!”
“唔……”小花若有所思“倒是不算难,只是……”
只是她没想到,普通人打磨一块木头竟然会这么费事。
对于小花来说,普通木头那点儿硬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把一条原木加工成小正方体就像切豆腐一样简单。
但对普通人来说,他们力气没那么大,刀也不锋利,木头是要一点一点削的,削一个普通的木球都要一两个时辰。
“什么啊,”少年显然不服气“你都没试过,怎么能说不难?我看你就是在说大话!”
“行了,干活都堵不上你的嘴!”谭木匠瞪了少年一眼,依旧乐呵呵的“老头子我听说皇城有能工巧匠,能在巴掌大的珠子上雕刻出亭台楼阁,还一雕就是好几层,可惜我没见过,也没那个机会去看看喽!”
“谭师傅是说,鬼工球?”
对于这种逐层雕刻,层层嵌套的工艺品,小花还真知道不少,她甚至亲手雕过两个。
修仙界的法器以实用为主,炼制起来格外费时费力,有些刚入门的小弟子耐性不足,鬼工球又耗时耗力,有些炼器师就会雕刻鬼工球这种方式教导徒弟要耐心、专注。
小花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储物袋里将她之前做的鬼工球拿出来,放到谭木匠面前。
“哇!”少年率先发出赞叹声“这也太好看了吧?”
谭木匠小心翼翼的将鬼工球拿起来,轻轻转动着里面的分层,忍不住称赞了一声巧夺天工。
“小姑娘,这鬼工球是谁做的?”谭木匠对鬼工球爱不释手。
“是我做的。”小花诚实回答。
“你就吹吧!”少年完全不信,毕竟这姑娘看着比他还小,怎么可能做出这么精巧的东西?
“真的是我做的,”小花也知道自己的外表没什么说服力,无奈道“但我总不能现场做一个给你吧?”
“怎么不能现场做?”少年和小花年纪差不多,正是爱较真的时候“你要是能在这儿做出来,我就服你。”
“……我为什么要你服啊?”这样说着,小花还是随意捡起一块木头刻了起来,她用来雕刻的刀很小,基本与食指等长,过了一会儿,她将手里的木球抛给少年“喏,和鬼工球最外层是一样的。”
“这么快?”少年不可置信的接过木球检查了一遍,发现还真跟鬼工球最外层一样“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修炼?”小花也没有什么秘籍,只能拿出修仙界的万能定律,只要修为高,一切都会好。
“怎么修炼?”少年一脸懵“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差不多?”小花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炼器那三年“不过也要有天赋才行。”
“小姑……小妹妹,你看我怎么样?”少年开始推销起自己“你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学东西可快了,又勤快能吃苦,你选我肯定不亏。”
“哎?你应该不行吧?”小花没想到少年转眼间就变了一幅面孔,她试探性的向少年身体里打入一道灵力,“你没有……咦?你竟然有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