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知新道:“我也知...”还没等她说完,双唇便被含住。
她的身体瞬间僵住,脑子一片空白。
遥知新按住曲径幽的手。
曲径幽双眼猩红,微愠道:“我不想再做那个在你每次权衡之下都被你放弃的选择,我不想再被你衡量来衡量去,我要做你身边那个任何人都无法比拟,无法衡量的存在!!”
遥知新被曲径幽的话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默默流泪。
曲径幽满意地看着指节处的齿痕,道:“解气了吗?”她抚上遥知新的头发,湿湿的,而后轻柔地托起知新的脑袋,道:“知新,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心里有我,是不是?”她低头吻去知新的眼泪,吻上知新微张的唇畔。
遥知新想到娘亲的事,又想到如今受制于人的困境,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涌出。
曲径幽难掩内心的激动,她将知新紧紧的禁锢在身下,声音略带颤抖,一遍遍喊着知新的名字,不知为何,纵然眼下她与知新肌肤相贴,她仍觉得自己会抓不住...
酒窖外,时不时传来坛子碎裂的声音,如此这般,桃花酿危矣。
遥知新醒后,酒窖里一片狼藉,她浑身上下尽是酒香味,也不知在酒窖里泡了多久,酒香都渗入了体内。
衣服和头饰也散落一地,泡在被打翻的桃花酿中。
看着沉睡的径幽埋在自己胸前,她小心翼翼地挪开,看着自己身上的吻痕,又看了看径幽身上的吻痕,她觉得自己简直荒唐至极。
她将衣服盖在曲径幽身上,又瞧了瞧径幽手指的齿痕,心中暗悔,暗暗自责不该咬那么用力。
她那件衣服已经被扯坏了,没法穿了。她唤出握云,握云化作白袍,落在遥知新身上。
她刚起身,却又倒了下去,她忍着痛站起来,腿还有些打颤。待整理好仪容,扶着墙壁,昏昏沉沉朝酒窖出口走去。
想着径幽还在睡着,她加固酒窖的仙障,朝桃林走去。
路过桃林,她看到爹爹在给桃树浇水,不禁冷笑一声,她这个爹爹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念棤道:“新儿,你回来啦。”闻到女儿身上的酒香,道:“你是不是又喝酒了?看来上次思过得还不够。”
遥知新惨白着脸,冷声质问道:“娘亲死了,你知道吗?”
念棤身体一僵,道:“你说...什么?”
娘亲死后,她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她道:“爹爹你厉害呀,让两个女子喜欢上了你,你可真厉害!”
念棤愠道:“我那是迫不得已!”
遥知新继续质问道:“可你还是给了她接近你的机会,不是吗?!!当初她送你那本书你可以不收啊,现在又说什么迫不得已,我听着都觉得可笑!可笑至极!!”
念棤怒极,一巴掌狠狠地打在遥知新的脸上,就算他有错,也不许晚辈在他面前出言讽刺,大呼小叫!
这一巴掌,打得遥知新头晕目眩,瘫在地上,久久缓不过神来...脸火辣辣的,嘴角溢血,她笑中带泪,恐惧的眼神里带着彻骨的恨意,她鼓足勇气道:“你配不上我娘亲!!!我恨你!你后悔的!!!”正如炼眉嘲讽她的一样,此时,她再也没办法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来开导自己了,因为这次,她失去的是最爱的娘亲。
她以后再也睡不到娘亲为她编织的秋千床了,再也找不到像娘亲那样温暖的怀抱了,再也不会围在饭桌前一起吃饭了。
天空似乎感受到遥知新的心情,突然下起雨来。
遥知新身体不支,扶着桃树,道:“我把风杳杀了,爹爹,你看着办吧!”
念棤一听,拎起遥知新,扔到地上。
雨水混着泥土溅了遥知新一脸。
念棤劈下一根桃枝狠狠往遥知新身上抽去。
“啊啊..”遥知新痛得在地上打滚,可她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她喊道:“你凭什么打我?!”
念棤怒吼道:“凭我是你爹!你长本事了,居然敢杀拂节宫宫主!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你以后还如何在仙界立足!!定舟还如何在仙界立足!!!”他边说边用桃枝抽打在遥知新身上。
遥知新在雨地里翻滚,地上的落花已被她碾成花泥,衣服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饶是如此,遥知新依旧道:“仙都我不稀罕,我不去了!风杳害死了娘亲,我为什么不能杀她?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把你也杀了!”
听到此处,念棤火气更盛,道:“孽障!我打死你!”
桃枝重重地打在遥知新身上,遥知新不堪承受,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和着雨水,四散开来,染红了雨水。
爹爹的棍子还在不断地往她身上抽打,她试图爬起逃离,却又被打趴下,耳边一直听着爹爹骂她孽障。
念棤打得有些累了,停下来,道:“你平时调皮任性我没管,如今你闯下这般大祸,你最好是祈求风杳还活着!”
遥知新听到爹爹又提起风杳的名字,她咬牙切齿道:“我杀风杳你心疼了是不是?我娘亲死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生气,你如果有能耐,去给娘亲报仇啊!!你打我算什么本事!!”
“孽障!!”念棤怒吼一声,桃枝打在遥知新身上,应声而断。
只听“咯吱!一声,遥知新不知道是自己骨头被打断了,还是桃枝断了,她好难过,好疼,好想娘亲,如果娘亲在的话...多好。
酒窖中的曲径幽听到桃林的惨叫声,匆忙赶来,却看到眼前惨不忍睹的画面,若不是熟记知新那张脸和知新的身形,她真的不会把泥泞中的人和她心中的知新挂上钩。
曲径幽跑上前,忙将知新跪抱在怀里,喊道:“知新!!!知新!!!怎么会这样?知新,怎么会这样啊?知新....”碍于知新,她没办法和念棤动手,看着知新满脸的伤痕,她想摸一下,但又怕弄疼了知新。
随曲径幽一同赶来的还有拂节宫的人。
炼眉带拂节宫的人来到桃林,本来是来定舟兴师问罪,看到遥知新被打的惨状,一群人纷纷沉默起来。
炼眉对其他仙侍,道:“只不过是挨几棍子打罢了,我们拂节宫可是死了好几位小仙侍。”
念棤气道:“没了你娘亲,你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拂节宫的其他仙侍何辜!!你连她们都不放过,你枉修仙道!!!你错没错?”
“我、没、错。”她什么时候杀拂节宫仙侍了?她没有啊?但身上的疼痛根本没力气让她辩驳。
念棤又作势要打。
曲径幽急忙挡在遥知新身前,道:“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死了!!知新是你唯一的骨血,况且,桃溪姨刚仙逝不久,你若再打,就是要逼死知新啊。”
雨一直下,却难以冲掉地上的血色。
炼眉满意的看着遥知新的惨样儿,道:“念棤仙君,宫主无恙,已经醒了。只要知新悔改,宫主不会追究的。”
念棤用桃枝指着遥知新,道:“认错,说你错了。”
遥知新躺在径幽的臂弯里,道:“我没错,我没错!”
念棤双手微颤,将桃枝狠狠甩在地上,他的女儿怎么如此倔强。
炼眉道:“念棤仙君,宫主想见你。”
念棤迟疑了片刻便跟着炼眉离开了。
此时,桃林中只剩下了遥知新和曲径幽两人。
遥知新哭笑道:“径幽,让你看笑话了。”话落便晕了过去。
曲径幽抵上知新的额头,知新的话听得她心里五味杂陈,知新终究还是把她当外人看的,即便是她们两个有了肌肤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