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北屹因吃了仙丹的缘故,体内灵力暴走,鸟鸣声不绝于耳
炼眉被这股灵力弹出数丈之远,其余人也被震的连连退步。
北屹平复灵力后,看向云影殊,行礼道:“多谢你的仙丹。”
念棤道:“北屹,你来我这儿,不亏吧。”
云影殊淡淡应道:“那仙丹想必和你有缘,不必言谢。”
炼眉见云影殊不跟她回仙都,便道:“云影殊,你跟我回仙都吧,你...哥哥很担心你。”
听到炼眉提到哥哥,云影殊本就淡漠的脸上,又浮上了一层冰霜。
念棤道:“你可以走,云影殊得留下。”
炼眉道:“为什么?我这次就是专门来寻她的。”
念棤指了指菜园子,道:“你毁了我的菜园。”
北屹道:“道长,那你应该留下炼眉啊,为什么要留下云影殊?”
念棤自然是想让这几个女娃多陪陪自己,只是炼眉没必要留在这里,毕竟动不动就要打要杀,风险太高,若她哪天不高兴了,再把竹舍拆了也说不定。
炼眉哼道:“如果我非要带走云影殊呢?你还要动手不成?”
云影殊道:“炼眉,你先回去,过几天我再回去。”
炼眉见云影殊不愿随自己回仙都,愤愤地看向遥知新。
曲径幽立马挡在遥知新身前。
“...”遥知新一脸无辜,自己哪里又惹到她了?
炼眉走后,几人开始打扫狼狈不堪的菜园。
北屹头上的羽毛很是碍事,弯腰的时候总是戳到人,遥知新堆笑道:“北屹,你头上的羽毛能...收回去吗?”
曲径幽道:“看来不光我看着碍眼。”
北屹道:“我能幻化成人已经用尽全力了,头上的羽毛只能这样了。”
这次重整菜园,有了苑柳和北屹的帮忙,比之前快了不少。
忙完,云影殊回屋闭目养神。
北屹又飞回后山看家护院去了。
苑柳和道长去别地了。
先前遥知新忙着,一直没机会一问究竟,于是她找来曲径幽和云影殊,问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曲径幽回想了一下,道:“不知道,我醒来就在竹舍了。”
云影殊道:“我也是。那苑柳似敌非友,估计是她带我们来这的。”
遥知新担忧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她见曲径幽神游天外,道:“径幽,你在想什么?”
在指间旋转的笔簪突然顿住,曲径幽道:“我总觉得苑柳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鬼修。”
遥知新道:“你们觉得苑柳会不会是念道长的女儿啊?我看她们相处得很融洽。”
云影殊道:“应该不会,苑柳对念道长敬畏中带着些生疏,不似父女相处之态。”
遥知新担忧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曲径幽道:“也好,不过,不要告诉念道长他们。”
遥知新点点头。
三人拿好各自的东西便打算离开,推门便看见念棤站在外面,似是在守株待兔。
三人皆是一惊。
为了不让道长先发问,遥知新忙道:“道长,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找我们有事吗?那个...菜园子我们已经打理好了。”
“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们。”念棤看了眼清规,道:“影殊,你的佩剑很好看,特别是剑身上的桃花,何人所琢?”
云影殊道:“这剑是炼眉送我的。”
念棤抬眉,道:“哦?那炼眉还真是心灵手巧啊。”
曲径幽在听到清规剑是炼眉送的,对那把剑好感全无,她道:“还真看不出来炼眉还会雕花铸剑,我以为她只会舞鞭子呢。”
见大家都对清规那么感兴趣,遥知新道:“我可以看看吗?”
云影殊将清规递给遥知新。
遥知新拿在手中,摸了摸花纹,脑海里闪现女子舞剑的场景,剑气嘶嘶破风,时而轻盈如燕,时而衣袂翩跹,缓若游云。
这难道是清规剑的记忆?待她想要看清楚舞者是谁,清规剑突然朝自己袭来,她急忙从剑意中抽离出来。
她定了定神,清规依旧完好无损的躺在手中。
遥知新将清规还给云影殊,道:“是把好剑。”
念棤道:“时候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便踏出了门。
遥知新突然道:“念道长。”
念棤脚步一顿。
遥知新又道:“没事。你回去早点休息。”她也不知为何会下意识喊他。
待念棤走后,三人合力打开结界。
出树洞比预想的容易些。
她们暗暗庆幸没被念道长察觉。
一路上,遥知新又想起念道长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念道长的背影好孤单,好沧桑。
云影殊时不时看一眼清规,心道,清规剑究竟是不是炼眉亲手做的?
三人找了个雅静的地方,席地而坐,打算在人间小憩一晚再回仙都。
谁知第二天睁开眼,遥知新发现自己竟身处仙都,熟悉的仙侍居。
她迷迷糊糊走出屋外,看到望舒正在与水嬉戏。
望舒嬉笑道:“知新,你醒啦。”
遥知新道:“望舒,我怎么回来的?径幽和影殊呢?”
望舒道:“是仙尊身边的白鹤仙官带你们回来的。”
遥知新心道,难道是仙尊默许自己回仙都的?那当初干嘛还把自己扔下人间?
她道:“径幽呢?”
望舒道:“径幽回香炉峰了,她说一会就回来,让你别担心她。”
遥知新嘀咕了一声,道:“谁担心她了。”
她走过去,摸了摸沁凉的水。
望舒道:“影殊被仙尊叫走了,好像是去商讨入仙籍的事了。”
遥知新“哦。”了一声,便带着望舒偷偷去了藏书阁,毕竟上次被水皮仙君赶走,这次不好明目张胆的去。
遥知新在藏书阁没待多久,便收到一封来信,打开一看竟是炼眉写给她的,信中说想约她在云逝崖见面。
云逝崖??遥知新转头道:“望舒,你知道云逝崖在哪儿吗?”
望舒漫不经心地摇摇头,她以为遥知新在书中又看见了什么奇闻异事,只是出于好奇问她,于是便没放在心上。
约半炷香的时间,曲径幽来到藏书阁,环顾四周不见遥知新的身影,问道:“望舒,知新来过吗?我听其他仙侍说在藏书阁看到她了。”
望舒转身一看,旁边的座位早已空空,她道:“刚刚还在这儿的。”
见曲径幽转身就要离开,望舒忙道:“径幽,径幽,知新刚刚问我云逝崖在哪,她会不会去云逝崖了?
曲径幽一惊,来不及瞻前顾后,忙往云逝崖赶去。
仙家最不想去的地方,除了幽咽谷,另一个地方便是云逝崖。
只因此崖常年云雾弥漫,且这里的云锋利似刀刃,稍稍触碰,身体便会被划伤,伤口还不易愈合。
云之锋利,可毁其神识、剔其仙骨。
望舒见曲径幽脸色煞白的离开,顿感不妙,也随着曲径幽离开了。
遥知新来到云逝崖,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云海,似是给云逝崖披上了一层轻纱。
云海中央留有一片空地。
而云层之下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无人知晓。
这云海时而疏散,好像风一吹便会散了,时而聚拢,变幻无常。
“遥知新。”
听到声音呢,她转身,便看到炼眉站在身后,
遥知新道:“炼眉,找我有事吗?”
炼眉道:“有事,可是,我说了你又听不懂。”
遥知新蹙眉道:“听不懂?”
炼眉道:“你知道吗?现在仙尊正和上仙们讨论入籍的事。”
遥知新没有答话,看着这些不同寻常的白云。
炼眉继续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让你和我平起平坐!入仙籍的事你想都不要想。”她想入籍大殿那日,若是遥知新去不了,就休想入籍,到时候,不治遥知新怠慢之罪,已是仙尊仁慈。
炼眉将遥知新逼到云逝崖的空地上。
遥知新道:“所以呢,你想困住我?你觉得这些云会困住我?”
炼眉得意地笑了,道:“你可以试试。”说完便离开了,离开时,还特意甩了几鞭,将云逝崖的云搅乱。
片片白云像长了眼睛似的向遥知新席卷而来,虽说被她巧妙的避开,但身上还是被云刃划伤,那云吃了血便安静了许多。
遥知新怎么也没想到这轻飘飘的白云会有这样的杀伤力,她伸出手指试图摸一下,身体却被人狠狠地往后一拽,跌入一个怀抱之中。
曲径幽颤道:“你吓死我了。”
虽说遥知新的手幸免遇难,但碰到云刃的发梢还是被削掉了些许。
遥知新道:“这云逝崖的云可真厉害,这仙都还有比云逝崖更可怕的地方吗?”
曲径幽松开遥知新,道:“有,幽咽谷诛仙剑阵。”
光听名字便知是一个能让修仙之人有去无回的地方,遥知新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去过幽咽谷。
曲径幽道:“不过剑阵被我师傅毁了。”
遥知新心里默默给莫掌门竖起一个大拇指,她道:“径幽,你师父真厉害。仙都的人没找你师父麻烦啊?”
曲径幽转了转笔簪红雨,道:“这些陈年旧怨,咱们做晚辈的也只能静观其变,顺其自然。”
遥知新伸了伸懒腰,道:“不错,有时确实需要往前看。”
此时的云海如风平浪静的湖水,没有杀伤力。
遥知新手捏桃花,将其弹到云层之上,花瓣随着灵力的波动飞舞着。
她道:“你说,这云逝崖可怕吗?我倒觉得这里挺美的。”
曲径幽故意碰了碰遥知新身上的伤。
遥知新痛呼一声。
曲径幽道:“还美吗?”
遥知新倒吸一口凉气,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这是苦中作乐吗,困在这里出不去,能欣赏一下风景也是好的吗。”
曲径幽道:“会出去的。”
遥知新席地而坐,闭目养神,与其说是闭目养神,不如说是身上疼到头晕。
听到小鸟拍打翅膀的声音,遥知新睁开一条缝隙,只见小鸟盘旋于云层之上,叼起花瓣便飞走了。
鸟也喜欢吃桃花?
遥知新见状,捏诀,将附近的花瓣集于云层之上,让鸟儿们吃够。
她也顺便往嘴里塞了几口。
毕竟这云逝崖没其他可以吃的了。
她看到曲径幽眺望远方,纵然身处云逝崖,径幽依旧那么泰然自若,凛凛不可侵犯。
遥知新道:“好想桃源,想五柳先生,想四娘,想阿通...”
曲径幽笑而不语,初遇时知新一直瞒着她,不愿告诉她那位前辈是谁,也不愿告诉她家住哪里,可是就在刚刚,知新还是说了,是在和自己相处的时候说的,而且还是只有自己的时候。
遥知新道:“你饿不饿,我这里有吃的。”
曲径幽回头望了一眼,道:“我累了,你喂我。”
遥知新将花瓣递到曲径幽嘴边,但心里又有些不情愿喂她,于是又将一半的花瓣衔于唇边,挑眉道:“还吃吗?”
曲径幽愣了一秒,嘴角缓缓勾起,随即弯腰含住那剩下的半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