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雨了。
俞守被何盛连拖带拽地揪到了城市郊区的荒原之中,还在打哈欠。
“何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何盛无比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八百年没睡了吗,这么困。”
俞守默默地忽略了他语句中的嫌弃,又重复说:“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何盛瞥了他一眼,淡定答到:“把你卖了,换钱。”
俞守:……
他无言地望了何盛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把实验体当做傻子逗,也是没谁了。
何盛噗呲一声笑了:“行了不逗你了。”
他望了一眼前方,缓声说到:“萨尔达的那段监控我看过了,他的车牌号很奇怪。”
“是DS852。”
他说:“DS这两个字母,一个是特区的意思,一个是保卫部的意思。”
何盛噙着笑,看着俞守:“发现什么没有?”
俞守认真沉思着,缓缓说到:“这两个字母很特殊,但是又与萨尔达没有直接关系,甚至……”
何盛接过话头,道:“甚至八竿子都打不着。”
俞守点点头,轻声说:“所以肯定是萨尔达冒充用的车牌号。”
“但是正常情况下,如果一个人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需要伪装,是不会用特殊的车牌的。”
“而是越普通越好。”
最好是泯然众人矣的那种车牌,往人堆里一扔都看不出来的那种。
俞守表情十分严肃,活像是个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他轻声说:“除非……”
何盛接到:“他另有他用。”
俞守望着他,认真地点头,何盛抱着胳膊,眼睛不知道看着哪里,说:“但萨尔达工作性质特殊,不能出星际,所以,这个车牌要用到的地方,一定还在假象乌托邦。”
俞守敏感地看向他:“所以这里,是他车牌用到的地方?”
何盛呵了一声,懒洋洋拔了草,道:“怎么可能。”
俞守无言以对,何盛叼了棵草,斜着眼看他:“你是不是觉得你何哥什么都会啊——”
俞守:我不是,我没有。
“别对你何哥太有信心,这不是他的车牌使用地,但是是我怀疑的使用地中,最有怀疑的一个。”
俞守默默点头,忽闪着俩眼睛望着何盛,等他布置任务。
何盛笑了起来,揉了两把他脑袋上的软毛,说:“招子收收吧,要干活了。”
俞守接过他扔来的一把□□,抱好后听他说到:“一会儿进入了帮我打狙击,这里是假象乌托邦特区总站保卫部总署所在地,周围有一圈儿狙击手,个个都是星际的顶级。”
何盛对着俞守说:“一会儿进入,你发现一个,就狙掉一个。”
俞守点头答应,何盛侧头望向他,看见他仅仅套着前时顺手牵羊来了不知谁的白色衬衣,原本就有旧伤的身体经不起冷风,嘴唇冻的微微发白,显得楚楚可怜。
虽然只是假象,但是何盛却觉得似曾相识。
俞守正在低头检查枪支,忽觉身上一暖,抬头便见何盛将自己的黑色皮衣脱下,披在了他的肩头。
俞守轻声道:“何哥,我不冷的。”
“嗯,”何盛瞟了他一眼,笑了一句“冷了晚了,小心一会手抖打偏了,把你何哥交代在这。”
俞守:……我狙击技术好像没有这么差。
但他还是乖乖地把衣服穿上,扣了两三颗扣子,望了望何盛,忍不住又问:“但是何哥你就穿一件黑色背心,真的不冷吗。”
眼前男人肌肉线条流畅,却就套了件黑色紧身背心,胸前挂着一个银制十字架,张扬中带着一丝癫狂。
何盛满不在乎地啊了一声:“冷个屁啊,过来。”
俞守不明就以地向前,就叫何盛一抄膝弯,单手把他抱了起来。
俞守吓了一跳,猛地抱住他的脖子,惊声说:“何哥!”
何盛诶了一声,道:“叫什么叫啊,就你这身板,走个路都不利索。”
他腾出的机械手臂扛着一支火箭炮,活像扛了个娃娃似的,丝毫没有吃力。
“走了您嘞。”
通往总署的路上,何盛连伪装都没有做,就那么光明正大地走着,活像是个来踏青的人。
不久后,一名狙击手便发现了他们,不过他并没有声张,而是瞄准了他们。
然后他就看见坐在那人怀里的男人冷酷的瞄准了自己,然后扣下了扳机。
装了消音器的枪悄无声息地射出子弹,草丛里的狙击手眉心喷出一道鲜血,混着脑浆在空中划过痕迹,像一场红色的雪。
俞守没有看他,垂着头又装上子弹,然后状似随意地瞄准某处,扣响扳机。
而何盛全当做没发生,依旧一步步往前走,看他的步伐,好像只是出来漫游踏青。
草丛中狙击手一个接一个的在他们身后倒下,却没有一个人的子弹射中他们,有些尸体倒下后出了草丛,可是他们谁也没有回头,任凭尸体在他们身后的地上铺了满山,鲜血流作河流漫漫。
就像两个疯子似的。
这还没完。
何盛还准备疯。
他们到了总署门前,何盛看了眼墙壁,啧了声,低头对俞守说:“得搞点动静啊,我权限被封了,黑不进他们。”
得把他们整出来,他们才可以趁乱混进去。
何盛想了想,露出了一个疯癫的笑,他抱着俞守就近找了个监控拍不到的树丛,然后解下火箭筒,结果听得俞守在他怀里道:“三点钟方向五十五度角,往那里轰。”
何盛不禁笑了。
原来某人表面看着乖乖巧巧,内心比他疯。
他低头说好,便对着墙轰了一发。
却不知,此时俞守眼前出现了一行字。
【已黑入军火系统,编号DS9119.】
——轰——
警报声骤然响起,俞守指的那个地方恰恰是他们墙部军火保护系统的所在地,于是——
——引发了连环爆炸。
整面墙基本上都被炸了一遍,火星不知点燃了总署内的什么东西,腾地窜了几十米高,张牙舞爪地吞噬着内部。
院内人的喊声都快疯了。
何盛轻笑道:“你管这叫小动静。”
谁知俞守认真道:“不管,而且,你没说要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