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落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原地窜起来,直奔高克而去。
高克狠狠一跺脚,身上的火苗猛然窜高,像一条巨大的舌头朝着兰落舔来。
兰落躲都不躲,直接穿过火焰闪身来的高克面前,匕首用力划过他的脖颈!
“不自量力!”高克鼻子里发出哼气声,热腾腾的蒸汽从他的鼻腔喷出来,像老式汽车的尾气管。
精良的匕首与皮肤碰撞在一起,谁也不甘示弱,兰落手上青筋暴起,高克的脖子也硬得像铁,二人僵持片刻,她的匕首连高克的一层皮都割不破。
火苗在兰落周围蓄势待发,她的汗毛都有些打卷,前胸后背灼热难耐,额头上不断有热汗滴落下来。
“继续啊,”高克的表情很狰狞,嗓音也有些变形,“一只老鼠,也敢反了天了!”
他说话的时候,嘴巴一张一合的,露出里面肥大恶心的舌头,肉虫似的蠕动着。
话音刚落地,火焰就立刻涨大了一倍不止,即将把兰落整个包裹在里面烘烤。
兰落突然笑了:“老东西,看这里!”
她一直空着的左手直接握拳袭上高克的下巴,趁他张嘴要说话的时候自下而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上勾拳。
“嗷!”高克吃痛地捂住嘴,身上的火焰也缩小了不少,显得萎靡不振。
兰落收回匕首连连后退,热得难受。
“你皮确实挺厚的。”她看着疼到扭曲的高克,点点头下了结论。
兰落在发现匕首砍不动他之后,就在暗中观察高克的皮肤,他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似乎都硬化了,即使火焰缠绕在身体上也不会感到灼烧。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不错的防御组合,硬化后再让自己的身上裹满火苗,正常人还真的打不透他。
但是,兰落在他嘚瑟着放狠话的时候看到了,高克的舌头没有硬化,和普通人一样,所以干脆趁他说话给了他一拳,让他体会一下咬断舌头的感觉。
兰落以前吃饭也会咬到自己的舌头,但她没有痛觉,可以不动如山地带着一嘴血吃饭。
她曾经一度以为这是正常的,直到兰升把自己的舌头咬出血后,疼得眼冒泪花捂着嘴直哆嗦,她看着兰父兰母团团围住他检查伤口的样子才知道,原来人的舌头是会痛的。
高克身上的火焰彻底熄灭了,捂着嘴的手指缝里透出一点血迹,他弯着腰哀嚎,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该死的!臭老鼠!我要拔掉你的舌头!迟早把你送回陆氏!”
“陆氏是你亲爹吗,好狗。”兰落不紧不慢,“自己的老子还不知道臭在哪里了,竟然急着孝敬陆氏。”
这句话对于中年男人来说无疑是在挑战他们的权威和底线,高克听完,也不管口水和血丝一起流的嘴角了,咆哮一声,一个巨大的火球就冒了出来。
火球体积非常大,几乎占满了整个通道,像一堵火墙一样朝着兰落压过来,基地的墙壁又刚好是金属材质,在火球的蒸腾下虽然不会燃烧,温度却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升高。
“烧!烧死你们这些臭老鼠!”
高克在火球后怒吼,每吼一句火球就往前窜一截,一副要把兰落烧死的架势。
兰落感觉鞋底都要烫化了,整个人热得像蒸笼里的螃蟹,但她并不怕这玩意,高克的异能只是架势比较大而已,杀伤力根本不强。
只要她能咬牙一口气快速钻过火球,它对自己就没有任何威胁,即便不小心烧伤了,她现在半吊子的恢复能力也绰绰有余。
只是兰落还没动作,一股清凉就从背后飘来,轻轻覆盖在兰落的皮肤上。
她回头看了看,曲冬已经蜷缩在了地上,头埋进膝盖举着双手,手心一片白茫茫。
她还不算那么没用。兰落动了动活动自如的手指,上面薄薄一层的冰霜不是黏在皮肤上的,而是有自主意识一般随着兰落的活动而自发包裹她,和她的皮肤始终保持着微小的距离,防止冻伤她。
兰落捏紧匕首,雪亮的匕首瞬间被冰霜覆盖,变成纯白的利刃。
寒光闪烁中,浑身白霜的兰落直接从越来越近的火球正中间穿了进去,她浑身的冰霜都在快速融化,水滴掉落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轻响。
待兰落从火球中横穿出来时,她的匕首已经微微发红,寒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灼热滚烫的刀刃!
高克瞪大浑浊的双眼,一脸惊慌。
他在火球后看不见兰落和曲冬的动静,兰落冲到他面前之后他才有所察觉,于是赶紧鼓腮,想要趁机再吐出火球。
高克的嘴巴大张着,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兰落甚至能从他的嘴里看见断了一半的舌头,还有喉咙里逐渐燃起来的小火苗。
她没有给高克吐出火球的机会,发热的刀刃狠狠捅进他张开的嘴巴里,左手揪住他稀疏的头发,提膝顶住他的胸腹,匕首用力一转!
“啪嗒”,一截红通通的舌头掉在地上,在发烫的金属地板上弹跳几下,然后失去了反应。
高克的嘴里还含着匕首,整个人痛得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凄惨的嚎叫声,但没了舌头,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原来你的脏嘴也能闭上。”兰落把匕首塞得更深,用力转了转,血水立刻顺着刀身流淌下来。
其实这种自负自大、自以为是的封建老东西最好对付了,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不停歇的烂嘴,只要拔掉他的舌头,让他再也不能吹牛就行了。
“你知道吗,”兰落说,“你的异能真的很烂,非常烂,未城基地里看大门的都比你厉害。”
其实高克的硬化本身不弱,可以抵御大部分的伤害,可他偏偏总是说废话,主动把唯一不能硬化的地方暴露出来让她捅。
也许这就是一部分男人的通病,喋喋不休的蠢货,只要张嘴就满是弱点。
“你这样的货色,到底是怎么当上负责人的?”
兰落拔出匕首,上面又是血又是口水,甚至有一小块碎肉,恶心得要命。她嫌弃地捏着刀柄,一脚踹开高克走到曲冬面前。
她把匕首扔在曲冬面前:“给我弄干净。”
这匕首非常好用,兰落已经用习惯了,暂时没打算换掉,但脏成这样她实在狠不下心碰它,不如让曲冬处理。
反正她刚才看起来已经吓傻了,看不清兰落是怎么把刀弄成这样的,就算摸到一手口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曲冬果然一脸茫然,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脏兮兮的匕首,被上面的血水吓到了才回神:“啊?怎么了,高克他……”
“没死。”兰落侧身,露出身后瘫在地上的高克。
高克微微张着满是血水的嘴,牙齿都被染成了红色,他费力扭头看兰落,捂着喉咙含糊不清地说:“你、陆氏不会放……我要上报……你、等、死!”
他每说几个字就要停顿下来大喘气,但即使是气若游丝的状态,也改不了自大放狠话的习惯。
兰落朝他脑袋上踹了几脚,完全没把高克当回事:“滚吧,老东西。”
他要上报的话早就偷偷上报了,怎么可能现在才拿出来威胁她。
兰落从他身上搜出通讯器翻了翻,高克甚至连陆观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只能和张烈联系。
他们的上一次联系还是张烈单方面通知高克要把祝见尘送过来,让他做好迎接准备。
兰落一脚踩碎通讯器,高克这个自大狂,根本就没有上报。
曲冬握着匕首,一直呆愣愣看她,直到这时候才回过神,颤抖着用袖子擦匕首。
兰落是真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醒:“那个,其实你可以用异能的,反正冰和水也是共通的吧。实在不行,基地有洗手间的。”
从曲冬用冰箭偷袭自己的时候兰落就看出来了,她好像一直都不太会用异能,只把它当做一种撑场面的工具。
“异能……”曲冬捕捉到关键词,舔了舔嘴唇,“你知道吗,我刚刚用异能躲过了高克的火球。”
兰落不知道,她当时忙着割舌头呢,哪里有功夫回头看曲冬展示异能。
“挺厉害的。”她随口敷衍,心里却在想一个自从进了实验室就在思考的问题。
为什么从始至终都只有高克一个人出现在她们面前,其他研究员呢?祝见尘呢?叶飞呢?
曲冬却还沉浸在其中,仰着头说:“这是我第一次对他用异能,是我第一次躲过高克的攻击。”
兰落没觉得多奇怪:“很正常,没有实力的时候,为了讨生活就必须夹紧尾巴装孙子,我以前也这样。”
“不是的,”曲冬跪在地上,“不是的,我进实验室之前就觉醒异能了,那天他出来抓壮丁,我本来可以像今天这样用异能逃过的,但我不敢。”
“如果我那时候也用了异能,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我就不用一直待在实验室了是不是?”曲冬摸着自己脸上的疤,眉毛扭成八字。
兰落实在看不下去她用满是高克血水和口水的手摸脸,伸出两根手指把曲冬的手从脸上打掉:“醒醒!”
“你怎么知道那时候你能不能打得过他?要是被他发现你有异能,只会更快上手术台,然后等着徐来风给你收尸!”
如果是兰落,她也会先审时度势,如果打不过就不打了,先怂着再说。
提到徐来风,曲冬眼神明显清澈了一点:“不会的,如果是那样,我不会让她知道我在实验室。”
“行了,”兰落不耐烦,“胜利感言待会儿你自己对她说,我现在需要你告诉我的是,为什么从始至终都只有高克在这里?”
曲冬顺着兰落的手指看半死不活的高克,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睛:“应该是锁在会议室了,他经常这样,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就要把所有人锁起来断水断食,直到他满意为止。”
“哈,挺别致的。”兰落觉得高克的皇帝瘾实在有点重,又给了他一脚。
她一手拎着高克的衣领,另一手把曲冬从地上拽起来,一副带着特产进城看亲戚的神情:“带路,我们去看望一下各位研究员们。”
然后研究一下该弄死谁。
长舌夫势必会失去舌头
[化了][化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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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割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