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王府内,热闹非凡,前来祝贺世子迎娶太子为世子妃的宾客们络绎不绝,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其实大部分都是来看笑话的。
“恭喜世子,贺喜世子啊!”人们纷纷向世子拱手道贺,世子则面带微笑地一一回礼致谢。
“能娶太子为世子妃,咱们世子当真是享了别人一辈子享不来的福啊,哈哈哈。”
世家混混:“谁说不呢?恭喜世子贺喜世子了。”
世子寝殿内,楚淮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从早上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他连一口食物都未曾吃到。不仅如此,头上那块厚重的红盖头也不知道还要盖多久才能被揭开。
“造孽啊!肯定是那狗世子在报复我,一天不让我吃饭,饿死我了。”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华服的女官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寝殿内。她走到床前,恭敬地向着楚淮行了一礼,说道:“尚仪司女官余姚,见过太子殿下。”
楚淮微微点头示意,回应道:“余姑姑免礼。不知姑姑此来所为何事?”
余姚从怀中掏出圣旨,应声道:“陛下有旨。”说着,她朝着站在楚淮身旁的杏花,梨花使了个眼色。
两位马上心领神会,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起楚淮,并轻声说道:“太子殿下,让奴婢来扶您起身接旨。”
楚淮道:“你们干什么,孤可是太子。”
余姚道:“请太子殿下跪下听旨意。”
跪跪跪,又跪,敢情这膝盖不是你的,你不疼是吧。
烦!
楚淮不耐烦的跪下后,余姚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已嫁做世子府,太子尊荣罢免,日后便只有世子妃的待遇,不得忤逆世子,不得辱骂世子,不得……好生伺候世子,钦此!”
楚淮听闻,心里暗骂:“这什么爹,哪有这样做爹的,劳资抗议,这是什么版本的三从四德,封建糟粕啊。”
噗嘶噗嘶,系统哥啊!这什么情况。
统子哥道:“世子同意与你成婚前提是要按照北齐男妻礼制度求娶。”
北齐娶男妻有什么制度?
统子哥:“就是这个出嫁从的三从四德。”
啊,那我现在反悔可以吗?
统子哥道:“不可以,如果宿主再想着回去,本统统要雷刑伺候你了。”
别,真是怕了你了,我谈,跟他谈还不行嘛!
“儿臣接旨,叩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余姚收起圣旨道:“世子妃初来岭南之地,人生地不熟。待明日世子妃向王爷王妃敬过茶之后,可得好生教导一番规矩才行,下官这就先行告退了。”
听到这话,楚淮心中暗自咒骂起来:“学你妹啊!该学规矩的明明是那个谢无忧才对,劳资是太子,太子懂不懂?居然敢让本太子学那些破规矩,简直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此时,皇宫之中,皇帝与皇后正在寝宫之中促膝长谈。皇帝忧心忡忡地叹息一声:“唉,也不知道孤的淮儿,在岭南过得怎么样了。皇后啊,你可别埋怨朕心狠呐,淮儿自小到大,朕向来都是对他千依百顺,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朕都会想方设法满足他。可如今……哎!”
“就是苦了我儿了。”
实际上是他这个做老子的怀疑岭南王豢养私兵,谋朝篡位,这才让太子下嫁过去查探。
要是能削藩,将兵权归北齐所有最好不过。
在林止穿书之前,楚淮请命以假意婚嫁得形式替父皇打探岭南王私兵的一举一动,这才有了俩人的流言,太子以性命胁迫淳正帝,非世子谢无忧不嫁的事。
至于太子来回上吊,淳正皇帝以为他演的不错,本来他不知道以什么理由让他下嫁过去,如今这刚好是个理由。
“他是朕的好儿子。”
皇后轻轻拍了拍皇帝的手背,柔声安慰道:“臣妾心里自然清楚,陛下也是用心良苦。若不让太子吃些苦头,怕是难以迷途知返,臣妾相信,太子一定能够领会陛下您的一片苦心,迟早回到宫中。”
“哼,能回来才有鬼呢!哪有像这样坑害宿主的系统啊!系统,除了动不动就用雷劈我之外,你还会干点啥别的有用的事儿吗?”楚淮没好气地冲着脑海中的系统嚷嚷。
统子哥回应道:“除了透剧以外,本统统的能耐多着呢,宿主,您瞧好了。”
楚淮眼看着屏幕似的系统变成了幽灵,“比如变成实体,这实体唯有宿主可以看到,我还有别的绝活呢?”
楚淮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连忙追问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都有些啥能耐?比如说能不能检测出人身上的各种情绪,像是兴奋啦、悲伤啦之类的。”
系统纠正道:“宿主,那不叫检测人的情绪,而是叫做情绪检测报告。”
“对对对,就是这个玩意儿,快说你到底会不会嘛!”
这样就能检测谢无忧身上的情绪,我惹不得他,就不会受罚了,虽然我不会死,但是会痛啊!
只见统子哥目光如炬地扫过楚淮,对着楚淮轻轻一扫之后,“检测到宿主高兴值负一千,愤怒值一万加,恐惧症百分之六十五,难过值百分之六十八。”
“那你能检测到谢无忧的情绪值吗?”统子哥微微颔首,表示肯定。得到这个答案后,楚淮松了一口气,说了句:“那就行。”
与此同时,寝殿之外,余姚身着一袭淡蓝色的官服,向面前的谢无忧世子行礼:“下官是乃是陛下特意派遣而来的指导太子殿下规矩的女官,专为教导世子妃学习宫廷中的各种规矩礼仪等等。”
随后余姚从袖口将圣旨递给谢无忧,“这是陛下达的圣旨,请世子殿下查验。”
谢无忧上下打量了余姚几眼,“嗯,不必,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余姚。”
“本世子知道了,你退下吧。”
“拾柒。”
拾柒迅速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恭敬地应道:“属下在。”
谢无忧微微抬眼,语气平静地吩咐道:“送余大人下去休息。”
拾柒抱拳:“是。”
但紧接着又有些犹豫地问道:“嗯?主子今晚要去偏殿歇息吗?”话刚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心中不禁一紧。
谢无忧冷冷地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拾柒连忙低头认错:“是属下多嘴了。”
待二人离去之后,谢无忧缓缓起身,迈步走向房门。伸手轻轻一推,门扉应声而开。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三个恭立一旁的宫女身影。
谢无忧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都出去吧。”
杏花鼓起勇气,轻声开口提醒道:“世子,合卺酒还尚未……”她的话音未落,就被谢无忧打断:“都出去。”
这简短而冰冷的两个字,让杏花梨花瞬间噤若寒蝉,脸色变得煞白。她惊恐万分地点头应道:“是!”然后脚步匆匆地跟着其他侍从一同退出了房间。
此时,躲在暗处的楚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当他听到谢无忧那不悦的声音时,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
他暗自嘀咕起来:“这么凶,看来很不满意这段联姻啊,哎!统子哥,你快帮我检测一下,这谢无忧现在的情绪状态,他不会要吃了我吧。”
统子哥语气略带戏谑地回复道:“哎呀呀,抱歉哦宿主!今晚可是您的洞房花烛夜,本统统不宜观看,要先撤啦,三……二……一……咻——消失一晚,明日再见咯,宿主您自求多福。”
自求多福,什么意思,根据我多年来看文的经验。
我贞操不保啊。
紧接着,谢无忧转身走到桌子旁,伸手拿起放在那里的秤杆。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用秤杆轻轻挑起楚淮头上的红盖头。
盖头一点点被掀开,楚淮那紧闭着双眼、紧握双手的模样逐渐展现在眼前。他似乎非常紧张,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我紧张什么!
盖头完全被揭开,谢无忧看着楚淮的头发,忍不住笑出声来:“太子殿下,您这头发怎么跟被雷劈过似的?全都卷起来啦!不过嘛,别说,还挺特别的,难不成是特意为本世子梳成这样的?”
楚淮闻言,双颊绯红,缓缓睁开眼睛,娇嗔地瞪了谢无忧一眼,小声说道:“孤才没有!这头发是来岭南的路上被风吹的。”
实际上,是被雷劈的。
谢无忧挑了挑眉,故意逗弄他:“哦?是吗?”
“听说太子殿下一直对本世子很是钟情,钟情的要上吊呢?”
谢无忧见到楚淮,这不禁,让他想起他们初次相见时的情景。
“太子可记得我们初遇的事。”
楚淮呵呵一笑,“啊!哈哈,脑子不好使了,不是很记得了。”
我哪里记得,我才穿过来没多久,真是开玩笑。
谢无忧盯着楚淮的脸,这眼神像要把他吃掉似的,“那让本世子好好帮太子回忆回忆。”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淳正五年的时候,两人初遇。
六岁的楚淮正在宫中御花园里玩耍,突然远远地瞧见一位身着白衣的小少年缓缓走来。那少年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宛如仙人下凡一般。楚淮眼珠一转,心生一计,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便朝着那小少年砸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石头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小少年的后背。那小少年吃痛,停下脚步,怒目而视。
“喂,那个岭南来的,孤叫你过来!”楚淮双手叉腰,盛气凌人地喊道,“你长得这么好看,过来给孤当大马骑。”
站在小楚淮身旁的太监见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躬身劝道:“哎呦,太子殿下,这可使不得啊!这位是从岭南远道而来的世子爷,此次进宫乃是专门给陛下祝寿的呀!”
然而,楚淮哪里肯听,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不由分说地挥拳朝谢无忧打去。别看楚淮年纪尚小,但力气却不小,三两下就将毫无防备的谢无忧打倒在地。
“哼,孤才不管那么多呢!孤可是太子,孤就要让他给孤当马骑!”楚淮得意洋洋地说道,一只脚还踩在了谢无忧的背上。
此时,年仅八岁的谢无忧奋力挣扎起来,一边试图推开楚淮,一边大声抗议道:“太子殿下,你快放开我,你抓疼我了!”
“嘿嘿,只要你乖乖给孤当马骑,孤就不再抓你啦。”楚淮坏笑着威胁道。
谢无忧闻言,心中怒火更甚,猛地抬手一挥,结结实实地给了楚淮一巴掌,同时怒斥道:“休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们都惊呆了,他们手忙脚乱地想要拉开两人,却又不敢真的对太子动手。最终,这场闹剧还是传到了陛下的耳中。
陛下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将二人带到御书房,并罚他们跪在地上思过整整三日。
淳正八年。
昔日的小太子楚淮如今已经长大不少,但其气性却是丝毫未减。这一日,楚淮与谢无在在宫中相逢。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楚淮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朝着谢无忧扑了过去,嘴里还叫嚷着:“谁让你来的?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孤的脸上怎么会留下伤疤!”
只见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互不相让。谢无忧一边挣扎着,一边喊道:“不就是左眼下留下一个红点嘛,太子您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吗!”
“孤今日定要亲手掐死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太子怒目圆睁,双手死死地掐住谢无忧的脖子。
“好啊,你尽管掐死本世子好了!但只要本世子一死,岭南必定会第一个与北齐开战!”谢无忧一听,顿时炸毛。
楚淮掐着谢无忧的脖子,“哼!你以为我们北齐怕你们不成?打就打,谁怕谁!我父皇不仅有禁军和锦衣卫守护皇城,更有雄师百万枕戈待旦,岂会惧怕你们小小的岭南!”
谢无忧一脚踢到了楚淮的裆部,疼的他赶忙从谢无忧身上下来。
“你、你大胆,没人敢这么踢我。”
谢无忧见状反击而上,“本世子同样也不会怕你!我父王手中亦握有精锐私兵无数,更有铁骑纵横天下,真要打起仗来,胜负还未可知呢!”
小楚淮:“岭南王好的的胆子,竟真要造反。”
楚淮:谁跟这拼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