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咒力即将喷薄而出的刹那,太宰治锁骨下的咒印,出现一阵剧烈搏动,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瞬时席卷了五条悟!
痛感源于咒印本身,仿佛在对他意图伤害宿主的念头,发出最严厉警告,又像是诅咒因濒临毁灭,而疯狂反扑。
“呃——”
饶是五条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冲击得闷哼一声,凝聚的咒力瞬间溃散。
他下意识捂住胸口,那里明明没有任何伤口,却让他眼前发黑,呼吸都为之一窒。
而作为源头的太宰治,反应则更为剧烈。
他整个人蜷缩起来,身体剧烈痉挛,像离水之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痛呼都发不出来,只有喉咙里溢出破碎气声。
顺着墙壁,他滑倒在地……
五条悟强行压下那股翻江倒海的剧痛,六眼清晰看到,太宰治的生命体征,在诅咒反噬下急剧下降……这诅咒,竟霸道至此!
它不仅共享痛觉,更像一个恶毒共生体,对宿主的杀意,会触发它玉石俱焚的反击——太宰治死,诅咒会消亡,但在那之前,它会让宿主和绑定者,都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甚至可能拉着绑定者一起重创!
“混蛋……” 五条悟低咒一声,眼中风暴更盛。
这哪里是求死,这分明是拖人下水。
太宰治这个疯子,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怎么死,他只想死,甚至不惜拉上他这个“最强”垫背或者承受痛苦!
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痛苦到近乎失去意识的太宰治,五条悟感到一种被彻底戏耍的暴怒。
杀,会触发诅咒反噬,自己也要承受剧痛。不杀,难道要忍受和这个一心求死的麻烦精,共享痛觉一辈子?看他时不时地自残、作死,然后自己被迫感同身受?
……
片刻后,五条悟的私人休息室,像被特级咒灵蹂躏过。
罪魁祸首本人正烦躁地抓着他那头嚣张白毛,脚下踩着一堆黑色碎片——这是他捏碎的墨镜。
最强咒术师的怒火,在无下限术式里坍缩成黑洞。
他咬牙切齿,指尖凝聚的“苍”刚触及皮肤,就被规则之力硬生生弹开,反震得他手腕发麻。他试过用反转术式冲刷神经节点,咒力如泥牛入海;尝试用“赫”的斥力场强行剥离,结果只在自己胸口震出一片淤青……
“见鬼!”五条悟低咒。他原本隔绝万物的“无下限”,现在却像个筛子,精准漏过一切痛觉信号,只要其来自太宰治。
仿佛他的神经系统,被强行架设了一条跨国专线,而另一头的客户,是个热衷于体验濒死的疯子。
太宰治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场——由最强咒术师主演的“售后维权”,他早已明白,结局一定是徒劳无功。
“放弃吧。规则级的诅咒,不讲道理。除非你能把自己从‘人’的范畴里摘出去……”
鸢色眼睛懒洋洋地瞥向五条悟,嘴角是一个毫无诚意的弧度。
五条悟突然转身,俯视着太宰治苍白倦怠的脸:“青花鱼,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跳河,我窒息——这他妈合理吗?牛顿的棺材板都按不住了。”
太宰治轻笑出声,那笑声有一种事不关己,令人火大的慵懒。
他微微偏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线条,声音轻飘飘地,像是在讨论下午茶的选择:
“五条先生,何必拘泥于物理定律呢,量子纠缠了解一下?”他语气里是殉道者般的奇异蛊惑,眼眸中,倒映着五条悟濒临暴走的身影,“不如……和我殉情?一了百了,双赢。”
此刻,五条悟只想当个杀鱼匠。
他捏紧了拳头,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看着那个仿佛随时会化作泡沫消失的灾祸之源,他又想起自己莫名其妙被共享的窒息濒死感……
五条悟猛地抬手,不是攻击,而是狠狠指向太宰治,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碾磨出来:
“听着,你这只麻烦的青花鱼!从现在起,你的命,不再只属于你自己,给我收起你那可悲的自杀美学!”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夹杂着被逼到绝境的强横和狠厉,“在老子找到办法,把这该死的‘共享协议’撕碎之前——你,给我像千年王八一样,好好活着!”
太宰治脸上,那抹虚假的笑意缓缓褪去,鸢色眼眸深处,一丝被强行打断计划的愠怒,悄然浮现。
他会乖乖听话吗?他不会。
太宰治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对“千年王八养生计划”的理解,仅限于字面意思——指活得够久,以便尝试更多死法。
五条悟的要求像耳旁风,吹过他缠着新绷带的耳朵,连个结都没打。
第一天,太宰治哼着殉情小调,在侦探社茶水间精心调制了“特供咖啡”,动作优雅如调酒师。他的目标明确——五条悟的味蕾与消化系统。
结果,五条悟正给虎杖悠仁讲解咒力精细操控时,突然脸色发绿,捂着嘴,冲向走廊尽头的垃圾桶,吐得惊天动地。
虎杖担忧道:“老师,您这是……新的咒力共鸣训练法吗?”
五条悟咬牙:“不,是远程投毒。”
第二天,太宰治践行了他钟爱的挑衅重力使运动:用荧光粉,在中也心爱的古董跑车上,涂鸦了一只Q版暴躁矮脚猩猩,旁边标注“港口Mafia首席座驾·猩猩号”。
中也的怒吼和“污浊”爆发的红光,几乎同步抵达。太宰治被狂暴气流精准掀飞,同一时间,正在批作业的五条悟,感觉自己像被一辆泥头车创到,后背狠狠砸在墙上,手里的红笔,在作业本上划出一道狰狞血色长痕。
第三天,是一次稀松平常的踩香蕉皮事件,但被共享痛觉,升华成了行为艺术。
太宰治在超市生鲜区“意外”滑倒,姿势优美,像要拥抱大地母亲。
同一秒,正在祓除一只聒噪咒灵的五条悟,尾椎骨传来一阵熟悉的剧痛和失重感,咒力输出瞬间紊乱,“苍”的光芒歪斜,削掉了旁边一栋废弃大楼的屋顶。
而即使是开蟹肉罐头,也能被太宰治演绎成一场与死神的俄罗斯轮盘赌。他致力于研究每一个拉环的力学结构、金属疲劳点,试图证明,其暗藏的杀机足以割断颈动脉。
结果,是五条悟在高层会议上,手指突然传来被锐器切割的剧痛,然后捏碎了第四个杯子。
日常的致命仪式,一桩接着一桩,没完没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五条悟瘫在硝子医务室的硬板床上,对着天花板哀嚎。
他刚刚同步体验了……太宰研究自动门夹头,带来的颅内震荡感。
“我感觉自己像个人体痛觉体验馆,唯一游客是个手持死亡通票的疯子,还他妈是终身免费VIP!”
硝子淡定地在本子上记录:“患者五条悟,症状:被迫害妄想症合并共享痛觉应激障碍。处方:认命。”
她合上本子,“或者,你可以考虑森先生的AA制婚姻提案?至少能共享财产,对冲一下医疗账单支出。”
就在五条悟认真思考用“茈”轰平鹤见川,以绝后患的可行性时,夜蛾正道推开他办公室的门,面色凝重,手里捏着一封没有邮戳的信。
信封是暗沉的红色,像凝固的血。他声音低沉,带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悟,出事了。刚收到的。”他将信递给五条悟。
五条悟皱眉接过,展开。信纸上只有一行字,是用某种猩红色墨水写成:
双生縛已启,盛宴开始——敬请享用。
信纸背面,一个由咒力构成的微小印记一闪而逝——与他曾经看到的,太宰治锁骨下,那个搏动着的双生蛇咒印图腾,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