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东方仗助在一旁听着心头一动，疑问道。
杜王町曾出现过两把拥有神奇能力的箭，这两只箭让这个安宁的小镇一度陷入危险的波澜之中。
东方仗助正是平息这场波澜的参与者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这种箭在意大利也有一支，因其上面有虫形图案，而被称作“虫箭”。
“怎么了？”伏黑怜从书上抬起头问道。
“没什么，只是虫子什么的，听起来很讨厌呀，浑身爬满什么的，会很痒吧。”东方仗助抓耳挠腮，模拟着虫子爬满全身后的样子做掩饰。
伏黑怜回过头去，他看得出东方仗助有什么事不方便告诉自己，在心中在“虫”上打了一个问号，没有追问下去，只是道：““这里还有堀口诗生的日记。””
这本边角折损的日记书页并不完整，书脊与纸张的厚度不符。
看样子，应该是它的主人堀口诗生并不相信纸张能够保守秘密，所以在写完日记后又撕掉了。
当然，也不排除是被其他人撕掉的可能。
——堀口诗生日记
【4/15】
——那人的话我竟然听了进去，愚蠢透顶。没钱使我的大脑变得迟钝，很多事情都开始糟糕起来，我确实急需改变这种状况。
【4/21】
——钱！钱！钱！钱！钱！钱！钱！（满篇幅很胡乱地写着“钱”字，用力很深，有的字刺破了纸张）
【4/26】
——竟然真的有效果，我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我获得了他说的那种能力，真是神奇，在此之前我一直在乎世俗的东西，但现在，那些东西都不再是什么问题，只要我得到它，什么都唾手可得。
【6/2】
——有了新的进展，事情成败在此一举。
【6/16】
——……成功了
——
日记上的信息并不完整，不过，几人还是通过这本日记获得了一些有用信息。
不管是值得怀疑的“那个人”，还是堀口诗生说的能力和成功，都让人隐隐不安。
除日记与浅显的那本笔记外，隐蔽书架上余下的东西，都是堀口诗生有关实验的数据。
“看不懂啊。”东方仗助努力地把自己埋在书里，困扰地说道。
芥川龙之介则在一开始就明智地选择抱着手站在一边，沉默地看向窗外。
“还是去实验室看一看吧。”伏黑怜也被这些数据弄得一头雾水，他只知道按照这些数据的详细程度，堀口诗生应该已经在人体上做过实验了。
也不知道受害者是谁。
堀口宅的地下实验室，说是用车库改成的，但实际面积早已超过了原本改造前的大小。
“每次来都会感叹，我们小镇真的是什么都有呢。”东方仗助自告奋勇地走在前面，像是一名跟游客炫耀景点的导游。
这里当初被发现时，给小镇的警察吓了一跳，任谁也想不到，平静到无聊的小镇地下有一间如此先进、庞大的实验室，简直像是瞬间穿越到了科幻电影里。
这是一间以冷金属色为主的实验室，即便各种试剂已经被政府部门收走，这里的空气里依旧萦绕着一种酒精与药剂混合后的特殊气味，临门前是成排的实验室管道系统，放眼望去，各种先进的设备排列整齐，没有移动损坏过的痕迹。
这些设备伏黑怜认识一些，他曾待过的实验室里也有类似的东西，这些仪器都极其昂贵，有些需要政府特批才能申请。
单论价格，能买下好几个堀口宅了。
“这些设备比家具更值钱吧。”伏黑怜摸着设备金属的板面，温度晕染指尖，因深居地下而没有灰尘，光滑而冰冷。
堀口宅早已断电，手电筒的光照在上面，照出带着银色乱线条的刮痕，看得出，房间主人经常使用它们。
“这个我问过，”东方仗助自告奋勇地说道：“听说是这些设备政府那边要回收，催债公司不敢和官方碰上，所以就只能放弃。”
移动着手电筒的光线，光线为成排的玻璃滴管照出排兵的黑色影子，一直照向实验室的深处。
光线不好，但依旧看出实验室在废弃了半年后依旧干净规整，冷色的空间与器械崎岖的影子在手电筒惨白的光线下，营造出幽暗阴森的氛围。
“不过，官方那边动作是真的很慢啊——到现在都没有把设备拿走。”东方仗助感叹道，也多亏了他们动作迟缓，才能第一时间保留现场。
“我猜是因为他们调查不清楚吧。”就听伏黑怜说道。
“什么？”东方仗助虚心问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伏黑怜的美瞳在发光，就像夜晚看到街角的野猫眼睛。
“这种人体实验的仪器，每一台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如果编号出错或是重复，就会让那种老旧的政治系统不知所措，习惯性的选择拖延，而不是解决问题。”
“反正放在这里，只要跟官方挂上名号，有明白事的人就不敢于招惹，如果是有无知的人把这里弄得一团糟，他们那边也有了借口，直接将仪器处理掉就好了，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是他们的失误。”
“你不是说这些仪器很贵吗？”
“在那些人眼中，自己没有责任要比仪器贵重多了。”伏黑怜耸了耸肩膀。
听起来是这么回事，东方仗助点了点头，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伏黑怜刚刚说的是——
“人体实验？”东方仗助破音问道。
“对，比如这台能检测出异常体进入人体后DNA螺旋的变化，还有这台，能在切断心脏主动脉后短时间内代替心脏功能……哺乳动物与人类作为实验体，做实验需要的仪器有些细微的区别。”
“为什么你这么清楚啊？”东方仗助问出自己很在意的问题。
“因为我在类似的实验室里待过。”
“呃…哈哈，这样啊，原来如此。”东方仗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心，是作为被实验的那个。”伏黑怜知道他在头脑风暴什么，回答道。
“这根本放心不下来吧，做这种实验的人都应该抓起来，这是伤害他人身体啊。”
“也许吧。”伏黑怜没再多说什么，含糊地应和道。
——
实验室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与伏黑怜等人猜想能找到什么关键性线索不同，他们在实验室里走了一圈，找不到任何实际有用的信息。
东方仗助感觉到队伍气氛渐渐低迷起来，他用手电筒胡乱地扫过一圈，分辨着方向，急走几步，将手电筒夹在脖子与肩膀处，蹲下身从一个墙壁的电源柜里拿出一只粉色的布偶熊。
手电筒的光照在布偶熊褐色玻璃的眼睛里，发出类似瞳孔的白色光点。
“这是我和朋友上次来的时候找到的。”东方仗助抬着布偶熊的两只胳膊，拿到两人面前。
芥川龙之介举着手电筒，将光线打在布偶熊身上，这是一直半人高的大型玩具熊，估计体高有一米二三的样子，皮毛已经有些粘连了，看得出以前的主人应该很喜欢它。
“喂，芥川，不要照我的眼睛啊，什么也看不到了。”东方仗助举着玩具熊抱怨道。
“在下明明是在照你的牛排头。”谁叫东方仗助将布偶熊举到头顶呢。
“你说什么，竟然侮辱我的头型像牛排。”
“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好吗？我这个是飞机头！飞机头！”东方仗助的五官都聚在了一起，抬手指着自己的头发说道。
夹在脖子与肩膀间的手电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屋内暗了大半边。
“好的，飞机头。”芥川龙之介并不在意头型问题，不管它叫什么，不长在自己脑袋上就好。
“你这种态度让我很介意啊。”东方仗助抱怨道。
“这个熊原本是放在哪里的？”一直隐在一旁的伏黑怜在黑暗中问道。
以东方仗助的视角，能看到他那两只在黑暗中透着金色荧光的眼睛。
“放在那边的桌子上。”东方仗助将布偶熊抱进怀里，伸手指向实验室最中间的桌子，这么说着，他捡起手电筒，啧了一声，“什么嘛，摔坏了。”
“那天我和几个朋友一起来的，当时我们还不知道这地下有实验室，是听到有‘卡兹卡兹’的声音才摸黑找下来的，结果一下来就对上一双黑洞洞眼睛，简直吓死人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玩具熊。”
“怕再有人找到这里被熊吓个半死，我们就把它放到旁边柜子里了。”
“在下刚才翻过那里，没看见它。”芥川龙之介握着手电筒的手微微用力，他可以确定，刚才那个柜子是空的，“你应该是放在旁边的柜子里了。”
“不，我可以肯定，就是那个柜子。不要吓我啊。”东方仗助突然觉得手中的布偶熊烫手起来。
“我看见了，仗助确实是那个柜子里拿出来的。”伏黑怜在一旁确认道。
“我说吧。”东方仗助扬眉道，“应该是芥川你看错柜子了。”
“在下不可能看错。”
“芥川刚才确实看的是那个柜子。”就听伏黑怜又在一旁确认道。
“喂，喂喂，总得有一个人看错了好吧。”东方仗助的额头出了冷汗，勉强道。
“也许我们都没看错？”
就听那双虚浮于半空中的金色眼睛说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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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