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过孩子脸蛋的人都知道,孩子的脸蛋是神奇的存在,柔软、干爽。太宰治捏了又捏,直到小咒灵的脸蛋红了起来,抿着嘴脸蛋嘟起时,他才停下罪恶的魔爪。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弧度,太宰治以揉乱小咒灵的头发作为尾餐。
“不折磨你了,来看看礼物吧。”太宰治一本正经地说道,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伏黑怜手伸过去,又缩回来,几次才接下盒子,生怕又是太宰先生在逗他。
抽开上面银丝带绑着的蝴蝶结,伏黑怜打开包装,看见里面橙黄的绒毛。
“丑芒果,”伏黑怜睁大了眼睛,抬起头道:“您抓到它了?”
他不再介意刚才的别扭,眼睛亮亮地看向太宰先生。
是初次见面当天,他们抓了一晚上的芒果娃娃,准确来说,他们抓了它两个晚上,现在它在盒子里乖乖躺着,是太宰先生的功劳。
“嗯,当然。”太宰治点了点头,他很满意伏黑怜的态度,买街机店的钱没白花。
“太不容易了,手感原来是这样的,”伏黑怜举起玩偶左看看、右看看,总结道:“看时间长了也有点可爱。”
突然,他举着玩偶停下,看向太宰治,“不对,太宰先生不要转移话题,坐在这里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伏黑怜想起自己刚才匆忙赶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他差点就被太宰先生的糖衣炮弹给腐蚀了,实在不该。
太宰治晃着耷拉在楼沿外的双腿,他脚下是奔涌的车水马龙,问道:“我下来有什么好处吗?”
“坐在这里又有什么好处呢?”伏黑怜反问道。楼顶的风剧烈而凶猛,吹到耳边呼啸,是举着剑与盾咆哮着擦肩而过的勇士。
身上的黑袍被风吹得紧紧贴在一侧皮肤上,卷发缕缕扬起,伏黑怜感受到脖颈间属于风的凉意。
他们脚下,二层三层的居民独户房整齐而拥挤的排列着,或红、或褐、或水泥色的房顶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像大树下生长的蘑菇,道路上的车与人,穿行在大树的庇荫之下。
在他面前的太宰先生,则是树上被风吹起,摇晃的硕果,他自己是鸟雀。
因为异能相悖,他无法保护在重力下落时的太宰先生,就像鸟雀拾不起成熟的硕果。
太宰治愣了一下,他表情奇异地变换,伏黑怜在那转变的瞬间,看到了沉重又悲伤的东西。
或者说,在太宰先生不搞怪的时候,他那双暖色的眸子就会透露出轻浮的背面,背面是万丈深渊。
这个人适合坐在这里,伏黑怜如此想。他和这危险的地方有某种渊源存在着。
“这里是离死亡最近的地方。”太宰治不再看他,伸出手,在虚空中盖住天边刚刚升起,模糊成一团,惨白的月亮。
“贴近死亡的地方有很多,但只有在这里我无法保护您。”伏黑怜抱着芒果玩偶,在太宰先生身边坐下,“您吓到我了,先生。”
“哇,真是严重的指责。”太宰治习惯性逃避着吐槽道,他将视线瞥到一边,“不问一问为什么吗?”
“如果我问能得到回答。”伏黑怜将怀中的玩偶递到太宰治手边,玩偶上带着他的热度,“我愿意听。”
将心比心,伏黑怜不认为太宰先生会跟自己分享这个非常私人的秘密,就像他不提起,甚至是不思考自己的过去。
“这个世界很无聊啊,一切都是虚假。”眼前的男人微仰着头,瘦削脖颈上,喉结被绷带掩盖着,分外突出。
他望向远处,神态温和又悲伤,眼波接纳傍晚,像潮湿而肥沃的土地,“唯一的办法是到另一边去,彻底地清醒过来。”
伏黑怜认真仔细听着,但他不大能听明白其中的含义。无聊,太宰先生之前也用过这个词;虚假,指的是人吗?
人们都说,喜欢诉说的失望之人,每句话都是在求救,那太宰先生是否也是如此?
看着太宰先生主动流露出的可怜之处,伏黑怜感到惴惴不安,他总觉得自己如果靠近,如果选择扶太宰先生起来,就再也逃不掉了。
太宰先生看了过来,似乎在等他的安慰。但他能说什么呢,伏黑怜想。
他不讨厌这个世界,但他也算不上喜欢,他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能阻止自己、更或者是阻止别人的万能解药。
“太宰先生,我想,我无法给您什么满意的答案,那个答案只会出现在您自己的心里,您心里有答案。”
“在一切归零之前,您如果有什么想做的、什么想要的,不要踌躇,马上行动吧,因为所有在那之前的事情都是答案的变量,您永远掌握着自己生命的筹码,或加或减。”
“是吗?你的意思是现在就行动?”太宰治看着小咒灵亲自把自己装了进去,盖上了盒子。
“嗯,是的。”伏黑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这句话说完后,太宰先生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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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某影楼外,伏黑怜踟蹰地跟在太宰治身后。
“太宰先生,那些照片……”伏黑怜已经变回自己19岁的模样,换上一身藤花浴衣,下面依旧是老套的白袜木屐,他拉着太宰治的外衣一角,欲言又止。
“私人收藏。你不是让我争取自己想要的吗?”太宰治拿着一整本照片集,理直气壮道,“而且你说过,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呦。”
“难道这社会险恶到咒灵都说话不算数了吗?”太宰治的表情顿时变得悲伤起来,看起来颇有戏剧效果。
“我没想到您要的东西是……”一想到刚才摄影棚里不停闪烁的快门,伏黑怜就觉得脸热。
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也许太宰先生喜欢他,至少是喜欢他的长相,要么也不会……这么想着,伏黑怜的视线从太宰先生碎发与脖颈间穿过,在黑色的碎发缝隙间,他看到太宰先生正翻到他穿和服的那张照片。
穿和服很正常,他以前在禅院时天天穿和服,和服款式也很正统,但…但……这和服只穿外面一件,里面没有襦袢,也不系束带什么的,半遮半掩,伏黑怜心中一片轰鸣。
幸而太宰先生包下了场地,没有其他人看见,但也意味着太宰先生给他挑的衣服更大胆了。
“太宰先生,这是女仆装。”伏黑怜挣扎道。
“你不喜欢黑色款?这里有白的。”太宰先生拿出另一套,下面还带白丝的套袜。
“不,没事了,这个就可以。”攥紧手中的衣服,伏黑怜三连后退。
“等等。”太宰先生突然叫他停下来,伏黑怜仿佛看到先生的良心在发光。
“既然你可以随便变换年龄,这件变小些也能穿得下吧。”另一件带着蕾丝边的裙子也扔了过来。
在太宰治的软硬兼施、攻防兼备的感情攻势下,伏黑怜把这辈子自己该穿的、不该穿的都穿了一个遍。
伏黑怜不得不承认,自己能坚持下来,有那么一些暗搓搓高兴于太宰先生喜欢自己样貌的原因在。
看照片洗出来,太宰先生一张张分门别类地放进影夹里,脸上带着有些诡异的笑容时。伏黑怜的尴尬像小动物被刷子倒着梳起背毛,麻酥酥的,全身战栗。
“你对别人也如此?”太宰治满意地欣赏完几个小时的工作成果,转过身问出自己有些介意的问题。
咒灵实在太乖了,乖的有点可恶。
他最初只是起了点捉弄的小心思,算不上贪色,也绝没有如此明目张胆。
他的越界,都是咒灵允许、纵容的结果。
当咒灵苍白的皮肤上映出红如冬山茶的印记,火红的瓣落到白雪地上,如此明显,随着他的话语,红晕一片片升到耳尖时,咒灵也依旧听他的话——隐忍地将线条古板的和服衣摆揭开两寸,灯光贪婪地占满他苍白光滑的皮肤。
和服背光处,牛奶般细腻的肌体,是艺术的凹与凸在随着呼吸微微隆起,又落下,咒灵看着他的镜头,羞涩又服从。
那金色的眼睛,明亮透彻,看不见底,却因为他纯情的红晕,紧咬的嘴唇,璀璨夺目,照应出了最低俗的**。
他拿着摄影机的手,像拿着火种的普罗米修斯般不可动摇,点燃他自己,势必将火种的来源也燃烧。
喜欢咒灵的样貌,这幅模样,没人不会在咒灵愿意低头时,献上自己的面红耳赤。
“只有您。”伏黑怜定定地说道,只有您敢这么做、只有您这么过分。
“哦,也就是说有人想做,但不敢做,或者是没做成呗。”太宰治仰头简单地看了伏黑怜一眼,便猜出他的心中所想。
“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他似乎在谴责自己,但仰头看付黑怜的眸子里带着星星的光。
伏黑怜视线偏到一处,点了点头,他们一前一后,距离得很近,太宰先生的发丝,隔着浴衣轻薄的布料扫过他的锁骨。
“但为什么我看到你好像有些开心。”太宰治坏心思道,“喜欢拍照?”
“不,不是。”
“因为穿裙子?”
“不,”伏黑怜垂下眉,认真地看向太宰先生,“是因为您想拍我。”
伏黑怜拍照时的心理:啊啊啊啊好羞耻乘以100;太宰先生喜欢我的皮囊,开心;不,不可以(依旧照做)
卡文真的是太痛苦了,终于憋出一章,不怕耻笑,这一章我写了三遍,现在这章依旧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画面,实在是功力不够,憋得脸红脖子粗,依旧达不到自己心中好的边界线。
下一章今天写不完了各位,干巴巴挤不出一滴水(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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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