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独居要注意安全,关好门窗。”邢燃看向手里已经生锈的铁门,“这防盗门年久失修,锁头都不好用了,预算低就换把锁头,手头宽裕就连门一起换了。”
林涧雪愣愣的看着邢燃又对门的内侧指挥道:“你最好在这里弄个防盗链,这样接个外卖啥的也方便。”
邢燃又看向客厅的阳台:“还有窗户,趁早按个防盗窗,别觉得五楼就安全,那些小偷惯犯有多是阴招。看过新闻吗,一家住12层都被盗了,小偷咋上去的?踩空调外箱。”
林涧雪:“……”
邢燃把目光摘走,落到林涧雪脸上:“不是只有独居女性要注意安全,男人也是一样。”
尤其是这么漂亮的男人。
再说,就这位的体格,估计还不如女的呢!
邢燃又看向客厅的电表:“电路怎么样,这房子好久没人住了,你找工人来检查过没有?”
林涧雪动了动嘴唇。
邢燃严肃道:“别不当回事,电路老化问题不能忽视,引起火灾就完蛋了!”
林涧雪觉得自己不给出肯定回答的话,这位双臂抱胸目光仿佛在灼烧的热心的邻居,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检查过了。”林涧雪道。
“行了。”邢燃松开双臂,又转了转看起来不太牢固的门锁,最后说,“咱这小区没物业没保安,万事靠自己,反正你有事喊我,别不好意思,你给钱了。”
男人晃晃手里通红的百元钞票,帮林涧雪关上门。
午后两点钟,太阳依旧毒辣,屋里没有空调,林涧雪把窗户打开,空气流通起来好受很多。
虽然没咋出汗,但林涧雪还是冲了个暖水澡,幸好热水器有九成新,能用。
回到卧室,边擦头发边在网上购买空调时,有电话打进来,备注的姓名是“爸”。
林涧雪静默着不动,过了十几秒才滑屏接听。
话筒里传来久经商场的男人才拥有的沉冷嗓音:“我听你哥说你搬家了?”
林涧雪淡淡“嗯”了声,把手机放到一旁,打开笔电处理未完成的工作。
“怎么了,市中心的别墅住的不舒坦?”
林涧雪望着西边低垂的晚霞:“没有。”
“那你好端端的不回家,问你搬哪儿去你也不说,连你哥都不知道……跟你哥吵架了?”
林涧雪敲键盘的双手顿了顿,听到他爸问:“因为什么事啊?我说你也二十六岁了,怎么跟十六岁的小孩似的,气性这么大?也就你哥宠着你惯着你,什么都让着你,你还使性子。”
林涧雪:“爸,我现在有事忙,先不说了。”
挂断电话,林涧雪强迫自己将注意力给到工作上,可他心境乱了,平时滚瓜烂熟的专业术语变成了看不懂的马赛克,他是个在工作上认真到偏执的人,绝不允许自己出半点纰漏。
既然不在状态,只好暂且搁置。
躺到床上,右臂盖住额头,卧室被西晒笼罩,又闷又热,透不过气。
林涧雪本想睡一会儿养养精神,可能因为搬家有些认环境,睡不着。
看时钟已经五点多了,他把行李箱打开,把里面的衣物收纳入柜,再简单收拾下房屋卫生,不知不觉到了八点钟,随便吃点速食品,困意来袭,刚要躺下,手机响了。
林涧雪看到来电显示,急忙起身。
他这工作时间不固定,日夜颠倒,忙起来能一个星期不回家,随时随地一个电话就得到岗。
*
邢燃冲个凉水澡,滴水的头发也懒得管,大热的天在客厅转几圈就干了。
站阳台抽烟的时候,虎子发微信问他:“燃哥忙着不,过来喝点儿?”
邢燃回了个“马上到”,余光忽然看见楼下行色匆匆的身影,是隔壁那个邻居。
你别说,看着清瘦清瘦的,跑起来还挺快,长腿交错,步伐轻盈。
邢燃边抽烟边目送邻居,抽完烟,下了楼,走出小区直奔对面街的烧烤店。
店名叫“烤什么”,牌匾上非主流的底色和字体十分惹眼,是身为店主的虎子亲自设计的,虎子没继承家业前是学画画的,可惜画笔握着握着就握成了签子,颜料刷着刷着就刷成了孜然,偶尔追念自己早已逝去的毕加索梦,败给了吃不饱饭的现实,格外惆怅。
邢燃到的时候,虎子已经倒好酒,边把撒上厚厚一层辣椒面的烤腰子递给邢燃,边问:“下午我看见你帮一小孩拿行李,你亲戚啊?”
虎子不姓虎也不叫虎,只是生肖属虎,他大名孟书谦,相当有书卷气。
邢燃接过腰子咬一口,边嚼边说:“邻居,住我隔壁。”
虎子懵了一下,诧异道:“春婶家?”
邢燃嗯了声。
虎子嗓子拔高:“他租的还是买的?”
景阳府是老城区,距离市中心不算远但也不近,胜在交通便利,出小区三百米就有地铁。却因不是学区,离医院还远,加上房子老旧环境差,房价是半死不活的。
但不妨碍有些人膨胀自信,贪心不足,在中介那挂出四百万的高价售卖。
说的就是张春子的侄子张耀祖。
呵,这名起的真好!
耀祖整天游手好闲,吃喝嫖赌,在警察叔叔的执法记录仪上光宗耀祖。用着他的时候溜得比谁都快,他管你要钱的时候那叫一个死皮赖脸,讨人嫌的程度在这片儿老幼皆知。
张春子前脚刚死,张耀祖就嚷着他是他姑唯一的亲人,要继承所有财产,最先惦记的就是8号楼1单元502室的房子。
要价四百万,想赚笔大的,虎子当时都笑喷了,说也不怕闪了腰摔粪坑里,比他楼层好精装修带家具的才三百万,哪来的冤大头成全他的春秋大梦啊!
啧,谁说没有冤大头,这不就来了?
这冤大头还是周公转世,专门成全美梦。
邢燃又拿一串烤鸡翅吃,嘎嘣嘎嘣嚼着鸡脆骨:“不知道,我问了他没说。”
“必须是租的!”虎子心说他爷爷的那套房挂中介三年无人问津,张耀祖凭什么啊!
邢燃纠正道:“他不是小孩,已经工作了。”
打听新搬来的邻居的八卦是基操,虎子迫不及待的问:“干什么的?”
邢燃给他复制黏贴的回答:“不知道,我问了他没说。”
虎子瞪眼:“这孩子不合群啊!还是啥保密单位?”
这时,又有俩哥们儿过来,都是附近住的邻居,跟邢燃和虎子交情都不错。
“吃这么好不叫我们?聊啥呢?”哥们儿随手拿一串豆腐卷吃,转头朝两眼发直的田小蜜嚷道,“别看了,哈喇子都淌地上了!”
虎子笑问咋了,不等哥们儿解释,田小蜜激动欲狂的说:“看到一超级无敌爆炸好看的小哥哥!简直是白月光级别的!”
邢燃喝啤酒的动作一顿,鬼使神差的拿“不合群的小屁孩”对号入座,忍不住问:“什么时候?”
“就刚才,在公交站那,上出租车走啦。”田小蜜一脸遗憾,邢燃反问帅哥长什么模样,田小蜜形容的绘声绘色,听得虎子直咧嘴说“又犯病了”。
邢燃心说一点都不夸张,甚至被妹子词汇量匮乏而拖累,只形容到小屁孩风采的千分之一。
“如果你说的是我心目中那个人,那就没跑,咱的人。”邢燃翘着二郎腿说,这个“咱”,是邢燃的口癖,只要是住在景阳府的人,那就是一家人,有事招呼,咱燃哥罩你!
田小蜜失声尖叫,动作大的差点掀翻桌子,上下嘴皮一开一合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追问:“住哪栋楼,他叫什么呀,他今天刚搬过来吗,他是不是明星啊?”
像只小蜜蜂嗡嗡嗡的邢燃头都疼了。
虎子冷哼道:“好看有屁用,住这地方的都是穷逼。”
同住景阳村的邢燃田小蜜以及左邻右舍的街里街坊:“……”
邢燃拿一块烤馒头堵住小蜜蜂的嘴:“别犯花痴了,上班别迟到。”
邢燃喝了一瓶啤的,几串小烧烤,回家睡觉。
次日凌晨三点半,他在闹铃第五次响起时挣扎起身,凉水泼脸,顺势把头发也洗了,随便套件短袖出门。
小区对面街是包括“烤什么”在内的一排门市,店铺五花八门,有奶茶店理发店小卖店和水果店。而在楼头的位置,也就是把角的十字路口处是一家名叫“元气早餐”的早餐店。
邢燃是店老板。
把卷闸门推上去,双开门大玻璃敞开,邢燃直奔后厨,系上围裙开始和面做包子,肉馅是昨天晚上提前弄好的,等面醒发好直接包就行。同时,邢燃开始煮粥,磨豆浆,再熬一锅豆腐脑的卤汁。
厨房里四五台机器同时运作,忙碌的过程中,几个钟点工和服务员田小蜜也陆陆续续到了。
大家各司其职,熟练的包包子,做葱油饼和酱香饼,还有茶叶蛋和麻团等,种类十分丰富。
一直忙到五点半,所有食材新鲜出锅,客人也开始来了。
七点到九点钟是高峰期,趁着才六点钟,邢燃招呼大家先吃饭,忙碌一早上的牛马、就算是田小蜜这样的苗条妹子也胃口大开,秃噜着豆腐脑配上油滋滋的酱香饼,吃的津津有味。
虎子也哈气连天的来了,邢燃懒得伺候,让他自己拿。
田小蜜调侃道:“起这么早,相亲啊?”
虎子容光焕发的说:“没错,它已经洗白白等着跟我回家啦!”
虎子说的是车。
之前路过一家车行,虎子对一辆丰田一见钟情,思念到夜不能寐,逐下定决心省吃俭用,终于攒够钱能把梦中情车带回家了。
虎子兴奋的连今天的麻团都觉得特别甜,特别筋道,吃着吃着,麻团“啪叽”掉豆浆里,虎子都顾不得被溅起的豆浆烫到手,两眼聚光,呼吸急促:“卧槽?!这也太酷了吧!!”
众人被他嚎的转头看,只见一辆银灰色兰博基尼行驶而来,宛如从清晨薄雾中纵跃而出的一批猎豹。
晨光洒在它华丽的车身上,折射出耀眼的粼粼波光。
车子缓行,靠边停下,从驾驶座走出一个人。
剪裁整齐的衬衫勾勒出平直的肩,劲瘦的腰和单薄的蝴蝶背。
江诗丹顿的腕表,爱马仕的上衣,LV的长裤和迪奥的鞋。
田小蜜惊喜,虎子欲狂,走过路过的人们不由自主的侧目。
男的看车,女的看人,分工明确。
邢燃既看车也看人。
卧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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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