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公or就业？
上一世的善越选择了or：当兵。
这一世显然没有or了，想要挣钱治病，她必须在这两个抛出的橄榄枝中选一个。
她打开脑机，搜索：寻猎公会。
弹出来的结果跟卡尔说的大差不差，只是评价十个有九个负面，因为他们干的都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讲的脏活，确实是何默言口中见不得光的下水道人。
但同样，奖金也高得吓人。像一个去某城区偷高级义体的任务，就有足足100w电量的悬赏。
她又搜索了一下控水学会。
与寻猎公会不同的是，这个关键词下的词条寥寥无几，一页就能翻完了：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学会，学会据点是月租的，学会的代表徽章是会长画的简笔画，一滴水，甚至整个学会的信众个数是零。
善越挠了挠头，这俩看起来都不太靠谱。
想了想，她又在搜索框输入世政局，网有点卡顿，转起了圈圈。
善越开始神游。在原主的记忆里，世政局是世港秩序的铁律，安全的守卫军，和谐的维护者。
再多的信息就不知道了，最后对世政局的记忆停留在裁决署裁定原主有罪，将原主流放至沉没区这一页上。
对于这件事，善越有两个结论：一，世政局内里**；二，世政局在世港有着绝对的权力。
如果不是**，她想不通什么样的人能睁着眼睛把一个被骚扰的十岁小女孩判定为有罪；如果不是绝对的权力，也不会一句话就导致了原主悲惨的八年。
屏幕亮起，词条终于加载出来了。
显然这是个极热的关键词，搜索结果前十几条全是广告，接着是大量的卖课营销号，最后才是关于世政局的介绍和讨论。
善越这才知道，原来早上看到的“贝洛克城区第43医疗署”，是世政局的产业，属于四大核心署之一。
那世政局很有钱了。
她扫了扫，发现世港的人们对世政局的看法几乎无一例外，全是向往。向往它每天八小时上二休一的制度，向往它高薪资好待遇，就连最普通的二级调查员都有每年30w电量的薪资水平。
且，它为所有就职人员免费提供吃住，若有因公殉职的人，家属可以拿到500w的赔偿。
但对应的，世政局的门槛非常高。世政局每年在每个区只招100个新人，在这场数万人的竞争中，只有最天才的佼佼者能够取胜。
当然，有钱也能取胜。
善越看下来，觉得确实世政局是最好的。它不但能为她提供高薪水，还有足够的个人时间，又不会像寻猎公会一样见不得光。
她打开通讯界面，上面有两个新加的用户，善越点开何默言的聊天框，给她发消息：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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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就好，这儿是我们控水学会的据点。”何默言递给善越一杯热水，拉开高脚凳，坐在了她身边，“如果你加入控水学会，以后可以在这里生活。”
她接过掉漆的水杯，不动声色地问道：“据点为什么选在地下？”
何默言明显顿了一下：“如你所见，控水学会是个非常小的学会，一直招不到新人，运转不起来，我必须节省支出。”
“而在世港，阳光是富人的专属，越高的楼层越贵。”
原来是这样。
看来梅确实给出了足够的诚意，她的公寓在267层，阳光很充足。
“招不到人，没想过放弃吗？”善越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何默言笑了笑：“招不到人我就一直招，世世代代招。我的目标不是招到人，而是将控水学会发展成顶级学会。”
善越一怔。
此刻的何默言和善越初印象里的何默言不太一样。
初印象里，何默言是个嘴笨、单纯、有些莽撞的人，但这一刻她看到了何默言眼中的执着与精光。
“而且，并不是真的招不到人。我看上的人不愿意来，主动来的我看不上。”何默言耸了耸肩，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你知道的，人生总是这样。”
善越轻“嗯”了一声，她非常赞同何默言的这句话。
“是哪一点打动了你，让你愿意坐下来和我谈谈？诚实地说，我还以为今天的拉新又失败了。”何默言揶揄她，“毕竟你连门都没让我进。”
“我想进世政局。听说两周后，世政局就会邀请各学会推荐人才进行招新，我需要你推荐我。”善越说。
“原来是这样，刚好，我的目标也是让你进入世政局。”何默言顿了顿，“不过我要提醒你，人一生只能加入一个学会。你并不是为了控水学会而来，那么你需要仔细考虑这个推荐名额是否值得你为了它与控水学会捆绑一生。”
何默言说的也正是善越在思索的问题，因为按常理来说，她现在身体里已经有一个异能了，只是并不显现，所以看起来像个普通人而已。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如果我加入了控水学会之后发现不能掌握控水学会的异能怎么办？”善越问。
“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你实在没办法自己领悟，我会为你找来异能管。”
“那么我没有其他问题。”善越坚定地说，“我想加入控水学会。”
如果她能留在控水学会，那她也能转去其它学会，如果她无法在控水学会留住，那她就不能加入除了“异能管”以外的任何学会。
然而她吸收的异能是什么，她现在还不清楚，世政局招新却迫在眉睫。
“确定？”何默言问。
“确定。”她答。
何默言露出灿烂的笑意，她举起酒杯与善越碰杯：“欢迎来到控水学会。”
接着，她将里面高浓度的威士忌酒一饮而尽：“爽！”
她猛地喝了一声，吓得善越一激灵，端水杯的手都晃了一下。
“多少年了！我终于重新招到人了！”何默言难掩兴奋，“曾经毁灭我的，只会造就新的我，我会如凤凰一样在灰烬中重生……”
善越：“……？”O.o？
她很想问问何默言精神怎么样，但何默言此时简直打开了话匣子，叽里咕噜地说着一堆让人听不懂的、有些中二的话。
善越见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好打断她，便打开脑机，想要继续读一读那本书，只是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手势按键，一个全新的黑金色页面在她面前打开了。
这明显是一个排行榜，从上到下依次是一级超凡者到五级超凡者，五级超凡者后面被一个黑色长条盖住了，上面放了一把金色的锁。
而每一级超凡者的最右侧都显示着不同的名字，那些名字用金色加粗，还做了流沙动效，旁边小字显示着：第一位。
看来是每一级超凡者的第一位。
善越顺着往下一看，竟在四级超凡者的第一位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
【四级超凡者：岩羊，元素剥离论】
岩羊？
那个要用碳流杀她的人，居然是四级超凡者？而且还是第一位？
怪不得手指一抬就能让她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她正要点击最右边的箭头展开键，就见“岩羊，元素剥离论”这几个字化成了消散的金沙，而金沙再次凝聚时，已经换成了另一个眼熟的名字：霞切，像素论。
什么意思，岩羊是死了还是被霞切超越了？
她立刻点击展开按钮，在第二位看到了岩羊的名字。
善越：“……”
白高兴一场。
她随手往下划了划，没想到划到上万都没有划到底，不由得震惊：这么强的人，世港居然有上万个！
而后面还有五级，以及被挡住的未知等级……
她瞬间有一种想要超越它们，让自己的名字也被仰望的冲动。
她在最顶端的搜索框，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未找到结果。”
未找到……
她抬起头，将脑机调至共享模式，打断了何默言的自我演绎：“会长，你知道这个要怎么参与吗？”
何默言脸颊有些泛红，显然酒有些上头了。她长睫颤了颤：“超凡者排行啊……这个要加入学会才能被脑机读取数据，登记上去的。”
何默言拍了拍她的肩：“你别急，我今天就去世政局办登记，很快你就能用了。”
她举起杯子要再喝一口，却想到点什么事，停下了动作：“你身份正经吗？要不要帮你假造一个？”
善越一愣，正经地说：“不正经，造假吧。”
一晃两天过去，何默言早已帮她登记了控水学会的信众身份，善越却迟迟没有让脑机读取数据。
毕竟排行榜是公开的，她怕数据一上传就被何默言发现她身体里已经有异能。
所以这两天，她都在拼命学习另一本书《异能，从入门到精通》
——何默言丢给她的，据说是控水学会的全部精华所在，能自行领悟的异能全在这里，还叫她千万不要外传。
这对善越来说简直是地狱。她本就不爱看书，看一本《研究》已经够费脑子的了，现在还要多看一本。
不过善越心态还算好，读得慢，她就熬夜读。
她发现这本书并不像书名一样带有功利性，反而理论基础非常扎实，开篇，它就以第一性原理的方法论，极致详尽地解释了异能的本质，语句幽默，通俗易懂，她读得很舒服。
但当进入实践阶段时，善越遇到了难题。她第一个要学的是最简单的，F级异能【水弹】，可整整三天，她没能成功控制起哪怕一滴水花。
她不由得有些烦躁。
她决定出去走走。
雨中的贝洛克城区别有一番风味。
善越并没有撑伞，她走在雨中街道，踩着水坑中的霓虹灯，一直在思考书中提出的问题：
水是什么？
善越简直疑惑极了。
水就是水，喝的，用的，H2O，还能是什么？
她就这样在雨里费解地走了半小时，不知道漫步到了哪里，落汤鸡一样，又成了人群中的异类。
而等红绿灯时，她发现对面居然有个跟她一样的异类。
那人一身白色，黑发松散地盘在一侧，左胸前浮着醒目的世政局绿色徽章——是调查使。
她眼神空洞，像一潭死水，隔着人群和斑马线，远远地锁定了善越。
善越心脏骤跳。
偷渡和杀人让她有些心虚。
“啾啾。”模拟鸟叫声响起，红灯变绿，催促着人们前行。
善越停滞了一秒，在过马路和转身逃跑中反复挣扎后，选择了前者。
她大摇大摆地混入了人群里。
三米、两米、一米，两人越来越近，调查使盯着善越，善越也盯着她。
两人都面无表情，调查使在离善越半米时放缓了脚步。
“你为什么不撑伞？”调查使倏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