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境吸入的灵力，居然和我四境差不多。”
阿九随口说着，想到了他娘。
他娘也是心修，若是也能和朴桐一样修炼该有多好。
观月舒绕着朴桐走了一圈，东看看她西看看她，像第一次拿棍那样新奇道：“原来心修当真能修炼！你还能同时修炼剑术和医术，这要是传出去了，你的名字怕要被灵网讨论十天十夜不止。”
朴桐解释说：“并非是修炼剑术和医术，只是仿生。”
见众人不解，朴桐继续解释说：“我的功法为心十劫，突破第一道心劫后，我能吸纳灵力，突破第二道心劫后，我能仿生他人的技能。”
阿九持续惊讶：“仿生？！那你不是什么都能学？”
朴桐摇摇头：“没那么简单，仿生剑术我用了八年，仿生医术用了五年。除此之外我试过仿生其他的，但都学不了。”她话中带着失落，“而且仿生，终究是模仿别人，和真正的剑修医修没法比。时至今日，我还没明白心修的修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回想突破前两道心劫的场景，没什么特别的。
好似突然间就能突破。
但突破的契机是什么？
她不知道。
观月舒安慰她，“别丧气嘛，你能修炼，已经是千古第一人了！”
阿九接上：“而且你能开始修炼，就已经证明心修是能修炼的，这么难的事情你都做到了，那没什么是以后不能做到的。”
自己相信自己，和别人相信自己，是两种不同的力量。
朴桐感到心脉的灵力更充盈了一些，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既然已经坦露内心的一角，干脆全说出来算了。
朴桐问两人：“你们会不会觉得，我仿生别人的技能不好，也不是不好，就是其他修士或有一剑之长，或通阵符之法，或善制毒炼蛊，总归是有属于自己独特的技能，心修纵使会修炼，也还是要活在其他修士的阴影下。”
其实她不觉得修炼其他人的技能有什么不好，只是怕其他人会更瞧不起心修。
阿九斩钉截铁否定：“不会，管你修什么，反正强就是了。”
观月舒也赞同阿九，补充道：“我们现在修炼不都是学别人的，我学的棍法还是我娘教的呢，我娘说她的打狗棍法只有六式，等我练好后再慢慢发掘属于我自己的除恶棍法。”
听完两人的话，朴桐若有所思。
“打狗棍？”阿九问。
“我娘说她年轻时最看不起大洲修士，命名为打狗棍，每次和大洲修士打架特别有劲。我呢，看不惯世上仗着修为高欺负弱小的人，所以我的叫除恶棍。”
阿九握拳道：“女侠。”
观月舒握拳回道：“何况我名字那么好听，叫打狗棍和我观月舒不贴。”
朴桐打趣地说：“这才是主要理由吧。”
“被你发现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三人笑成一片。
“所以朴桐，不要想那么多，你很厉害，一心修炼就好了。”
“谢谢你观月舒，我明白了。”
朴桐长舒一口气，心中没有了一块谎言的大石，和两人相处自在多了。
虽然走时师娘告诫她，出门在外不要露出自己的底牌，对人要有防备之心。
但面前这两人，虽然认识没多久，但莫名让人安心。
“说完我的，说你们的。”
观月舒爽快道：“我就是服了一颗丹药隐瞒了修为，别看我只有四境初期，其实我是五境中期呦。”
朴桐阿九哦了一声，一点都不惊讶。
“什么意思？你们早就知道？”
朴桐指了下阿九，阿九掏出胸前的识真灵蛊，“识真灵蛊，可以看到所有人的真实修为，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你跟金柳打架的时候，我在旁边告诉了朴桐。”
观月舒：“你到底有多少蛊虫？背着我们还藏着多少呢？”
阿九挠挠头，犹豫了一会，最终开口：“七杀蛊阵，你们听过吗？”
两人摇摇头，“从未听闻。”
阿九放心，得意洋洋地摆摆手：“这可是我的大杀招，对付十个乐正道不成问题。”
两人以为他在吹嘘，观月舒做出一副要揍人的样子，“认真点。”
“你们不信？你们居然不信？我很认真的。”
朴桐说：“那下次遇上风月阁你用给我们看看，能对付一个乐正道就好。”
阿九撇撇嘴，“这可不能乱用，不到生命危险的时刻不能用的。”
“好好好，先不说这个了。”
朴桐对着天，左手指西边，右手指东边，“嗔灵树和贪灵树去哪一个？”
三人正犹豫着，树灵不慢出声。
“我建议你们去嗔灵树，贪灵树放最后一个。”
没想到树灵会帮她们，三人连道好几声多谢后动身前往嗔灵树。
在妄灵树和慢灵树耗了不少时间，加上嗔灵树遥远，这次三人没在路上游玩。
不过去嗔灵树这条路上太拥挤，遇上了不少小洲来的修士。
无一例外，见他们只有三人，动了该有的念头。
要是以往，观月舒一人解决就够了。
但输了与风月阁那一架，三人现在非常想磨合培养作战默契，这些小州修士送上门来正合了她们的意。
“看我软骨虫，看我迷情蜂，看我毒蛊。”
“除恶第一式，除恶第三式，除恶第五式。”
“仿生医术，仿生剑术，仿生医术。”
“……”
对面很疑惑：明明只有三个人，怎么感觉跟四个人打一样。
打了十几架，三人意满离，收获不少。
她们现在掌握了十几种战术。
还因为朴桐隐瞒了心修的身份，能迷惑对手，观月舒阿九修为都提升了一个小境界，“干翻大州”小队又自信了。
但这份好心情没好多久。
“啊——”
阿九尖叫，“我的痴灵果不见了，一定是刚刚打架，那个剑修偷走的。”他欲哭无泪，“我就说好好的，他干嘛摸了一把我的腰。”
朴桐立马指了个方向：“那边，他们刚刚往那边走，我们现在去追。”
观月舒握紧黑棍，气势汹汹，边跑边说：“敢偷我们，找死。”
阿九现在一点都不怕观月舒，许是闲聊时发现他是年纪最小的，加上他爱演爱叫两位姐姐，观月舒朴桐是真有点把他当弟弟了，阿九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三人追上去没几步，一颗绿莹莹的果子自己飞回来了。
“那是我的吗？”
阿九试探地摊开掌心，那颗灵果就自动定位般乖乖地落下来。
胸前没有存在感的小剑鞘亮了一下：“从树灵大人那里拿到的灵果一定是你的喔。”
朴桐恍然大悟：“你们还记不记得，一开始进来时那五个人说五毒林内有数棵五毒树，这几日我还奇怪呢，树灵只有五个，其他没有树灵守护的五毒树的灵果岂不是随意被拿到。”
观月舒也明白了：“也就是说，没有树灵守护的灵果，拿到了被抢不会像我们这样自己回来。”
阿九：“那不知我们一会碰到的嗔灵树是有树灵好还是不好了？”
朴桐：“安啦安啦，一会就知道了，现在重要的是先去到那里。”
观月雷厉风行，马上掉头跑回去。
“走走走。”
三人一路沿西边走到了五毒林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方碧湖。
湖面平静似镜，映着湖中间依水而起的千丈高树，也映着在树上卧榻的白衣女子。
她风姿绰约，拿柄月白的团扇，时不时给自己扇两下风，吹走额上冒着的点点汗珠，好似这样能睡得更安稳。
“这，这是树灵吗？”
不夸张说，这是三人第一次见到如此容貌之人，虽是白天，但宛若见到了月下仙子。
那“仙子”依旧给自己扇扇风，未曾睁眼，轻动红唇。
“吾名无嗔。”
听见这名，三人一锤定音，是了，名字里有个嗔，是树灵。
离湖中间太远，朴桐踮起脚尖喊道：“叨扰前辈，请问如何能拿到嗔灵果？”
团扇飞到三人面前的水面上，掀起三面水镜。
朴桐透过水镜看到了幼时的自己，来不及思考就被卷入其中。
“镜花水月。”
无嗔收回扇子，睁开眼，“让我看看，你们最愤怒，最怨恨，最嫉妒的事情是什么吧。”
“观月舒，卯时了，起来修炼。”
“观月舒，你拿棍的姿势不对，左手再抬高一点，下盘低一点。”
“观月舒，你几个月没有突破了，是不是懈怠了，你这个年纪，地榜上和你一样大的人马上就要突破四境了，人家马上要升天榜了。”
“观月舒，你还不够强。”
“观月舒！不能乱跑，不能随便和人比试，阿娘跟你说了几遍，你要等到百州大比一鸣惊人，他们不了解你，你才好打败他们。”
“观月舒，你不想打败那群大洲自傲的修士吗？他们霸占了多少灵山灵矿，他们嘴上说着和平又暗地并拢多少小州，他们为了维护世家弟子又威压了多少和你一样的修士！你不是要当燕北州的大英雄吗？你不想为燕北州赢一次吗？你不想为你赢一次吗？”
“观月舒，不要让我失望。”
我……
我想当燕北州的英雄，我想为燕北州赢……
但不是为了我赢。
小剧场：
观月舒：“我十九，你们多大？”
朴桐：“十八。”
阿九：“不好意思啦，我十七。”
观月舒朴桐：“哦。”
观月舒心血来潮想给三人排序：“那我叫大舒，你叫二桐，你叫小九。”
朴桐：“二桐不好听吧。”
观月舒：“那叫你桐桐，刚好两个桐。”
朴桐开心：“好呀。”
阿九：“你不觉得大舒很奇怪吗？”
观月舒：“好吧，那你们叫我月舒吧。”
阿九：“我不习惯小九，你们还是叫我阿九，可好？”
“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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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嗔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