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疏桐把陌生人的花和姜以宁送的那一束放置在一起。
头脑风暴了一遍都想不出到底是谁送的，能精确到自己住的酒店房号，以及更换的手机号码，怀疑的人少之又少。
首先排除是姜以宁送两束花。
而小文不清楚自己住的酒店。
其他真想不到是谁了。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个意外的人给她打来电话。
“疏桐，生日快乐。”
“花是你送的？”
“对啊。太晚了，怕蛋糕吃了发胖，就给你定了一束花，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谢谢你。”
气氛有过短暂的沉默，她能听到电话那头有些吵杂的背景音。
“我大概半小时后收工，一起吃宵夜吗？”
许疏桐没有回答，对方耐心等待，并不着急追问。
“我点外卖，来我房间。”
“好哦~一会见。”
半小时后，比宵夜更快到来的是送花的人。
佟黎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助理。
她进来一眼就看到桌上的两束花，走过去欣赏一番，随后笑道：“这一束是姜以宁送你的吗？”
许疏桐“嗯”了一声，走到窗边的休闲桌椅邀请她坐下。
两人相对而坐，先是对视了一番，都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佟黎主动说：“你没想到花是我买的吧？”
“完全没有。”
“我之前说喜欢你是真的哦，你是我最欣赏的女演员。”
佟黎说这话时眼睛亮亮的，明明没有喝酒，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妩媚。
对于这类的话，许疏桐在这圈子里早就听过不下百次，已经能够熟练地“真情实感”与对方商业互吹。
说话间，点的外卖到了。
这个季节小龙虾已经上市了，个头饱满的小龙虾，搭配香辣的卤汁，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我今天还跟助理说想吃小龙虾来着，没想到现在就吃上了，好香啊。”
没有喝的，佟黎提议让助理送两瓶啤酒，许疏桐不动声色地答应了。
她想知道对方的目的，不‘喝’点酒怎么能聊天。
两人举着啤酒碰杯，许疏桐也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佟黎没有任何顾虑地痛饮一口，随后是天南地北没有主题地聊。
“疏桐，你甘心吗？”说出这话时，佟黎的眼神不似前一秒喝酒后的醉态，直勾勾地盯着她。
许疏桐握着啤酒瓶，她的几乎没怎么动，每次也只是象征性浅浅地抿了一口，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在斟酌如何回复。
“作为同个圈子的演员，你退圈的原因我明白，也清楚你的处境，你肯定很不甘心。你是一个很好的演员，你天生就应该站在聚光灯下的，现在甘心给玩票的演员当什么表演老师？”
对于前半句许疏桐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后半句让许疏桐皱了一下眉头，纠正她：“姜以宁不是玩票，她的努力我有目共睹，她会是一个优秀的演员。”
“努力？努力在这个圈子最一文不值了。”佟黎笑笑，眼神里多了几分嘲弄，不知道是在说姜以宁，还是想起谁。
许疏桐放下酒瓶，“你要挖苦我的学生，那我们可能聊不下去了。”
“哎——”佟黎伸手拦住她，“抱歉，我是有事想跟你说。”
有过一分钟的沉默，佟黎继续说：“我决定自己开工作室，想拉你入伙。以你的影响力，肯定对工作室未来发展有所帮助。”
“你找错人了吧？”许疏桐这回确实地笑了出来，“既然你清楚我的处境，你就不会找我。”
“为什么不会？正因如此，我才要找你。”佟黎看着她，表情一点点变得认真，她放下酒瓶，“在这个圈子里，你我都看过太多的不公平。所以，我想让这个圈子变得简单一点，至少在我的工作室底下的艺人，能够干干净净的，可以尽情热爱自己所热爱的表演。”
“不用着急答复我，你好好考虑。”
…
“老板，你那么想知道，直接去问许老师不就好了吗？”
姜以宁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说：“除了我们谁还知道许老师的房间号啊？难道是她在前公司的助理？大晚上给她送花也太奇怪了吧。”
自己的话被无视，陈琪显得有些无奈，扯了扯嘴角，干脆顺着她说：“难道是许老师的男朋友？”
“什么！？”姜以宁双目圆睁：“她哪来的……”声音太大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过来，又压低声音说：“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我猜的啦。我也不知道许老师有没有，不过这个年纪，有也很正常啊。”
“我……！”姜以宁想说些什么反驳，哽住，没话说。
从外面回来的许疏桐声音斜插进来：“你们在说什么？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
“没什么。”姜以宁立马说，陈琪很了解老板的性格，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一会肯定要当着自己的面絮絮叨叨，赶忙给她使眼色，可当事人选择眼不看为净。
“许老师，老板看到昨晚有人给你送花，在想是谁送的。”
“陈琪！”姜以宁瞪了她一眼，可说了也于事无补了。
“哦，花是佟黎送的，她知道我的生日。”
“我就说嘛！你瞎说什么！乱造谣！”姜以宁倒打一耙，“还说什么男朋友送的！我就说不是了，许老师一心搞事业的人怎么会贪图情爱！”
姜以宁想到自己和许疏桐完全没有聊过关于感情方面的话题。
她开始变得好奇，可她们没有合适的契机聊这个话题，想来也只能暂时搁浅。
趁着休息的空档补妆，姜以宁玩起了手机，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
她正在浏览许疏桐微博小号主页，看到昨晚发布的动态，是许疏桐第一条有关于自己的微博。
因为她的笑容诡异得让许疏桐很难不在意，遂偏头过来看了一眼。
姜以宁大方将屏幕展示给对方看，“许老师，你的粉丝夸我好看耶。太友善了她们。”
能说出这话多数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微博里，同样的内容下，有个别极端的粉丝，恶评许疏桐，这让姜以宁感到很不舒服，当即删除微博并把“粉丝”拉黑。
她注意到自己关注了许疏桐的小号，可对方并没有回关，关注数0很难不发现。
当即向许老师抗议此事，眼看着许疏桐打开微博回关，页面上的关注从0变为1。
脱口而出：“我是你的1耶！”
她说完就收到许疏桐投来欲言又止的眼神。
“噗嗤。”专心补妆的陈琪实在没忍住笑出来。
“笑什么啊？”
“没，没什么。”陈琪疯狂摇头。
“快点说！”
许疏桐不想加入她们的话题，主动离开了。
目送许疏桐走远，在姜以宁的追问下，陈琪轻咳了一声，解释道：“真没什么别的意思啦。就是你说的1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啥。”
“哪啥？”姜以宁是真没想到。
“1和0啊，当然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说到1和0，姜以宁就秒懂了，有些无语。
“本来就没这个意思……你那满脑子的废料能不能收一收。”姜以宁顿了下，说：“等等，刚才许老师看我的眼神，不会也……想歪了吧。”
陈琪憋笑点头：“多半是。”
“可这也不对啊，除了你这样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其他人谁会第一反应想到1和0啊……”姜以宁越说越觉得有那么点点不对劲。
许疏桐虽然在网上有很多cp粉，可私下实际接触时会发现她……人比腿直，看着她绝对无法和同性有关的挂钩。
半开玩笑道：“你说许老师不会是…弯的吧。”
她刚说完，陈琪猛地用手捂住她的嘴，却又不敢用力怕弄花妆，四下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听到才压低说：“老板你可不能胡说啊。万一传出去被人添油加醋，许老师的声誉可就毁了。”
“难道我说她就是啊？”姜以宁无语，“就朋友之间的开玩笑，别人有必要上纲上线吗。”
陈琪少见板起脸严肃说：“老板你不知道吗。演员想要在这一行混下去，有两个默认的规则：一个是谈恋爱不能被发现；另一个同性可以公开炒cp，但不能真是cp！”
“哦……”姜以宁点点头，明白对方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就不一样了，以后我要是有喜欢的人，肯定要昭告天下。”
“万一你喜欢的人是女生呢？”
“不可能。”
姜以宁想也不想就说：
“我对女生没兴趣。”
咱就是说……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是祁宁[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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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