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诸定睛扫了一遍台阶上的人,似乎在做最后的衡量,但很明显这帮人并没有乐于助人的善心,那就只能跟他们挑明来意然后新帐旧账一起算了。
“你们即然已经看了出来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等并非前来挑衅的,只是眼下有位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人身中复螣蛇毒,急需借你铸时墟的无恙池一用,解毒之后自会离开,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承真身后的弟子齐刷刷的看向他的背影,不知道会作何回答,大约沉默了数秒,承真才悠悠的开口道,
“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夫诸死死的盯着承真的一举一动,仿佛想要将他看穿,
“请说。”
承真面无表情的抬手指向齐远坤,
“他!得永远留在这里。”
所有人都看向了齐远坤,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不过此举意图也十分明显,想必当初造成的损失到现在也依然不能让其释怀,不出口恶气恐怕是过不去了。
狐丘上前和夫诸站在了一起,
“这不可能,刚才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他早就已经不是铸时墟的人了,何故还要留下?”
夫诸的姿态也十分强硬,
“齐远坤对我来说同样重要,今天站在这里的人,谁都不可能留下。”
缘豆靠过来一把抱住了齐远坤的胳膊,仰起下巴倔强道,
“就是!想什么呢。”
其余人也都轻蔑的笑着,仿佛是在嘲笑台上人的无知,齐远坤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这种被维护的感觉真好!
祁峰眼见着铸时墟被如此轻视,如坐针毡,
“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吗?”
于情摊手道,
“这态度已经十分友好了,就冲你们在山下摆我们那一道,早就够让你死上几回了。”
祁峰不服,接着道,
“那你们呢?不仅打伤我们宗门的人,现在还上门挑衅!你可知我那三位师弟伤势之重可能这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了,这笔帐又要怎么算?”
长右当即捂着肚子笑出了声,一副无比欠揍的表情道,
“看来是在嫌自己伤的不够重啊,你若也想永远躺在床上的话,我长右乐意效劳。”
“你……”
祁峰被气的脸色铁青,扭头看向承真,像是被欺负的儿子看着爹一样,等不及想要收拾他们。
但承真此时正目光熠熠的看向台下,脸上写满了兴奋,完全没把长右的话放在心上。
祁峰从未见过承真露出过这种表情,那眼神更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一般十分惊喜的样子,完全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
祁峰不解,身后的弟子开始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你们听到了吗?他说他是长右!”
“真的假的?”
“难道他就是长右湖的那个猴子吗?”
“不确定啊,若是真的这下就麻烦了。”
夫诸见谈判陷入僵局,无奈的叹了口气,复心平气和道,
“俗话说先撩者贱,原本就是你们动机不纯,理论起来我们才应该是受害者,自己什么实力心里没数吗?落得如此下场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于情于理都怪不到我们头上,你觉得呢承真长老?”
这件事情铸时墟原本就不占理,但以承真的个性让他认错那也是绝不可能的,除非太阳能从西边出来。
只见他一秒收回了兴奋的视线,一改往日刚正做派,表情逐渐变得阴森,
“你们可知道自己站的是什么地方?”
长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
“咋?你家祖坟吗?”
承真冷笑了一声,背着手在台阶上踱起步来,
“能够如此顺利的找到这里,想必都是齐远坤的功劳吧,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众人面面相觑,一听就知道,他要开始吹牛了,只听他接着道,
“千百年来,死在这里的妖兽不计其数,说它是坟墓也一点都不夸张。
曾几何时,这里坐拥弟子千计,不仅诛杀过上古大妖,还练出过一等一的绝世法宝!可惜人类寿命短贱大妖也都近乎绝迹,一直都没有机会一睹昔日神器的风采,也没有机会重新铸就,实在是人生之憾啊。
但是现在,你们来了!我苦苦寻觅期盼已久的大妖终于再次出现了,还自己亲自送上门来,我还真得感谢你啊齐远坤!”
齐远坤有些懵了,这哪里是他认识的承真,以前好歹还端着一副威严正义的样子,如今不仅性情大变还暴露出来了如此疯狂的一面,再次刷新了对他的认识,就连他身后的弟子都变的目瞪口呆,大概也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吧!
啪——啪——啪——
长右连鼓三掌站了出来,
“讲的真好,年轻人拥有梦想的确是件了不起的事情,虽然我心里很不爽但不得不告诉你,你圆梦了!”
言罢天色突然暗了几分,长右身前出现一团华光,由点到线横着展开,星坠的全貌渐渐浮现,赫然成为这天地间的焦点。
承真目不转睛的盯着星坠,冷漠的眼神渐渐变得炙热,之后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真的是星坠!”
长右勾起嘴角,
“识货。”
铸时墟弟子的表情个个凝重,能用的了星坠的妖,即便不是长右怕也弱不到哪里去了。
承真的表情也再次起了变化,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重新变得威严,
“我改主意了,齐远坤可以不用留下来,但做为交换你们得把星坠还回我铸时墟,
一杆枪换一条命,怎么算都是值得的吧,说到底星坠这件法器原本就是我们铸时墟的,要求你们归还应该不过分吧?”
夫诸和狐丘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低头笑出了声,其余人要么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要么跟着含蓄一笑。
齐远坤捂着脑门低下了头,虽然早就不属于这里的人了,但依然觉得丢人,也就孙榉仁不太懂这其中的厉害,表情始终缓和不下来。
承真自然感觉到了他们的嘲讽,表情终于有些失控了,
“我可是在给你们机会,别不识抬举。”
夫诸连忙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你误会我们了,星坠是不可能留下的,毕竟那不是我的东西实在是做不了主,您看看这个怎么样?”
言罢在护腕上一抹,一股黑红色的气息缠绕在她手上,渐渐的凝聚成一把黝黑的鱼鳞纹环手刀,赫然握在了手中,还不停的向下坠落着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