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连忙抬袖遮面,偏过头去,虽然那一深一浅的两道划痕不甚明显,但齐远坤也早就注意到了,
“对不起啊,我那时候也是被吓傻了。”
旁白有些诧异的转身,眼神里充满着不可思议,这让齐远坤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是真心诚意跟你道歉的,真的!”
旁白摇了摇头,
“我只是有些惊讶,你们这种人,竟然还会跟妖道歉。”
齐远坤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之后,当即愣在了原地,然后双手捂着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竟然是个男的!?”
旁白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
“有什么问题吗?”
齐远坤长出了口气,看起来放松了不少,笑呵呵的摆手道,
“没问题,没问题,呃…我之所以对你道歉,是因为我觉得你更像一个人。”
“像谁?”
齐远坤有些哭笑不得,
“就是在我眼里你不是妖,更像是个人!凡人本身。”
旁白有些尴尬的看向一旁,
“原来如此,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
这个玩笑,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但此,时齐远坤却发现了一个极大问题,旁白站立的地方,并不属于红绳围住的范围!
“你……是怎么从阵里出来的?!”
旁白瞬间又警惕了起来,但想了想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天你从树上掉下来坐断了绳子,我是趁机逃出来的。”
齐远坤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屁股,那酸爽,简直记忆犹新,
“那…既然都逃出来了怎么不直接下山继续跑啊!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旁白被齐远坤的这句话给弄愣住了,
“你们不抓我了?”
“啧,你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肯定还得把你抓起来塞回去,但我不想你被抓,所以赶紧走吧,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旁白一动不动的盯着齐远坤,
“你和他们有些不太一样。”
齐远坤苦笑了一下,
“是不一样,我比他们笨多了。”
旁白摇了摇头,
“我指的不是这个。”
“我不管你指的是哪个,想走的话就赶紧走,这会儿他们都在听课,估计没人会注意你的。”
言罢想要上前拉他,但旁白却往后退了一步,
“你好像对你们自己布的阵有些不太了解,山下我已经去过了,这个阵已经把整座山都围了起来,还不止一层。”
齐远坤有些意外,
“啊?这我还真不知道。”
旁白转身重新回到了树上,
“在这儿也挺安全的,至少不用担心被其他妖兽袭击,它们,我可一个都打不过。”
齐远坤仰脸看着他懒散的躺在树叉上,无奈的摇了摇头,
“行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小心些别被其他人看见了。”
旁白挥了下袖子,
“知道了,走吧。”
第二天上午,齐远坤一脸认真的在书阁里捧着一本书,愁眉不展的研究着,轩铭进来后,一眼就看见了他,无情的嘲讽道,
“呦?昨天还逃课来着,怎么今天又开始装模作样了。”
齐远坤将书一亮,
“我最近突然对咱铸时墟创造出来的阵法感兴趣了,这不赶紧趁热打铁多看两眼,说不定我就开窍了!”
轩铭撇着嘴摇了摇头,
“阵图这个东西可不比认妖简单,什么妖适合用什么阵这也都有讲究,你连个妖怪都认不清你还学屁的阵法啊。”
齐远坤气鼓鼓的撅着嘴,
“万一我学会了呢?”
但说完了,自己似乎也不大相信,于是转手将书扔到一边了,
“对了轩铭师兄,你那儿有治伤的金创药吗?”
“你受伤了?”
“呃……是啊。”
“伤那儿了,要我帮你看看吗?”
齐远坤迟疑了一下,捂着屁股道,
“不太方便,伤在屁股上,还是上次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被树枝划的。”
轩铭有些狐疑,
“前几天怎么没听你说?”
“前几天…我没发现,今天伤口发炎了我才注意到的。”
轩铭无奈的摇了摇头,
“行吧,中午休息的时候再给你拿。”
“谢谢师兄。”
“对了,还有件事。”
齐远坤吓了一跳,
“啥事儿。”
“大长老要闭关了,最近肯定会召集弟子有所交代,明天起你就别再乱跑了。”
“他怎么又要闭关啊?不是才出来没两年吗?”
“这我哪知道,大长老可是宗门的掌门人,做啥事又不会向我们汇报。”
齐远坤觉得有些想不通,
“我就纳了闷儿了,咱这长老到底是什么人啊?今年都一百五十岁了还能蹦哒,他不会要成精了吧!?”
轩铭瞪了他一眼,
“啧,怎么可能!许是长老悟到了什么大道,所以才得的长寿吧。”
“你看,你看,连你自己都不确定的答案,能说服的了其他人吗?依我看,长老闭关的山洞里肯定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光我上山的这段时间,他都闭过两次关了,而且每次出来都容光焕发,你不觉得有问题吗?还有,咱们藏书阁里对历届掌门人的记载,每一个都活到了两百岁左右才驾鹤西去,这也太玄乎了吧?再加上那个山洞还被列为宗门禁地,怎么看都不简单。”
轩铭蹙着眉头半信半疑,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里面能有什么呢?”
“哈,那恐怕只能等你当上掌门人才有资格知道了。”
轩铭翻了齐远坤一眼,
“我一厨子要是能当上掌门人……那肯定会让你这个烧火的跟着沾光的。”
两人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齐远坤又去树林了,并带着一包提前摘好的菌子,抬头对着树枝丫喊道,
“旁白,旁白?”没有反应,
“猴菇?猴菇你在吗?”
旁白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出现在了树叉上,
“你叫谁猴菇呢?难听死了。”
接着轻盈的落了下来,抬手将胸前的银丝撩到了身后,
“什么事?”
齐远坤拿眼把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看起来十分不解,
“你能不能把你的外氅穿好了,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跟个风尘女子似的,还有,你是没有鞋吗,怎么总是光着脚?”
旁白皱起了眉头,
“你管的也太宽了吧,没听说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吗?碍着你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