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霈渝明白目前的信息还不足以支撑他们找到所有的真相,尚未发生坍塌的空间也说明他们离通关还有一定的距离。
祁铮拿着撑衣杆想把那套超锰公司的制服拿下来,却发现趴在三圣集团logo旁的飞蛾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咦?宋元燕什么时候走的?”江霈渝有点意外,四处张望了一下,正巧看到飞蛾从开在玻璃门右上角的通风口钻了进去,“宋姐宋姐,这里已经没有你在意的线索了吗?”
飞蛾自然不会回答他,径直飞进了房间。
玻璃门上镀了防窥层,借着阳台的微弱光线只能看到上面七彩的镀层,看起来有点像游戏结束后开在墙上的“暗门”,只不过这扇推拉的玻璃门是实质的,还上了锁。
沈兰夫用手挡在太阳穴旁趴在玻璃门上往里瞧,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又得找钥匙?”陈煁心累地叹了口气,正要抬腿往刚才的房间走,那套挂在晾衣绳上的超锰公司制服却突然掉了下来,砸在洗衣机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众人被意料之外的动静吓得哇哇乱叫,几个女生吓得抱作一团,江霈渝也呆呆地看着掉在地上的衣服,脑子里嗡嗡作响,好一会儿才回神。
“甘霖娘!”林德朗一脸晦气地把砸在头上的内裤扯下来,愤怒地扔出了窗外。
“我特么!”沈兰夫眨了眨无辜的眯眯眼,用手飞快地揩去眼角的泪水,“老子差点吓尿了!”
祁铮的表情也有点呆,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只是情绪没有过多外露。他放下手里的撑衣杆,弯腰把因为晾衣绳断裂而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但并未能从超锰公司的制服里找到任何线索或是钥匙。
“洗衣机里好像有东西?”郝佳惠后怕地捂着胸口,借着洗衣机顶上的透蓝色塑料盖往里瞧。
洗衣机里似乎还放着一堆没洗过的衣物,但洗衣机盖和推拉玻璃门一样,都牢牢锁着,根本打不开。
“洗衣机的盖子不会无缘无故打不开吧?”江霈渝用一种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表情说,“该不会是玻璃门的钥匙在洗衣机里,而我们为了打开玻璃门,还得找到打开洗衣机盖的方法吧……搁这套娃呢?”
“我觉得你的思路是对的。”祁铮认可地点头,用食指摸了摸洗衣机开关按钮旁的一个细长孔洞,“这像是投币孔。”
陈煁忍不住吐槽:“陆雨宝什么家庭条件啊?自家用的洗衣机还得投币?故意搞我们是吧?”
郝佳惠用指腹点了点洗衣机的按键盘,平静地道:“唔……我好像知道了。”说罢就在众人或震惊或崇拜的眼神中穿过了那扇炫彩“暗门”,并像上次那样,用极短的时间折返。
“可乐的瓶盖。”郝佳惠举起了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的圆形塑料片,“只要是圆圆的、长得像硬币的东西就可以了吧?”
颜娅坷把手放在胸口,用虔诚又崇拜的语气说:“……郝姐姐,你是,我的神!”
“怎么想到的,快教教我!”江霈渝目瞪口呆地伸出了手。
郝佳惠微笑着朝他挤挤眼:“只要运用你脑袋里的小小灰色细胞!”说着便一转手,把塑料片递给了江霈渝。
“哎?”江霈渝没想到她会用这么别扭的姿势把东西递过来,他怕一不留神塑料片就从阳台的缝隙掉出去,连忙把手掌调转了九十度,接住了郝佳惠递来的东西。
江霈渝踢开掉在地上的晾衣绳,三步并作两步跳到洗衣机前,把圆形的塑料片投进了细长的孔洞里,在塑料片停止掉落的瞬间,洗衣机便神奇地转动起来。
一阵“嗡嗡”的脱水环节结束后,洗衣机发出了“嘀嘀嘀”的提示音,随即自动切断了电源。
江霈渝这次毫不费力就拉开了洗衣机的盖子,但盖子打开后,滚筒里的情况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不知道哪件衣服口袋里的面巾纸没掏出来,泡发绞烂的纸屑把整缸的衣服都祸害了。
颜娅坷忍俊不禁,“噗”地笑了出来:“倒也不用这么真实,就算不是我的衣服看了拳头都微微发硬。”
几人干劲十足地围在洗衣机旁一顿翻找,终于在一条女士西裤的口袋里找到了一条非常袖珍的钥匙。
“还真是!”江霈渝兴高采烈地把钥匙举到祁铮面前,却发现他刚才居然一直在发呆,而且脸色阴沉得可怕。
“怎么了?”江霈渝把钥匙塞给颜娅坷,紧张地问祁铮。
“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个疑点。”祁铮的视线向左飘了一刹那,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颜娅坷用钥匙打开了玻璃门上的锁,铝合金的门轴里好像进了砂石,用力推拉的结果就是让门被卡在了半途,只能侧身进出房间。
门后也是一个近似立方体的房间,格局和之前遇到的大同小异,只是从陈设看起来应该是这个502房的主卧。约一米八宽的双人床上铺着典雅的印花四件套,两个靠着床头并排而放的枕头中间凹陷,仿佛这张床的主人才刚刚离开床铺。
玻璃门的防窥镀层让玻璃变成了茶色,本就不强的光线只能从门上的透明玻璃窗进入,仅仅照亮了床靠着的墙壁。被漆成灰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幅镶着复古金相框的十寸大小结婚照,仅从男女双方的外在条件来看,应该是一对天造地设的良人,只是在那束照灯似的光线中,新郎新娘的头部位置都被一个灰色的椭圆纸片遮住了。
“陆雨宝爸妈的婚姻肯定出了问题,石锤了。”颜娅坷用下巴点了点那张越看越瘆人的结婚照。
“颜姐,你是这个。”江霈渝对她竖起了拇指。
双人床的床头两侧各有一个和床等高的床头柜,上方各有一个布罩壁灯,但房间里似乎没有通电,所有的电灯都没有反应。
“我的手机还有电。”颜娅坷说着就想掏手机。
祁铮边蹲下去边说:“还能看清,先不要浪费电。”
并不高的床头柜只有一层抽屉,抽屉没上锁,能被轻易拉开。
祁铮把抽屉拉开的瞬间,江霈渝正好探头去看,第一眼就看到抽屉的角落躺着一盒计生用品,连忙尴尬地别过头,不巧和站在床对面的郝佳惠对上了视线。
江霈渝尴尬得脚趾抠地,眼睛一时不知往哪儿放,但郝佳惠只是双手抱臂,从容不迫地对他微微一笑。
祁铮从一堆□□票据里找到了一个小红布包,拆开才发现里面装着一粒氧化发黑的干莲子,此外还有一枚叠成三角形的纸符。
林德朗熟练地把纸符拆开,只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地说:“求子符,百分百的求子符。”
“离了大谱,居然还给小三求符,我怎么就这么生气呢!”颜娅坷眯细了眼把拳头捏得噼啪作响。
“我认为这张符不一定是陆雨宝的父亲求的。”祁铮关上没有其他线索的抽屉,转而看向床头柜上的东西,“这边的床头柜上摆的都是女士护肤品,这张求子符也许是陆雨宝的妈妈给自己求的。”
江霈渝又凌乱了:“这……难道‘贝贝’其实是陆雨宝的亲弟弟?贵圈好乱啊!”
与此同时,刚才还“袖手旁观”的郝佳惠已经拉开了另一个床头柜的抽屉,但里面空空如也,就连一张纸片都没有。
郝佳惠利落地蹲了下去,用手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抽屉里的木板,又在抽屉里摸索一番,很快就从顶层摸出了一把钥匙。
“有钥匙,开柜子。”她微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收获。
江霈渝不住叹服:“郝姐是不是有独特的找钥匙技巧?有兴趣收徒弟吗?”
陈煁也忍不住跟着吹彩虹屁:“这个队伍不能没有郝姐姐!”
郝佳惠“扑哧”一笑,把钥匙扔给站在对面的祁铮:“快点吧,不然时间来不及了——猫可能随时会叫。”
祁铮接过钥匙,默不作声地转身来到一旁的衣柜前,但衣柜没有上锁,钥匙和衣柜上的锁眼也不匹配。
颜娅坷还是掏出手机按亮了手电筒,但在祁铮和江霈渝的搜索后,衣柜里并没有暗格或者有用的线索,只是整齐地挂着五套超锰公司的工装制服。
“好家伙,难怪陆雨宝她爸能加班一个月不回家,加上外面晾着的那套,即使996都不愁没制服穿……咦?”江霈渝随手拿了一套制服,狐疑地往自己身上一比,“是我的错觉吗?这套制服的码数好像特别小?”
“陆雨宝的父母都是超锰公司的员工。”祁铮从衣柜里拿出另一套码数较大的制服,和江霈渝手上的并在一起,虽然款式、剪裁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仍然能看出一套是男装,一套是女装。
“呃……那陆雨宝她妈加班怎么不像她爸那么狠?部门不同?”江霈渝话刚出口,就看到颜娅坷用一种“你不是吧?”的表情看着自己,立刻醒悟过来,“加班是假,偷.情是真?”
“太、太过分了!”贾可萌嗔道,“还是在老婆眼皮子底下,不可饶恕!”
“奇怪,你骂渣男别瞪着我啊!”陈煁伸手挡住她的视线。
“哎,你们看,这里有个锁孔!”
颜娅坷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让大家看向衣柜门对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