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煁和颜娅坷真的带着几个队友把整个卧室的东西都碰了一遍。
江霈渝看着刚坐下来的林德朗，忍不住说：“林叔，你这次的积极性挺高的嘛！”
房间里就一张床，谁都没好意思躺上去，就连年纪最大的林德朗也只是背靠床垫坐在地上。
“齁～爱拼才会赢嘛，免得有人觉得林北倚老卖老，下次就把阴招耍在林北身上啦。”林德朗阴阳怪气地用余光瞄斜对面、靠墙坐在窗下的郭正还。
被阴阳的郭正还置若罔闻，也不嫌地上凉，直接闭眼躺了下去。
“我们这次也是轮流休息吗？”李漫华坐在床的另一边问。
“在没摸清楚游戏之外会不会产生淘汰之前，以防万一，还是得分批休息。”祁铮说完把位置调整去江霈渝的斜对角。
“要不让刚才做指挥塔的三位兄弟先歇吧，我还很精神。”苏行俊说，“但是什么情况得把你们叫起来？”
“这个问题，在有情况之前谁都没办法回答你。”颜娅坷抱着膝盖嘿嘿一笑，“只能说，有情况的时候得把大家叫起来，但说不定我们连把大家叫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啊？你们之前遇过的情况比这次还要凶险吗？”苏行俊缩了缩脖子，一想到自己的签运，脸色瞬间吓青了，“那我们还有必要分批休息吗？大家一起齐齐整整就完事了。”
郝佳惠笑道：“能够看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不比死得稀里糊涂好吗？”
“你们别吓他了，哪有这么恐怖。不过，一次比一次难，一次比一次刁钻倒是真的。”江霈渝露出一个doge微笑，“对了，能问一下你们进来前都在干什么吗？”
郝佳惠一噎，表情微妙地反问道：“这很重要吗？”
“这……目前还是假设阶段，”江霈渝担心把用意说出来后会影响得到的答案，便模棱两可地说，“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不用描述得很详细，哪怕只用一个词概括都行。”
“也不是不方便……”郝佳惠想了好一会儿，才支吾道，“我当时正在逛街，可能奶茶喝多了，人有三急，但因为是假日，所以哪里的厕所都大排长龙。不然我也不会铤而走险跑到那间‘不干净’的商场上厕所，果然……”
成皇大厦也有类似的都市传说，于是江霈渝连忙追问：“那间商场……是成皇大厦？”
问完他才回过神来——成皇大厦附近都是入住率极低的“鬼楼”，当初一窝蜂涌去新城区的开发商不止成皇一家，前些年还听到那边有业主因为拿不到房产证和开发商对簿公堂的事。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在逛街途中去成皇上厕所。
“不是。”郝佳惠的答案没有出乎江霈渝的预料，她微微皱着眉说，“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说的成皇大厦在哪里，我说的那间‘不干净’的商场叫友鑫广场，不过其实也不是什么邪门的地方，只是广场在建造的时候，地下发掘出一座王墓，后来负一层就改造成免费开放的博物馆了。我之所以说‘不干净’，是因为每次进负一层都凉飕飕的……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啦！”
“……要不是那个中庭鬼气森森的，我还以为自己穿越去做王妃了呢。”郝佳惠打趣道。
“那……那你的‘人生大事’解决了吗？”颜娅坷惊讶地问，“除了日昇补习社和我们自己的房间，好像都没看到哪里设有厕所的。”
“别说了，我当时下了楼梯，本来拉开防火门就能看到厕所的，谁知往前走了几步，就到那个中庭了。”提起自己误入异世界的经历，郝佳惠还是觉得晦气，“不过还好，自从进来之后，我好像失去了一切世俗的欲.望。”
“哎，其实我也是。”苏行俊凑过来说，“上思修大课，我烟瘾犯了，想遛去厕所抽两口，顺便放放水，没想到……”
一问之下，原来这次进来的倒霉鬼们都是在上厕所的途中误入成皇的。
“看来每次进来的人都会有一个筛选标准。”江霈渝疑惑地感叹道，“但这次的也太恶趣味了吧！”
本来有点困的“莽王”沈兰夫被他们聊精神了，伸长脖子从最里的角落探头：“那你们前两次的筛选条件是什么？”
“上一次好像和‘山’有关。”江霈渝喃喃道，“至于第一次……我们也说不准。毕竟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我们都晕头转向的，根本不知道要问这些。”
“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你们意识到要问一问新来的人在来之前在干什么吧。”郝佳惠一针见血地问。
“这……这倒是。”江霈渝看了看祁铮和颜娅坷，另外两人都点点头，他才把宋兆富和宋元燕的关系，以及宋兆富的独特之处告诉了其他人。
郝佳惠大感震惊：“你是说……有的人在进来的时候，就、就死了？”
这个秘密一经说出，果然就在醒着的队员里掀起了波澜。
“如果已经死了，那继续咬牙往下走还有什么意义？”虽然经历过上一回，陈煁已经习惯了他们三个总有倒不尽的秘密，但这种事关自己是否还活着的问题，还是让他瞳孔地震了。
所以我们才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嘛……江霈渝叹了口气，说：“但好像只有第一次存在这种特殊情况，第二次和这次……大家都挺正常的，也能记得自己的来历。”
“看起来‘正常’不是确切的衡量标准。”一直没搭话的祁铮往前挪了挪，将手肘撑在了盘起的大腿上，“我始终认为第一回很特别，从第一回得到的经验并不是都能适用于第二第三回。首先，第一回的参与人数只有二三回的一半，而且参与者都是来自同一个城市的学生。第二三回的人数多了一倍，而参与者年龄各异，使用的语言也各有不同，我更倾向于这个空间拥有一定的成长能力，它的影响范围会随着版本更迭而扩大。”
陈煁振作了精神，换了种说法道：“版本更迭……我能不能这样理解，可以把第一回看作是游戏的内测版本，第二三回则是第一二回公测？”
“确实和网络游戏的形式有点相似，所以我最开始还以为这是一个划时代的VR游戏。但是……”祁铮话头一顿，飞快地扫了等着他下文的江霈渝一眼，继续说：“在我看来，比起内测和公测之说，第一回更像是一粒种子，boss和玩家分别是从种子里冒出来的茎叶，我们最终就是要探究这颗种子是什么。”
祁铮用指腹在地板上画出一条藤蔓，然后画出一条短短的分支：“先有茎，再有叶。boss用他们的故事线将玩家串连在一根枝丫上，每个玩家都是独立的叶片——不，不仅是玩家，就连几个关键人物：宋元燕、白馨茹也是叶子，只不过她们是这条分支上仅有的异类，就像植物突然出现的白化病一样。而宋兆富和宋启仁就像叶脉，既属于宋元燕这片叶子，又不以宋元燕的面貌呈现。”
陈煁一脸便秘地“唔”了好一会儿，不太自信地问道：“宋兆富之所以独特，是因为宋元燕特别，因为没有第二个宋元燕，所以我们可以不用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
江霈渝大惊小怪地“噢”了一声，兴奋道：“久违了！是需要翻译才能听懂的大佬解释！”
刚才还一脸要世界末日的贾可萌和沈兰夫都忍不住“噗”地笑出来，后者还夸张地揉了揉笑出泪的眼睛，对脸黑如锅底的祁铮竖起拇指：“好诗意的描述！”
“哎哎哎，你们也太屑了！不仅蹭祁铮大佬的分析，还要取笑别人的描述方式，能把那么抽象的事用这么形象的例子给你们解释，除了我们祁学霸之外就没人能做到了啊！”颜娅坷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地呵斥其他人。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没看到祁铮的脸已经黑成锅底了吗？以后有发现也不告诉你们了！”江霈渝张开双臂挡在祁铮面前，“尤其是你，陈煁！你这家伙就是屑中之屑！”
“我？”陈煁笑得双肩抽搐，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问，“又不是我带头笑的，况且我压根没打算笑啊，都怪沈兰夫和贾可萌，他俩才是万恶之源。”
“你们这种行为，和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别人写的《我的理想》念出来有什么区别！祁铮肯定生气了啊，你们快点给他道歉！”
江霈渝后退一步把位置让开，祁铮马上面壁躺下。
“我没有生气，睡了。”
“哎……对不起啊祁铮，谢谢你的分析，不然我们现在还会瞎担心呢。”贾可萌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用娇滴滴的声音半撒娇着说。
旁边的沈兰夫龇牙打了个冷战，清了清喉咙，也很抱歉地说：“对不起啊祁铮，保证没有下次。”
“嗯。”祁铮脸也不转地随意应了声。
江霈渝把手圈在嘴边，压低声音说：“祁铮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都怪你！”贾可萌嗔怪道。
“哎，我……我怎么知道嘛！”沈兰夫悻悻闭嘴。
“你们吵够了没有！”躺在祁铮斜对面的郭正还不耐烦地一声暴喝，“要吵就滚去对面的房间，不要影响别人休息！”
“靠，让谁滚呢！”沈兰夫刚吃了瘪，正愁不知该如何发泄惹怒祁铮的那份罪恶感。
郭正还见他还敢回嘴，骂了句难听的脏话就跳了起来。
沈兰夫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丝毫不怵，“哟呵”一声，也爬起来应战。
“喂喂，你们别是真的要打架吧？不至于不至于……”除了当事人唯一还站着的江霈渝连忙劝架。
“你们不要打架，要打就去游戏室打！”苏行俊躲在角落悄悄拱火。他早就看郭正还不顺眼了，奈何自己瘦骨如柴，肯定挨不住郭正还这个中年狠角色的老拳，不然他肯定要凑一凑热闹。
就在战况一触即发之时，准备打架的、劝架的、拱火的、看热闹的、假装睡觉的，都听到窗外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猫叫声。
室内眨眼间从充斥着柔和亮光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抬眼再看，窗外就像被人突然用遮光布盖住了一般，连丁点不自然的光线都吝于赐予。
阳了，烧得糊里糊涂，大脑好像一锅刚出炉的豆花，后天舒服一些再来，抱歉朋友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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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锰瑰楼11★茎与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