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节目第一期的播出，外界已经掀起了一波热议浪潮，“启梦”“素人”以及众多选手的名字轮番挂上了热搜。
不得不说，娱乐圈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而身在素厂的主角们，因为被没收了手机，断绝了消息来源，他们依然被蒙在鼓里，兢兢业业地准备着首次公演舞台的曲目。
《临江仙》A组练习室。
景奉一几人正靠在墙边，看着房间正中心“火药味”十足的两人。
一遍遍的重复练习实在是太枯燥，景奉一时不时就要闹一出解压活动，眼下正是他撺掇起来的PK赛——孟忧夏和秦月白的舞蹈技巧PK。
提起舞蹈，孟忧夏确实不会拒绝。
他喜欢跳舞，和朋友切磋切磋也没什么，不过他没有那么重的胜负欲，赢不赢都无所谓。
秦月白的心态也差不多，故而两人和和气气地热身，“火药味”纯属是景奉一自己脑补出来的。
“第一回合准备！咳，空翻可以吗？”
景奉一见两人都热身完了，率先出题——积极得仿佛是他要表演技巧似的。
“可以。”
孟忧夏和秦月白异口同声地应道，两人对视一眼后，默契地微蹲、起跳，两个人利落的空翻几乎像复制粘贴一样。
“哦哦哦哦哦哦——上来就这么高难度啊！”
练习室内瞬间喧闹了起来，一群围观的大男孩们不断发出堪比人类返祖的疯狂叫声。
不等景奉一再出题，秦月白率先提议道：“基本功？”
他说着一个横叉“刷”地就下去了。
孟忧夏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一个大踢腿，然后稳稳定住，笔直的双腿呈现出了完美的180度直线。
景奉一默默摸了摸自己的大腿筋，又想起了被沈川按住压腿的悲惨日子，不禁猛地哆嗦了一下。
说沈川，沈川就到。
刚拍摄完周边的节目的沈川和陆楚舒正准备回《挣脱》A组的练习室，正好路过《临江仙》这边。
房间里面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勾起了两人的好奇心，于是探头往里看了看。
“你们干嘛呢？”
陆楚舒探头进来左看右看，一副“有什么热闹让我看看”的表情。
沈川一眼就看到了房间里正和着音乐freestyle舞蹈的两个人，瞬间也来了兴致：“带我一个！”
沈川擅长现代舞，自己编舞的能力也很强，虽然现在房间里正在播放的是更适合孟忧夏和秦月白发挥的抒情曲子，但沈川依然顺利地加入了其中。
同一首bgm跳出了三种风格，房间内的其他人都默默在内心感叹——真是高手在民间啊。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景奉一想到自己曾经发出的“舞担”豪言壮语，决定在大脑中删除那段记忆。
也有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试着跟着音乐进行舞蹈freestyle，但很快大家就发现，虽然现在场上的三个人看起来相当轻松，游刃有余，但实际想要跳好很难。
就比如现在房间后面，尝试失败后正在狂魔乱舞的陆楚舒……
而开始时还在扯着嗓子叫好的景奉一此时正独自缩在角落，祈祷沈川不要想起自己，不要询问自己的舞蹈练习进度……
热闹了一会儿后，众人就勾肩搭背地吃饭去了。
路过厂区大门时，站在门外的粉丝似乎比之前多了不少，偶尔听她们喊话大概能听出原因——节目的第一期已经播出了，众人也因此收获了不少粉丝。
景奉一望着栅栏外的那一片长枪短炮（镜头），不禁抽了抽嘴角，惊恐道：“这就是人民群众的热情吗？”
孟忧夏也抬头望过去：“放心吧，你以后会见识到更夸张的场面。”
景奉一挑眉，凑近他问：“对我这么有信心？”
孟忧夏毫不留情一把推开他：“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吗？”
景奉一语塞，只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叹道：“好吧，看来以后要更注意形象了啊。”
再后来吃饭的时候，孟忧夏就感觉到景奉一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至于孟忧夏是怎么发现的——今天食堂阿姨又炖了香喷喷的排骨，而景奉一却只吃了一碗饭，从饭量的锐减可以明显看出，景奉一不对劲。
不过孟忧夏没有直接开口询问，依然照旧吃完晚饭，回练习室练习。
直到凌晨一点多，大多数学员都准备回宿舍休息了，孟忧夏这才收拾收拾东西，拿上景奉一的水杯，去四楼的阳台找他。
在练习楼四楼最里面的杂物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阳台，在上面抬头望望天、低头看看素厂，是个散心和谈心的绝佳地点。
孟忧夏果然在这里找到了消失了一阵子的景奉一，他把景奉一的水杯递过去，然后从杂物间里翻出来个小马扎，坐在席地而坐的景奉一旁边。
“emo了？”
孟忧夏的语气很淡，仿佛正在谈论的不过是明天吃什么这样普通的话题。
景奉一看了看皎洁月光下的孟忧夏，看他微颤的睫毛和精致的侧脸，景奉一心里琢磨着，孟忧夏一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才来参加选秀的。
孟忧夏见景奉一只发呆不说话，于是也闭上嘴，只是默默盯着黑漆漆的素厂园区，以及那黑暗中的几点灯火。
“我只是……突然感觉这一切好像和我最开始想的不太一样了。”
许久之后，景奉一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所以你觉得失望？难过？还是什么？”
孟忧夏没有直接问到底是什么不一样，他这个人向来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
比如当下他最关心的是景奉一的情绪有没有问题，至于到底因为什么，可以稍微往后面排一排。
景奉一认真感受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艰难描述道：“就是……心情复杂，倒也算不上难过什么的。”
孟忧夏点点头，这才关心起原因来：“因为什么？”
“今天去食堂的路上，门口不是多了很多粉丝吗，我听到了喊我名字的，叫我好好加油，注意身体之类。”
景奉一低下头看着自己握拳的手，细碎的额发落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也挡住了那双眸子里明灭不定的光。
“当时我就觉得好像在做梦。”
“说实话，我在来之前也幻想过自己突然爆红，粉丝暴涨，走到哪儿都有人认识我，高位出道什么的……你别笑！你难道没做过这种白日梦？”
孟忧夏收起了笑意，严肃地点点头，示意景奉一继续说。
“但是真正进厂之后发现……这里比我优秀的人真的太多了。”
“然后我就再也没做过白日梦，就想着每天好好练习就完事了，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能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可是今天我发现，原来真的有人看到了我，还会跑过来给我加油……那种感觉，就好像肩膀上突然多出来点什么东西似的。”
景奉一挠挠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了。
“嗯，我明白，当有人关注你、喜欢你之后，你就不止是为自己而战了。”
孟忧夏拍拍他的肩膀，似乎很能感同身受。
景奉一一下子激动起来，抓着孟忧夏的胳膊猛摇：“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突然一下让我背负除了自己之外的——别人的期望，很容易让人打退堂鼓啊！！”
“难道不应该是更有斗志吗？emo的时候看看还有那么多人在支持你鼓励你，你还敢打退堂鼓？你怎么敢的啊。”
孟忧夏的话字字扎心，堪称反矫达人。
景奉一和撑着下巴盯着自己的孟忧夏对视了半晌，这才泄了气，他松开了抓着孟忧夏的手，转而扒着栏杆往素厂大门的方向望去。
他声音轻轻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还不是怕自己做不好……”
他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孟忧夏：“如果是我有经验的事，我绝对有信心做好，做得比以前更好。”
“但是对于一件从没尝试过的事，甚至这件事开始的初衷也只是因为加班加麻木了想换个方式休息休息……我很难保证些什么。”
“干嘛要保证？谁稀罕你的保证？”
孟忧夏毫不留情地反驳，他伸手拍了拍对面人毛茸茸的脑袋，同样认真地回道：“保证从来都是用来被推翻的，所以你不需要保证什么。就像你之前说的，做到最好，不留遗憾就行了。”
“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要知道自己的能力上限在哪，不要被外界声音所左右，这些也是练习生要学习和牢记的。”
孟忧夏借机揉乱了景奉一的发型，他顿了顿，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浅淡的笑容：“不过……你竟然会觉得参加选秀是休息？”
“……大意了，当时确实没想到会这么累，不过倒还能坚持。”
景奉一先是抽了抽嘴角，然后非常疑惑地拍开孟忧夏呼噜自己头发的手：“你看起来很有经验啊小伙子？”
孟忧夏顺势收回了手，神色依然淡淡的：“嗯，来之前和有经验的师兄请教了一下。”
“谢了，孟老师。”
景奉一知道孟忧夏实在算不上是个多热心会主动关心人的人，他很慢热，从不拒绝别人的请求，但也从来不会主动做些什么。
今天他能来找自己，和自己说这些话，景奉一确实有点触动。
不过幸好有孟忧夏，关于选秀、出道、粉丝、心态这些东西，单靠景奉一自己，还真的很难捉摸明白。
没在这个圈子里摔过几跤，怎么能成长呢？
想到这里，景奉一突然有些期待了，他期待成团，期待和兄弟们一起“闯荡”娱乐圈，听起来就很热血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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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秘密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