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的两组学员尚未登场，就已经在候场区引起了一波讨论。
“纪臣和路子启在A组，颜禹和叶知玄在B组，两边实力都很硬，这太难选了啊。”
景奉一一拍大腿，偏头问孟忧夏：“你看好哪组？”
孟忧夏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给我挖坑？”
景奉一双手指天以示清白：“我哪有！绝对没有！”
孟忧夏不信：“等会儿他们下台就告状说我押了哪一组？”
景奉一愤愤：“我景奉一是那样的人吗？！所以你看好哪组？”
孟忧夏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哼”，回道：“我看好你。”
他不再理会景奉一，扭过头准备专心看舞台了。
文渐听到他们的争论摸了过来，小声跟景奉一咬耳朵：“路子启年纪小，还是学生，作品也很少。但我之前听了他freestyle，确实有实力，而且还全能，跳舞唱歌样样不落，舞台表现力非常好。”
“纪臣和颜禹都玩了好几年说唱了，也有作品，很难比较。”
“还有叶知玄，真的是神人，去年才开始接触说唱，现在就已经这个水平了，节奏感一流。”
“难说，真的难说啊。”
文渐非常客观地分析了一遍，最后却什么结论也没得出来。
景奉一开始的时候还听得连连点头，深表认同，听到后面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你这是全部夸了一通啊，说了等于没说。”
端水大师文渐笑嘻嘻地拍拍景奉一的肩膀，丝毫没有被识破之后的窘迫：“至少让你可以多期待一下舞台嘛。”
工作人员布置好舞台后，《瞬》组的表演正式开始。
两组学员都重新填了词，对beat也进行了二次创作，所以虽然是一样的名字，两组最终展现出的舞台风格却截然不同。
路子启和纪臣所在的A组更注重舞台呈现效果，而颜禹和叶知玄所在的B组更注重说唱技巧。
“来了来了！……哇，纪臣这个词写得太炸了！！！我臣哥真男人！！”
“路子启刚刚那个镜头！！看到没有！踢镜头的那一脚，哇太酷了！！”
“嘘——听《瞬》B。”
“神仙打架啊……颜禹和叶知玄这段双人rap真的太狠了！上来就放大招啊！”
“这没点默契真不行……”
景奉一盯着屏幕砸了咂嘴，缩起了身子：“幸好刚才没押宝，确实太难抉择了。”
孟忧夏表示认同：“他们这组可以自由发挥的空间太大了，真的很出彩。”
孟忧夏说话时，景奉一就转头看向了他，等他说完，景奉一才重新将视线转回直播屏幕，单手撑着下巴回道：“不过这两组都这么强，难分难解，我很好奇最后的票数会怎么样啊。”
“快看！到最后一组了，压轴的！《挣脱》终于来了！！”
景奉一没再继续纠结《瞬》组的票数分布，他的注意力迅速转移到了接下来的舞台上。
听到《挣脱》，景奉一靠近孟忧夏悄悄说道：“《挣脱》彩排的时候我去看了一眼，真的很炸。不过两组的差距太明显了，明显到我看着都心疼。”
孟忧夏瞥了他一眼，内心琢磨了一下他到底什么时候跑去看的，自己怎么没印象，随后又把思绪重新放回到《挣脱》的两组学员身上。
“当时是按名次选的表演曲目，排名靠前、想博出彩的学员都去了沈川那组。那些排名靠后的人，最后没有选择余地才被迫去了《挣脱》，组成了B组。”
“结果……确实是显而易见了”
“算了，不想了，看沈教练秀吧。”
景奉一看似十分平静，然而等《挣脱》A组刚一开场，他就瞬间蹦起来了，指着屏幕怒吼：“这强得有点犯规了吧！！”
“这整齐度是可以出道的程度了吧？？”
“就算是远镜头也根本没得挑，而且这队形变换和走位……只能说，不愧是沈川。”
众人沉默下来，静静欣赏着《挣脱》A组的表演，内心所想却几乎都是一样的：沈川的能力真的没得挑，无论舞蹈，还是带队。
然而唯有《挣脱》A组的成员们才知道他们这段时间过得是什么日子，用“生不如死”来概括都嫌轻。
但只有那样的努力，才配得上此刻众人的欢呼。
直至深夜，7组舞台才全部录制完毕，疏散完观众后，众学员重新回到了舞台下方。
持续录制了一整晚的陈辅导员依然带着标准笑容，继续接下来的流程：“现在，我们要来宣布名次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点几位学员说一下这次舞台的感想——景奉一？看哪儿呢？”
景奉一的嘴比大脑先反应过来，回答脱口而出：“啊，没什么，我紧张。”
看着陈辅导员似笑非笑的表情，景奉一头皮一紧，隐隐感觉不妙。
陈辅导员调侃道：“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紧张。在台上表现不错啊，怎么样，第一次公演的感觉如何？”
景奉一嘴角抽了抽，他心想，此时此刻的低情商回答就是：啥感觉也不记得，光顾着紧张和完成动作了，我只是个大脑一片空白的机器人罢辽。
但这么回答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景奉一选择了模棱两可的高情商回答：“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全场一阵爆笑，看到陈辅导员心满意足地继续cue下一位学员了，景奉一这才松了口气，悄悄戳了戳站在自己前面的孟忧夏：“要公布成绩了。”
孟忧夏只是“嗯”了一声，心想：我当然知道要公布成绩了，不然我现在站在这里是在干嘛？
所以他没理会景奉一的小动作。
景奉一不放弃，继续戳咕他，“你不紧张？”
“尽人事听天命，紧张什么。”
孟忧夏拍开的他手，示意他赶紧站好：“别闹，不然一会儿陈辅导员又该叫你了。”
景奉一收回了手，但最后还是在孟忧夏耳边说了一句：“我觉得咱们能赢，我的第六感很准的。”
名次一组一组地公布着，景奉一开始还能为胜利的学员欢呼道喜，直到越来越接近《临江仙》组的成绩公布，景奉一渐渐开始感觉到五感远离了自己。
他想到了一个荒谬的比喻：就像是绞刑架上的囚犯等待审判到来的那一刻。
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直到陈辅导员宣布：“恭喜……《临江仙》A组获胜！”
噗通——噗通——
耳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只剩下了自己剧烈的心跳。
景奉一有些不敢置信又觉得A组获胜是理所当然——毕竟他们付出了那么多。
无数个焦躁的日日夜夜，最后全化作了一句轻飘飘的“恭喜”。
“景奉一，第六感很准嘛。”
孟忧夏回头看向他，眼睛里含着笑意，声音也带笑。
孟忧夏的声音让景奉一回过了神，他仿佛瞬间被人从梦境中拉回了现实，顿了顿这才回应道：“我们……真赢了啊？”
孟忧夏微微挑眉，调侃他：“你不是预感到了吗？”
得到了孟忧夏肯定的回答后，景奉一这才慢一拍地偷偷做了个庆祝动作，“Yes！”
注意到孟忧夏迷惑的眼神，景奉一带着一副欠揍的嘚瑟表情说道：“是啊，就是预感到了，你可以永远相信景奉一。”
宣布完小组的成绩后，陈辅导员又开始公布个人票数前三的学员。
比起前一项，个人的输赢似乎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大家都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等待着结果。
最终个人前三的结果完全在学员们的预料之内——沈川第一，孟忧夏第三。
第二名则是《挣脱》A组的另外一名队员，看来《挣脱》的舞台着实为这组队员加分不少。
录制结束后，众学员热血未凉，有悲有喜，一路叽叽喳喳地回了宿舍，1212整挺好宿舍夜谈会也重新组织了起来。
“说起来，初舞台咱们宿舍……”
林舫忍不住挑起了话头，说到一半又突然顿住。
颜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哀嚎着接过了话头：“就我的《瞬》B组输了！别骂了别骂了，再骂人没了。”
他说着猛地翻起身来跳到自己上铺打了一通乱拳：“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你再蹦我的床板要塌了！！！”
路子启捂着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再说就差了一票！！不至于啊铁子，留我一条狗命……”
景奉一不禁感慨：“《瞬》组的这个比分属实巧，剧本都不敢这么写的。”
待颜禹重新回到下铺，路子启立刻翻脸，跟室友们告起状来：“之前颜禹说得可好了，和我说要一起做歌、谈人生谈理想什么的。”
“结果呢？好家伙，公演舞台一选歌，他立马跑去跟叶知玄一组了，就把我自己扔在《瞬》A组。”
颜禹：……无法反驳。
文渐赶紧打圆场：“票数难分伯仲说明这次你们两组都留下了好作品，这就可以了嘛，还要什么自行车。”
颜禹这才消停下来，赞同道：“确实，没想到第一次公演就能这么尽兴。”
现在回忆起在舞台上的感觉，欢呼声、尖叫声、璀璨的灯光、震到耳膜隐隐作痛的鼓点……仍意犹未尽。
孟忧夏注意到了颜禹的“没想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这个选秀和我原本预想中的很不一样……”
景奉一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追问道：“哪里不一样？”
孟忧夏：“我之前听说，这种选秀其实都是有剧本的，前几名也早都定好了，很多选手都是陪跑到最后。”
景奉一挠挠头，这他还真不太了解：“可是《素人》宣传的时候，不就说什么完全无剧本，靠自己的实力和成长什么的吗？”
路子启笑了：“你都说了是‘宣传’了。”
景奉一不解：“可直到现在也确实没剧本啊。”
路子启：“……好吧，你说得对。”
文渐也加入了这个话题的讨论中来：“所以我觉得我们算是很幸运了，能从那么多人里面被挑中，还遇到了个难得公平的赛制和环境。”
林舫一时有些感慨：“现在的排名高低，真的就要看能力和表现了啊。”
“说到排名……某位个人票数前三的是不是该表示表示啊？”
景奉一从床上爬起来，伸长了手去拍睡在自己上铺的孟忧夏。
“对啊，孟老师拿了个人票数的第三呢！”，路子启举手附议。
孟忧夏无奈，“怎么表示？出厂请你们吃饭？”
景奉一疯狂摇头，表示拒绝：“等出厂都啥时候了，你再赖过去咋整？”
“我记得颜禹进厂的时候，带了一堆老干妈和火锅底料，现在还在选管那儿放着呢。要不……你去试试能不能要回来？”
颜禹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了：“嗯？？孟忧夏拿第三，你让他拿我的老干妈请客？？你礼貌吗？”
文渐：“看破不说破……”
文渐：“主要是我也想吃。”
林舫：“那就这么定了！”
孟忧夏：“等等……我答应了吗？”
颜禹：“……大无语！”
第二天，嘴里淡出鸟的1212整挺好宿舍终于吃上了老干妈。
本章之前的均已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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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公演成绩